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他们,这根短的就够了。”谢安的眼睛里光芒闪烁。
宗明咧咧嘴,“什么时候动手?”
“放学。”谢安道,“现在没机会,而且要是遇上了巡查的保安,咱们肯定又得吃个大过,犯不上。”
宗明点点头,“那些合成人保安确实不好糊弄。”
“昨天没去成琉璃厂,今天办完候闪他们,一起瞧瞧去?”谢安问。
宗明捏了捏怀里的硬盘,“听你的。”
……
江北二中有好几栋教学楼,其中高三部被独立出来,专门放在校园最深处的“育才楼”。
育才楼一共五层,三楼以下都是教室,三楼以上是学术实验室和老师办公室,而在此刻,一间关闭很久的室内活动室大开着门窗,有几名老师在里面正匆忙整理着桌椅和教具。
高三学业紧张,这间用来给学生休闲娱乐用的室内活动室名存实亡,现在插在门口墙上的班级牌已经被替换下来了——冲刺班。
云飞扬穿着条纹衬衫,大大咧咧的坐在一张软椅上,面前有张小桌,桌上放着冰镇汽水,细密的气泡嘶嘶翻卷,在杯壁上留下道道痕迹。
“云少校,您……”开口的是蒋琴,她是资深的毕业班教师,校长点了她的名,让她辅助云飞扬开展冲刺班的教育工作。
云飞扬抬抬眼皮,煞有介事的将塑料吸管插进杯子里,然后深深、深深的吸了一口。
“哈!真是透心凉,让我心飞扬啊!”云飞扬满意极了,他咂咂嘴道,“蒋老师,不是说好了么?以后请叫我云老师,没穿军装,怎么能叫我少校呢?”
皱皱眉,蒋琴递过来一份文件,“云……额……云老师,这是校长让我给您的文件,您被军部暂时调到了江北市人民武装部,这是人武部的文件,现在让您给我们学校提供为期一百天的教学援助,您……”
一把抓过来,云飞扬看也不看的直接在署名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额……”蒋琴好意提醒道,“您都不看一下的吗?”
云飞扬撇嘴,“军人就该服从命令,人武部的文件,我不同意有用吗?”
蒋琴道,“那您就不怕校长在文件上做点手脚,把你给卖了?”
云飞扬又想起秦璐那曼妙的身材,还有那双撩人的眼睛,他笑了笑,“卖给她,不亏。”
蒋琴一愣,随即说笑道,“那要是卖给我呢?”
“那就更赚啦!”云飞扬勾起唇角,野火般炽热的目光在蒋琴的身上肆无忌惮扫视着,毫不掩饰自己的轻浮和挑逗。
“你!”蒋琴又羞又恼,一边躲闪着他的眼神,一边慌乱抢过文件,快步跑开!
看着蒋琴落荒而逃的背影,云飞扬哈哈大笑,翘起了二郎腿,悠哉悠哉。
在小桌上,一台便携式晶脑的屏幕常亮着,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名字,在名单的最上面,标注着“冲刺班报名学生表”的字样。
斜了一眼晶脑屏幕,云飞扬将目光定格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谢安么?有趣的人。”
……
候闪很郁闷,非常郁闷。
今天整个高三年级的老师都去会议室开会去了,他本想趁这个机会好好的教训一下谢安和宗明,仗着自己大哥的名头,他在二中吹了哨子,喊来了十七八个同伴,想要在厕所找谢安他俩“谈谈”。
原本事情进展的很顺利,但是班主任蒋琴突然杀了出来,不但把谢安和宗明发配到传达室修水管去了,而且还让企图蒙混过关的自己去刷了厕所。
“艹特码的,蒋琴那个灭绝师太真能搅局,要不是她,我这次非把那两个家伙的皮扒了不可。”一边低声咒骂着,候闪一边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嗡嗡嗡。”
手机在震动。
候闪下意识的掏出手机,但在看到屏幕上面显示的名字之后,他迟疑了。
“嗡嗡嗡。”
手机还在震动。
咬牙,候闪接起电话,“大哥,我候闪。”
手机里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冷漠如沙,“今天晚上,到琉璃厂找我,我在井中月等你。”
“是!”候闪不敢怠慢,连忙回答。
电话那头的少年忽的问道,“对了,药没问题吧?”
“额……没有。”
“嗯,那就好。”
“大哥,我想……想先预支一部分钱,我该还信用卡了,现在……”
候闪的话没说完,手机那头就传来了忙音,电话被挂断了。
“可恶……”
候闪捏住手机,指节泛白,脸色铁青,“景琣……我艹你大爷的!”
……
高三二班的教室里,自习课还在继续,因为冲刺班的组建问题,整个高三年纪都需要做出协调,所以高三部的老师都在参加会议,暂时没工夫管他们。
“安子,班长把咱们的申请书交上去了,听刚才蒋老师的意思,冲刺班的选拔,这两天就要开始了啊?”宗明有些兴奋,但他更紧张,攥着拳,怔怔道。
谢安拍拍老友的肩膀,“富贵险中求,不管输赢,咱拼一场泼天富贵!”
“对,反正我想当原力武士,我想考原力大学!无论谁都摁不住我的野心!”宗明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点点头,谢安下意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环,也不知是不是星在回应他的呼唤,竟然微微震动了一下,在他的手腕上散发出温度,暖暖洋洋。
窗外,有风卷起灰蒙蒙的工业粉尘,铺天盖地,笼罩住整个学校、整个城。
宗明:“要变天了。”
谢安:“是雷雨,大雷雨。”
乌云压城,两双少年的眼睛却亮的吓人,他们透过窗、透过云、透过天,似乎在直视着太阳一般。
……
下午五点十五分,北城,美食街后巷。
“本台消息,今RB市气象局发布恶劣天气预警,因为受台风影响,本市最近三天将迎来暴雨天气,局部地区会有特大暴雨出现,而且全市范围都会伴有短暂的雷雨大风天气,请市民注意出行安全……”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车载电台里传来广播的声音,司机跑了一天的车,累了,用牙咬掉手套,他抓起一个透明的罐头瓶子,里面是半杯枸杞水。
“这鬼天气……”抱怨着,司机仰脸,拿起罐头瓶就凑到了嘴边儿。
“嘭!”
有人拍窗,很大声。
“干啥?拆车吗?!”司机扭头,满脸的不耐烦和恼火。
窗外是昏暗的街道,没有人。
皱眉,司机有些纳闷,“是雷声吗?”
突然,一张血红的人脸扑在了司机的眼前,两颗眼珠子从眼眶里吊出来,哐里哐当的耷拉在脸上,左边那颗眼珠似乎还能动,费力的看着车里的人,一颤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