长公主这才发现褚博泓怀里还躺着一名女子,她心里当下有些膈应。
大庭广众之下,姑娘还湿着身,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躺在别人的怀里。
温瑶也觉得有些尴尬,她想起身,但被太子禁锢住,动弹不得:“瑶儿见过长公主,因方才落水有所不便,还望长公主见谅。”
长公主声音毫无起色:“无妨,若是没有大碍了便去厢房换身衣服。”
说完便转头走向温初,面带关切之色:“听闻你们落水,可把我吓坏了,现在怎么样,可还是冷?”
温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听到长公主的声音,还是强忍着行了礼:“小女见过长公主,没想到在贵府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惊扰了长公主,温初心里着实过意不去,还望长公主见谅。”
长公主看温初一脸满意,这才是嫡女该有的风范和样子。
刚要说话,就见温初往后仰去。
温初早就支撑不住了,眼下见长公主离开,用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话说完,便晕了过去。
褚博衍正想着怎样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突然身上传来一阵冰冷的柔软,他下意识就要往外推。
碰到那股冰冷后,他才发现,这是温初。
一想到郭语晖同他的约定,便硬生生的将要推出去的手收回。
“阿初!”
“小姐!”
不同的惊呼从四面八方响起,就见温初稳稳当当的倒入褚博衍的怀抱中。
双燕这下真的急哭了出来:“小姐,你千万不要吓双燕啊!”
郭语晖较为淡定,她见温初脸上泛着潮红,将手放在她额头上:“怎么这么烫!”
“又烧起来了。”双燕抽抽噎噎,“我家小姐先前就染了风寒,如今怕是又复发了。”
看戏的一众人皆瞪大了双眼!
温初竟然在齐王怀里!
齐王竟然没有把温初推开!
方才还在暗自嘲笑温初狼狈落水的一众世家小姐,此刻恨不得化身温初!
能躺在齐王的怀里,就算是死也值了!
吴雨霏眼里的火光,简直能将温初烧成灰,她指甲死死的嵌在肉中,渗出鲜血。
她一定要让皇上赐婚齐王,齐王妃,她势在必得!
有些心思细密的世家小姐,眼神在温瑶同温初之间来回转。
准太子妃在齐王怀里,太子抱着准太子妃的妹妹。
丞相府这场戏,唱的可真是妙!
长公主眼睛也盯在褚博衍身上,她这么多年,可是第一次见这个侄子同女子靠的这般近。
可惜了温初同太子订了亲。
“陈太医来了,陈太医来了。”人群外喊了一嗓子。
中间迅速让出一条道,让陈太医走进来。
陈太医精神矍铄,脚底生风,自从长公主成亲后,他就跟着一起来了长公主府。
眼下听闻太子殿下落了水,池水冰寒,太子金贵,可耽搁不得,他提了药箱就急匆匆跑来。
进了人群,就看到跪坐在地上的太子殿下,身上还滴着水。
他匆匆行了礼,就要给太子把脉。
太子将手躲开:“本宫无碍,快替本宫看看瑶儿如何了。”
陈太医这才发现太子怀中还躺着一个脸色发白的女子,他虽然震惊,但也在宫中待了十数年,自然知道什么事该看,什么事不该看。
他手刚要搭上温瑶的脉搏,就被郭语晖提着后领一把拽起。
“既然太子殿下无碍,用不着陈太医,那他就被我借走了。”
陈太医猛然被人提起,还担忧着手中的病人:“可……可这位小姐……”
郭语晖满不在乎:“你看她又能说又能笑,哪里像是有事的人,有事的人还在这等着您呢。”
陈太医被拽到褚博衍面前,他一惊,齐王何时开始关心这些事情了?
长公主:“陈太医,快帮忙看看温家小姐。”
陈太医经过提醒,这才发现昏倒在褚博衍怀里的温初。
这下他完全淡定不了了。
整个人定在原地。
齐齐王!
齐王竟然抱了女子!
这是多么震撼的消息!
他年迈的心脏可受不住,得缓缓,得缓缓。
褚博衍身上沾了池水,难受的很,再加上温初靠在他身上,梅香味同水腥味一同窜入他的鼻中。
他恨不得将温初扔出去。
见陈太医磨磨蹭蹭,脸色一黑,急道:“还不快些!”
陈太医被褚博衍一嗓子吼回神,天哪!
齐王竟然因为一个女子朝他发火了!
齐王竟然这么关切一个女子!
他连忙点头,手把在温初脉搏上,开始静静把脉。
原本嘈乱的环境,在褚博衍一句话下,霎时宁静。
齐王怎么可以这样!
陈太医面色逐渐凝重:“凉气入体,脉象紊乱,湿衣要先换下来,老臣再替温小姐医治。”
长公主闻声立马将温初安排到厢房,一众人开始忙碌起来。
因着温瑶并无大碍,将衣裳换好后便同温婉坐着马车回府了。
温宜修日落回府后,才听闻温初晕倒在长公主府,衣服没换就急匆匆去长公主府接人。
路上听双燕哭哭啼啼讲了个大概后,温宜修回府就将温瑶喊来,不顾在场的下人,就将她责备了一番。
温宜修何时同温瑶大声说话过,但今夜,因为温初,他连温瑶辩解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开始责备她,怪她将温初拖下水。
还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温瑶又羞又愤,眼泪直掉。
直到郑凝前来相劝,才将温瑶从前厅里带走。
……
温初足足昏迷了三日,才醒过来,整个丞相府也松了一口气,开始准备过年。
小厨房因着温初两次生病休养,一直停工,就只建了个大体轮廓,温初干脆给短工们放假,让他们年后再来。
短工们从温初手里领了大量的银子,皆感恩戴德的离开。
郑凝也忙着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温瑶这里日刻苦练琴,安姨娘为了元正忙着采购,丞相府倒是清净了许多。
温初被再次警告,裹成一个白熊,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初霁院的人装扮院子。
时不时还指挥一两句。
“灯笼挂的有些低,再高些,再高些,对,就这样。”
“把这边的花移到那边去,嗯,好,放在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