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卢乃春秋时期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是欧冶子一生所铸五把名剑之首。
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湛卢是一把仁道之剑,本锋芒内敛。但在楚飞熊手中偏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无坚不摧,剑气三尺。
湛卢出鞘,谢中航亦惊慌无措,但别说快如闪电,就算真是闪电,自己也要抓住。
谢中航深知,像楚飞熊这般的绝顶剑客,剑气亦足够伤人。是以在楚飞熊出剑之时,谢中航立即出手。
当谢中航右手拿住楚飞熊持剑手腕,惊喜发觉楚飞熊原来根本没有使用内力。
看来楚飞熊也并不想对林卿瑶施以重手。
“你放心,湛卢从不会滥伤无辜。”楚飞熊感受到了谢中航手上传来的内劲,笑对谢中航说。
谢中航松开手。楚飞熊收剑入鞘,“关心则乱。林姑娘,请稍安勿躁。”
林卿瑶受了教训,乖乖地在一把椅子上坐了。楚飞熊亲自倒了一杯水递给林卿瑶。
“林姑娘,我楚飞熊乃公门中人,此一生只求能为无辜者伸冤,令犯罪者伏法。今日之案,颇有蹊跷,我想林姑娘也是一颗正义求真之心,希望澄清是非真相,还死者公道。”
谢中航接口道:“是啊,风林镖局虽牵涉其中,甚有嫌疑,然终未定案,林姑娘难道也不相信其清白?”
林卿瑶此刻冷静下来,也觉得刚才自己所做所为实不应该,低头啜饮两口。
“我的确知道昨夜有风林镖局的人来过。”林卿瑶将杯中水都喝了说道,“昨夜我与这位谢公子一起吃了东西然后回房休息,过了大概一刻钟,老掌柜悄悄来敲我房门,告诉我有一个奇怪的人似乎在打听我的踪迹。我偷偷瞧了一眼,认出了青衣长剑,便请老掌柜帮我隐瞒。没过一盏茶的功夫,老掌柜又来告诉我已经打发了。我谢过老掌柜,关门休息一觉到天亮,就是这样。”
一口气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完,林卿瑶一双大眼睛看看楚飞熊又瞅瞅谢中航。
楚飞熊问道:“林姑娘,严山旸严公子和风林镖局众人是不是为寻你而来?”
林卿瑶点头道:“我离家出走,他们估计就是我父亲派来抓我回去的。”
“那林姑娘是为何离家出走?”
林卿瑶对此缄口不言。
只听谢中航在旁边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那就应该没什么杀人动机才对。而且既然老掌柜说已经打发了,那就说明凶手应该不是那个镖局弟子。有没有可能昨夜还有其他我们还不知道的人?”
林卿瑶拼命地点头,不能同意更多。
“当然不排除这个可能,但是就目前来看,并未发现有其他人痕迹。”
回想起了老掌柜的死貌,谢中航急问道:“楚大人,我看老掌柜的死因似乎是中毒身亡?”
楚飞熊点头道:“我已查过,凶手在老掌柜放在柜台上的专用水壶中下了药,老掌柜是临睡前喝了被下了毒的水因此毙命。”
谢中航与林卿瑶都不禁心下气闷,这样的杀人方法,岂非自己还是难脱嫌疑。
尤其谢中航想得更多。这个方法,只怕更指向老掌柜的孙儿。
楚飞熊手指身旁两个捕快道,“无论如何,张朝赵汉,你们先去请严公子等人都来这儿一趟。”
身边两个捕快应声去了。
谢中航暗暗寻思。忽听楚飞熊问道:“昨夜谢公子回房后发生了这么多事,竟一点没听到动静?”
谢中航尴尬一笑,“我睡着之后屋外打雷都听不见的。”
就在这时,林卿瑶霍然起身恳求道:“楚……楚大人,我能不能先避一会儿?”
楚飞熊心下明白,林卿瑶当然是不想与严山旸等人碰面。虽然自己没问出来,但林卿瑶选择孤身离家入江湖必然有一个特别的缘由。
“可是……楚某还需要林姑娘认一下谁是昨夜到这儿来的人。”
“好吧。”林卿瑶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还不能离开的事实,像霜打的茄子又坐回椅子上。
一阵脚步声响,原来是那个叫赵汉的捕快奔进来。
“你怎么回来了?”楚飞熊疑问。
赵汉道:“头儿,我们刚出门就碰到严山旸等人在附近街上,现在张朝正带着他们前来,我先来通报一声。”
一语未了,果见张朝领着严山旸等人进客栈来。
严山旸目光一进屋内,便瞧见了林卿瑶,不由得心中欢喜,只是面上不表露出来。
“金陵严山旸见过楚大人。”
严山旸恭恭敬敬施礼,其他人亦微微躬身一拜。
楚飞熊见严山旸仪容非凡,举止有度,心下赞叹。
“一,二,三。”只听那边谢中航数道,“在下昨日在城门口遥遥见过严公子一面,还记得严公子是带着四个青衣兄弟入城的,怎的今日只见三个?”
严山旸闻言只打量了谢中航一眼,老实答道:“他失踪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林卿瑶直接从椅子上跳起。谢中航是不由得又惊又喜。
原本昨夜那个镖局弟子还只是颇有嫌疑,如今竟然失踪了,那岂不是坐实了他自己的罪行。
楚飞熊道:“能否问严公子几个问题?”
严山旸道:“楚大人但问,在下必据实以告。”
“昨夜那镖局弟子为何夤夜来此客栈?”
“受我安排,寻找林家小姐。”严山旸说话同时目光转向林卿瑶。
“是你安排?”
“确是在下安排。四位兄弟,东西南北,各寻一方。”严山旸叹道,“只是没想到,只有一人至早未归,所以我等深觉不妙,今天来这附近寻找。当然也听说了这个客栈昨夜出了一起人命官司。”
“那严公子是何想法?”
严山旸沉吟道:“事有蹊跷,不敢妄言。但这件事严山旸实在无法置身事外,在下愿负责到底,全力配合楚大人查案,直到水落石出为止。”
最大的嫌犯失踪,到此案情一时难有进展,楚飞熊现下只好先回开封府发布通缉令。案件暂告一段落。
“此案疑点颇多,案件未完全明朗之前,你们都仍有嫌疑,都明白吗?”
谢中航道:“明白。”
林卿瑶苦着脸答:“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