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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休学的时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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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家实在太闲,天气明显暖和些的时候,爸爸买回家一群鹅和一头牛让我看管,还从村东头的“三娃”家捉回了一只小狗。我每天的任务就是放牛、养鹅,兴致高时也带着小狗——我倒是愿意随时随地都带着这惹人疼爱的毛茸茸的小家伙,可是它实在是太小了,走不了远路,我总得抱着它翻山越岭,实在太麻烦。

我虽然有事可做,但家乡原野广阔,牛和鹅都不用一直跟在身后照看,我仍然有很多闲暇时光。我在闲暇时光里培养出了阅读的兴趣爱好。也许,我从小就热爱阅读,记得幼儿园和一年级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老师和妈妈教我认字和阅读;只是后来妈妈外出打工了,我贪玩好闲无人管教,家里也没有可供阅读的任何藏书,就连学校也没有足够的资源和意识培养学生阅读的爱好,导致我的阅读兴趣就此淡漠了。现在,我有了大把的时间,我重拾以前在学校的语文、历史、自然等教科书,我还将生活中的一切可供阅读的资源利用起来。那时爸爸当上小队长,会从村委会带回一些报刊杂志,像什么《农家科技》《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等等;还有家里裹面用的书纸和报纸,那里面的内容就更广泛了。爸爸闲来也喜欢阅读,这是我一直没有发现的。他经常翻看我和弟弟的历史和政治书,还从四处收集了一些书刊杂志。我看过的印象最深刻的杂志是爸爸打工时带回家的《知音》和《爱人》。这是两种不错的杂志,里面有很多感人的故事,文字语言也很精炼优美,成为我人生中最初接触到的获益匪浅的课外读物。在信息闭塞和资源匮乏的农村,这些报刊杂志启发了我的心智,让我了解到课本以外的更广阔的知识和思想,提升了我的思想层次,让我觉得自己与同龄人相比知识更丰富,思想更先进,有些知识甚至让我终生受益。

我在一本杂志里看到一篇题为《生命中的最爱》的文章,讲诉了一位大学教授为了让学生们更清楚地认识自己,和学生们做了一个名为“生命中的最爱”的心理游戏。我照着这篇文章的指引,很虔诚地做了这个游戏。

按照游戏规则,我闭上眼思索,将浮现在脑海的自己认为重要的事物写了出来:学习、健康、生命、文学、妈妈、爱情。

接下来,我必须将写在纸上所爱的事物一个一个地划掉,划掉一个就意味着自己将真正失去这个所爱,先划掉的就是相对而言不那么重要的,最后留下的就是“生命中的最爱”。

我首先划掉的是爱情——我居然会首先划掉爱情,这令我自己都感到惊讶。说到爱情,我立马想到了秋雁。我还总是想她,自从我留级后就很少再见到她,倒是上学期有两次在课间休息时遇见过她,但是我们只是彼此简单打个招呼,便不好意思地分别了。有几次为了避免尴尬,我故意躲着她。我期待着爱情,但是我并不着急恋爱。我这时已经有了考大学这梦想,这个梦想在我心中的分量很重,为了实现大学梦想,爱情是需要从长计议的。这个问题我之前已经思考过了,我现在的“爱情规定”是“在合适的年龄——或许十八岁,合适的环境——或许大学校园”,再展开一次爱情。爱情这个时候在我这里是服从理性的。我感到悲伤的是,我心中神圣美好的爱情如此不堪一击。现在想想,我那时轻而易举地划去爱情,也可以说是因为我没有真正经历过爱情,还不懂爱情。

划去爱情后。我又在健康、学习、文学这三方面纠结。我正生着病,我已经感受过死亡的恐吓和威胁,此时健康对我而言特别重要。学习是我实现大学梦想必需的环节,是我人生走向辉煌的必然选择。文学是我的兴趣爱好,我此时已经决定把它作为我一生的兴趣爱好。我再三权衡健康、学习与文学三者的重要性,我发现健康对于自己而言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我想,如果不能学习,如果失去文学这兴趣爱好,即使拥有了健康,我的人生也是缺乏意义的。而相反,我可以为了学习和文学牺牲一定的健康,前提是牺牲的健康不危及我的生命。——此时,我更感到惊奇了,因为我发现经常出现在自己脑海的,自己原本认为重要的,当前困扰着自己的,实际上都是表面的,都是不那么重要的。比如爱情,比如健康。

接下来,我对比学习和文学两者对自己的重要性。这两者的关系让我觉得难以区分,因为我此时的学习包含对文学方面的学习。我暂且放下这两个,引入“生命”做对比。我热爱生命,我觉得生命是五彩斑斓、丰富多彩的。我觉得自己可以放弃学习,也即可以放弃大学梦想,然后为生命找到其它梦想和价值。而我发现自己的文学爱好是高于生命的,我觉得自己的生命中若没有文学,我就感觉不到活着的深层意义,我的灵魂就找不到寄居的场所。我的生命中可以不学习,可以穷困潦倒,但不可以无文学。所以我划掉了学习。

在剩下的生命、文学、妈妈三项里,我毫不犹豫选择划掉生命。当我划掉自己生命的那一刻,我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了,都变得毫无意义了,而我热爱的文学也随之变得毫无意义了。最后,我得到了我生命中的最爱——妈妈。我想不仅是妈妈,我的亲人都是我生命中的最爱,我爱他们都超过爱自己的生命。如果非得要进一步探究,亲人中最重要的是妈妈。

我很认真地做了这个游戏,每划掉一个自己心爱的事物,我就想象着当真失去了这个所爱,然后感觉到锥心的疼痛。我做了这个游戏后,我所热爱的事物的重要性在我心中变得十分清晰明显。这个游戏给了我很大的震撼,我看到了此生心爱的事物,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次要的。

我想我要战胜病魔,努力活下去。因为,我还没有轰轰烈烈恋爱过;我还热爱学习,想上大学,想有一个灿烂的前程,还想写一本广受世人喜爱的书……最重要的是我将来想报答生我养我关心我的父母亲人,特别是妈妈。为了我所爱的这一切,我要战胜当前的一切困难,勇敢向前,为爱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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