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德一向性子冷淡,所谓的美人也见过不少,但前世的他本就是女儿身,又怎么会对那些女子产生兴趣,可今日不知怎的,被怀里的顾菲菲这么一撩拨,一颗心如擂鼓般跳动不止,几要蹦出腔子,好容易压制下去,抱住顾菲菲柔声安慰。
“别怕,待回了临泉县,我就去药局帮你解了药性,再忍耐片刻,乖”
李成德本想起身,快马加鞭赶回县上,可离了对方胸膛的顾菲菲开始哭闹不止,任凭对方怎么劝也停不下来,没法,只能继续抱着对方,让其躺在自己的身上。
“这可怎么办”
李成德现在担心的不是顾菲菲,而是自己,他觉得他的身子也被对方带的热了起来,似是有些不受控制。
“不行,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李成德闭起眼睛,将注意力全部放在自己的耳朵上,忽然,他听见不远处传来潺潺地流水声,李成德看向那个方向,这附近有条河。
李成德带着顾菲菲来到河边,这是一条深浅能没过人腰部的小溪,连衣服也来不及脱,李成德直接带着人来到小溪中心坐下。
刚刚浑身热的冒汗,霎时被冷水这么一激,顾菲菲不由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意识也清醒了一些,慢慢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李成德抱着坐在了一条小溪里。
“二爷”
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也是虚的很。
“你醒了,觉得身子怎么样”
顾菲菲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我冷,可是我又热,头晕眼花,手脚无力,关键我还……”
话还没说话,肚子就咕咕地叫了起来,她饿了。
望着怀里的顾菲菲,李成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眼前情况都这般了,居然还记挂着自己的口腹之欲。
“没事,等我将你的药解开我就带你回清风苑”
“好”
顾菲菲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说完了一个‘好’字就不再出声了,只是闹腾的厉害,体内热气冲撞,深夜的小溪水又寒的刺骨,实在令人难熬,等到药效过去,已是天光。
“爷,您起身了”
欢歌本想起身替欢颜去厨房讨一些米粥,最近她胃口不太好,昨天晚上又没吃,出了房门才发现李成德抱着顾菲菲刚刚从外面回来,见两人全身湿透,立刻上前问道。
“爷,你们是遇见什么事了吗,怎么会弄成这样”
“欢歌,你赶快叫人烧些热水送到房内,菲菲昨晚受了寒”
说完,李成德就抱着顾菲菲回了房间,欢歌见两人这般狼狈,也不再多问,立刻去了厨房,唤店家帮忙烧热水。
李成德有功夫在身,又在外征战多年,什么恶劣的情况没有遇见过,这点小事睡一觉也就过去了,可顾菲菲不同,她这世的底子本就不好,又被凉水折腾了一夜,若再不泡个热水澡,喝些滋补的药物,只怕醒来之后会大病一场。
“爷,热水来了”
“进来”
欢歌和客栈里的小厮每人手里提着一桶热水进了房,不一会儿,澡桶里面就放满了水,欢歌还贴心的在里面加了一些姜片,时间着急,她也来不及去找其他的东西。
“欢歌,你先去药局帮着抓几服药,期间,不要让任何人进我房间”
“欢歌明白”
欢歌离开后李成德便抱着顾菲菲进了澡桶,昨天泡了一夜的小溪,今天又要泡热水,顾菲菲觉得自己都快成了一条鱼,每天都在水里泡着,想开口说话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嗓子疼的厉害,甚至连抬胳膊摸自己额头探温都做不到,果然,她发了烧。
“爷,您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从早上到现在,李成德都没有闭会眼,只是换了一件衣物,看着眼底憔悴的御亲王,欢歌眼底略有心疼。
“顾小姐现在睡着,不如让奴婢照看一会儿,爷也许久没合眼了,再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了的”
“放心,我没事,孤七在哪里,把人叫过来”
“孤七在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那奴婢去唤他过来”
“恩”
欢歌退出李成德的房间,走到孤七房门前,轻轻叩了两声。
“孤大哥,爷叫你去他的房内”
孤七看了一眼地上半死不活的诡狐,答道。
“好,我知道了”
诡狐双臂被砍,身上又中了他的软筋散,孤七倒不担心人会逃走,将人塞在床下便去了李成德的房间。
“爷,您找我”
孤七跪在地上,看着面色阴冷的李成德便心知不好。
“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错在没有保护好顾小姐”
“昨日诡狐潜进客栈,你居然毫无反应,若不是我察觉,只怕菲菲如今已惨遭毒手”
“属下失职”
“孤七,你是本王一手训练出来的暗卫,也是本王最信任的暗卫,所以本王才会一直将你带在身边,按照你的本事,昨晚的事根本不应该发生,你觉得本王应不应该要一个解释”
“属下无能,没有解释”
李成德眯了眯眼睛,说道。
“等到这件事了,回到京都后你自己去刑堂领罚”
刑堂是李成德暗卫底下的一个分部,专门负责审讯犯人和惩处犯了过错的人,进了那里,脱层皮都是轻的,一想起刑堂里的那人,饶是孤七也不禁变了脸色,颤抖着声音答道。
“是”
“从诡狐嘴里你问到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吗”
“诡狐之前一直在北方犯案,根本没有来过临泉县,他来这里也是临时起意”
“是为了有人假冒他的名讳犯案吗”
“不仅如此,还是为了‘那个’”
李成德挑眉看向孤七。
“莫不是‘那个’”
“没错,诡狐虽不喜有人假冒他的名讳犯案,但更重要的是他听闻那个曾经出现在临泉县附近,所以才会往这边而来”
“那个出现的消息有几分可信”
“属下不敢妄言,它消失在江湖上已经很久了,诡狐也只是听到只言片语的线索,并没有多大的把握”
李成德沉默着,点点头。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退下,而后传书给孤四,让他来一趟临泉县”
听到孤四的名字,孤七的身上一阵恶寒。
“爷,为何突然传书让孤四过来”
孤四是刑堂的负责人,此人乍一眼看上去美的令人雌雄难辨,似是一朵无害的小野花,可知晓他的人就知道此人是何等的残忍,孤七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享受刑具给他带来的享受,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场景,孤七只觉得胃里一阵的翻涌,对对方的评价可谓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魔头。
“你让他过来招呼诡狐,本王要知道他脑袋里的一切”
“是,王爷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没有了,你先下去吧,这几天没有别的事,别来找本王”
孤七知道李成德是在担心顾菲菲的身子,没有再说什么,便悄声退下,看到孤七从李成德房内出来,一直等在外面的欢颜上前,心急问道。
“孤大哥,王爷怎么样,我听姐姐说早上王爷是一身湿漉漉的回来的,他身体没事吧”
“王爷没事,只是吩咐我们这几天没有特别重要的事不要去打扰他”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王爷”
欢颜看了一眼李成德的房间,眼里满是担忧。
“孤大哥,你让我进去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欢颜双手合十,恳切地拜托道。
“欢颜,这是王爷的意思,他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到顾小姐的休息,你明白了吗”
顾菲菲,又是那个顾菲菲,她到底有什么好的,连累王爷不说,还要让王爷衣不解带的照顾,她凭什么啊。
欢颜为人一向喜形于色,孤七见她变化不停的脸就知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他只效忠李成德一人,可与欢颜相识一场,他还是不忍心见对方触及到王爷的底线,好心劝道。
“欢颜,顾菲菲是王爷的什么人轮不到我们这些下人在背后议论,我们是王爷的人,除了自己的本分,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去想,言尽于此,好话我也不会说第二遍,你自己思考吧”
孤七说完,不再理会欢颜,回了房间准备处理诡狐的事,欢颜见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向着那个顾菲菲,顿时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跺了脚,跑下了楼,不知去了哪里。
“你不追过去吗”
绯莲看着欢颜离开的背影,问道。
欢歌摇摇头,说道。
“颜儿希望追过去的人不是我,可惜”
欢颜看了一眼李成德的房间。
“可惜那人心有所属,不会去追颜儿”
“你倒是看到清楚,可惜你妹妹看不清楚,这样下去她只会自讨苦吃”
“我明白,我也劝过颜儿,可惜她什么也听不进去,哎”
欢歌说着叹了口气,回了房间,也不再多说什么。
“哼,一个个的全部都是坏人”
负气跑上街的欢颜不知道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游荡,手上捏着干草,气呼呼地撕扯着。
“现在王爷眼里只有那个顾菲菲,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干瘪的就像我手上的这只干草,一点看头都没有”
欢颜将顾菲菲比喻成手上的干草,这样想的她只觉得手上那根草是怎么看它怎么不爽,一股脑将它扭巴个稀巴烂,撕碎了干草还不解气,一直拿脚往边上的门踹去。
“哎哎哎,哪儿来的泼妇丫头,居然到我们徐府撒野”
欢颜踹的是一户人家的后院大门,那震天响的声音惊地府里面的家丁连忙跑出来查看情况,唯恐扰了自己少爷。
“本姑娘踹你们门怎么了,能被我踹是它的荣幸,看什么看,你再敢看本姑娘,小心我让我家爷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嗨,哪里来的泼丫头,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
家丁撸上袖子,瞪大双眼盯着欢颜,他还没有见过这么泼辣的丫头,自己做错了事还这么凶,原本以为是娃娃在恶作剧,想着算了,见对方这态度,家丁也来了脾气,一把抓住欢颜,说道。
“自己做错事还这么凶,看我把你关起来,你的老爷会不会来赎你”
“你干什么,放开我,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欢颜想挣脱家丁的束缚,怎料对方向身后招呼几声,又有两名家丁跑出来,帮着前头那人将欢颜带进府内,欢颜凶了一些,不过依旧是名女子,怎么是三个大男人的对手,拉拉扯扯之下,人还是被带进了徐府。
“我劝你们识相的就赶快放了我,不然等我家爷过来,你们就死定了”
看着眼前被五花大绑还在叫嚣的人,被抓破脸的顺子朝对方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
“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待在这里吧,哼”
说着,顺子随手拿起一块黑的发臭的脏布条塞进对方的嘴里,免得对方吵起来惊扰了自家少爷,做完这一切,顺子将欢颜关在柴房后便离开了。
被独自留下的欢颜一开始还强撑着,见外头真的没有人管自己心下顿时慌张了起来,哭哭唧唧地,可怜自己被人塞住了嘴绑住了手,只能尽量靠着柴火堆躺着,以求一点微弱的安全感。
看着墙上的窗户,欢颜心里想的全是李成德。
“王爷,你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欢颜啊”
这一头的欢颜被人关进了徐府柴房,另一边等在清风苑里迟迟不见妹妹回来的欢歌是急的焦头烂额。
“颜儿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看着站在街上,急的团团转的欢歌,绯莲走上前安慰道。
“别急,欢颜说不定是在什么地方生闷气,不愿意回来,她这么大的人了,心里不会没分寸的”
“颜儿这孩子也真是的,怎么能因为主子的事情就生气这么久,如今更是晚归,真是一点分寸都没有了”
欢歌嘴上念叨着妹妹的不是,脸上却是焦急万分,不停地抬头向远方望去,可惜黑漆漆地街上什么人都没有。
“真是的,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欢歌一向稳重,何时在人前露出这般无助,看来心中真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