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互相道别,云彩聚了又散,姑娘的笑声像铃铛,城市的喧嚣似寂静,天真与幼稚、激情与浪漫、错觉与爱情、虚妄与真挚,你不必灰心,也不必想太多,一切都是时光老人的安排。
“来了?”我迫不及待地说道。
“来了。对了,他们都叫我阿敏。”瘦瘦说道。
“噢,抽一根烟慢慢说,话说你这一天几杯奶茶很是奢侈啊。”
“哪有,上班五年略有积蓄,比你们这些月光族略微强一点而已,刚来公司不是很适应。”
“我似乎闻到了一股富二代的气息。”
“对了,我之前好像看到一个穿红衣的男孩儿经常闪来闪去,是你么?”瘦瘦接着追问道。
“对,是我,本命年,一步一个坎,一步一个坑,喝口凉水都塞牙,放个屁都能把自己崩了,你不找事儿事儿找你,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说着我秀了秀手上的红绳示意道。
“那你姓什么?”
“我姓崔,叫我小崔就好。”
“孙?抱歉,我没有听清,是小孙么?”
“不,姓崔,崔永元的崔,小崔说事的崔,独一无二的崔。”
瘦瘦简直惊掉了下巴,时光老人果然没有骗他,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略微肥宅、不修边幅又一脸丧气的家伙,上帝啊,为什么要我遇到这个倒霉蛋。
“哦,看来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五年前也是我的本命年,本命年要防小人的。”
“防小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要是防得住那还叫小人么?”
“也是……”瘦瘦在思考什么,接着说道:“要说倒霉人生无时无刻不在倒霉,要说本命年接踵而至的倒霉,似乎是一种被放大的巧合,不管怎么说,与其战战兢兢,不如欣然接受命运的洗礼吧,化悲痛为力量。”
“命运?你知道什么是命运么?人们常说希腊有巴特农神庙,埃及有金字塔,罗马有斗兽场,,巴黎有圣母院,东方有圆明园。或许有一天你在书里看到他们的存在,或许有一天你在电影里看到,你觉得巴黎圣母院会消失么?男主这样问道,结果有一天真的消失了,在你眼前神圣的建筑轰然倒塌了,一切是那么地突然,一切死那么地不知所措,终于你在千回百转的轮回中明白了什么叫命运,你在历史长河的斑斑点点中似乎隐隐约约看到上面镌刻着两个大字——命运!”
“不不不,这不过历史宿命论的老调重弹……其实,本命年其实就是一个不断认知自己、不断接纳自己的过程,你见过白天和黑夜,但是你没接纳过自己隐藏在白天和黑夜之中的灵魂隐秘,你见过玫瑰和女人,但是你没接纳过自己隐藏在玫瑰和女人之中的热情与真挚,你对一切充满了幻想、怀疑、自卑、厌弃,可是你没有在至暗时光接纳过自己!从来没有!你一直在抱怨命运的不公,却从未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所谓安排,就是接受一切可承受的和一切不可承受的事物,并为之勇敢而又乐观地活着!活着才是唯一的明智之举!……”
“哦……有道理。”我不屑一顾地挖着鼻屎敷衍道。
“听我继续说下去!你总是魂无所依,你总是自暴自弃,你总是热泪盈眶,你总认为你的命运除了不幸还是不幸!但是我要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发现生命里会出现像马头琴一样悠扬和隽永的东西,我们把他称之为灵魂的归宿,也叫命运的安排,那时你听懂了马头琴的如泣如诉,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命运!”
“你知道什么!鬼扯,通通都是鬼扯!现代人的感情之脆弱、可笑、乏味、无聊、愚昧、无知、可悲、愚蠢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在网络上嘘寒问暖,在现实中擦肩而过!灵魂?那不过是一团泡沫罢了。”
“生活是沉重而乐观的,它的沉重与快乐全在细节,需要你自己慢慢领悟……”
……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反复说的一件事让我诧异,感到好奇。”
“你说。”瘦瘦说道。
“你和你对象一个在苏州,一个在上海,为什么还要买两套房?为了投资还是钱多的放不下了?按理说不是小两口一套房就够了么?两个人一起还房贷,如果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但是你们这个骚操作我都有点看不懂了。”
“不是的,这个我们俩的情况和别人不太一样,我来阅文就是为了对象,在这里上二休二然后休息了可以方便去看他,他那一套房子租出去了,然后我俩常常出去……”瘦瘦话语中带着一丝机锋。
“不一样?我们不一样?让我这个寒酸俗气的乡下人见见世面,怎么个不一样法。”
“怎么和你说呢,总之就是不一样了。”
一根烟抽完后,回去他在电脑上缓缓敲出一行字:
嘘,其实我是……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告诉我这个?天哪,我这是都经历了什么?你告诉我我还得为你保守秘密,原来如此,这一切终于解释通了,所以你是来自零岛的,这个遍地飘零的世界,这个疯狂的世界!你告诉我这个我还得为你保守秘密,我小时候有一次家里坐着一男一女,我老爹的朋友,然后他打发我走了,等我回来,他塞给我一大把零钱,把所有口袋里的零钱都掏干净了,让我别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我为此保守了十几年的秘密,你告诉我这个是打算让我守口如瓶么?”
……
“我给你一句忠告,有三件事不可犹豫不决:恋爱、购物、看展览,别在犹豫不决,别在徘徊不前,别在黯然神伤,冲吧,年轻意味着一切,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勇往直前,为本命年填上亮丽的一笔色彩,命运使我们相逢,本命年你要轰轰烈烈地谈一场恋爱,别怂,别退,别矫情,别装,别作,别多戏,一切好运将从远方降临。”
接下来,瘦瘦就要打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