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迎看着秋来急切的眼神,猜测出肯定出什么事情了,“你找陈鹏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他关于我哥在宿舍里的一些情况。”
“你哥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秋来把今天中午发生的事都和李迎说了。
李迎气的拍桌,愤慨的说:“这也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连稻朝起都欺负?真不要脸,还是个人吗?”
秋来皱起眉头:“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李迎说:“你和老班说了没有,老班知不知道?”
秋来答:“我今天中午和他说了,他说他会解决,而且今天中午他去查完寝之后,程凡他们也没有欺负我哥。”
李迎连忙安慰到:“看来老班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一出面就把他们震住了,也不知道老班对他们说了什么话。”
秋来微微一笑,可心里还是担心得很。
“你别太担心了,老班不是都出面解决了吗,如果他们再犯,你再去告诉老班,老班不会坐视不管的。”
秋来无奈的回了一声“嗯”。
……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天起,秋来总觉得同学们看她和朝起的眼神变了,她觉得她和朝起已经成为了同学们背后议论的焦点。也许这种变化很早就有了,只是她现在才发现而已。
后来的她不管走到哪儿,都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纷纷。因为几乎全校的人都知道了“稻朝起”和“稻秋来”。
从秋来发现朝起被欺负的这天开始,程凡他们就变得更加猖狂了,从只在宿舍欺负朝起变成了随时随地的欺负朝起。
总会无缘无故的向朝起找茬,挑逗朝起,扇耳光更是家常便饭的事,就连上课都不放过,借口犯困,然后抬着书站在最后一排的空位听课,假装很认真的听讲,大声的跟着同学们回答问题,实则一直偷偷敲打朝起的后背;揣朝起的凳子,让他无法坐稳。
在他们的眼里,秋来的发怒简直不堪一击,甚至觉得是个笑柄。他们理所应当的欺负着朝起;理所应当的将朝起的东西据为己有;理所应当的随意翻看朝起的物品。
就好像朝起的一切都是他们的一样。
秋来三番五次的红着眼眶去找班主任,刚开始班主任还负责任,后来次数多了也就烦了,班主任变得越来越敷衍了。
……
一天晚自习,秋来再次去找班主任。班主任寥寥草草的说:“好的好的,我会处理的,你也别太难过,先回宿舍吧。”
当晚班主任查寝时,背着手在宿舍里晃悠了一会儿:“你们不要再欺负稻朝起了,稻朝起的爸是死了的。”说完转身离去。
第二天,朝起秋来没爸爸的这件事覆盖了整个班。许多八卦的人像当初来问秋来“朝起是不是傻子”一样的又跑来问:“你爸是不是没在了……。”
秋来低着头写字,面无表情,不做声。
李迎和刚回校的陈鹏一直安慰秋来,秋来问陈鹏:“你之前怎么都不告诉我,我哥在宿舍里被欺负的事?”
陈鹏惭愧的解释:“对不起,我是很想告诉你的,但是我又害怕惹到那些人,一直不敢说,没想到你已经知道了。”
秋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知道不能怪陈鹏,陈鹏也没有义务说一定要告诉她什么。后来秋来恳求陈鹏:“陈鹏,你可以帮帮我吗?麻烦你在宿舍里多照看一下我哥,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了,只能求你了,只有你能帮我。”
陈鹏很难为情,不太愿意的说:“我尽力吧。”
当天晚上,宿舍已熄灯,程凡他们派了一个小弟去楼梯口放风,他们则吊儿郎当的坐在下床,开着手电筒照明,逼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朝起比动作和自言自语,表演给他们看。
朝起局促不安的站在他们面前,迟迟没有动。随后王列把手电筒的灯光照射在朝起的脸上,朝起被灯光刺得眯起了眼。
黄旭升上前拍了拍朝起的脸:“让你表演给我们看有这么难吗?你平时不是自导自演得很厉害,现在怎么不行了。”
“你们够了啊!适可而止,别太过分了。”陈鹏实在看不下去了,掀开被子坐起来说到。
黄旭升说:“哟,陈鹏,请个假回来就变了个人了,敢管闲事了。”
“稻朝起一没惹到你们,二没影响到你们,你们欺负他干什么?”
张博站起来对陈鹏说:“你最好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这种好学生我们也一块打。”
……
突然,放哨的人慌忙跑了进来:“宿管来了,大家快上床睡觉,都别说话了。”
张博放话:“今晚算你们走运,改天可不好说了。”
而后大家纷纷上床睡觉。
门外传来宿管的大嗓音“在讲话被我逮到,下去罚站并且班级考核分扣十分,打扫宿舍厕所一个月。”
朝起一直呆站在原地,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许久后他才蹑手蹑脚的爬上了床。
夜深人静时,程凡他们悄悄地互相叫醒,偷摸的来到朝起的床上。
朝起睡得正熟。
“三”,“二”,“一”,几人立马用被子把朝起蒙住,然后拳脚相加。朝起在被子里拼命挣扎,始终挣脱不掉,挣扎声吵醒了同宿舍的其他人。于是有人说:“稻朝起,你能不能不要叫,不要发出声音,他妈的吵醒我们了知不知道?”
后来几乎每天晚上,他们都趁朝起睡熟时,把他捂在被子里,一边肆意的笑着一边疯狂的踢打着。
朝起每天都受尽欺负。秋来的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每天都泪流满面却又无能为力,那时的秋来弱小又胆小,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许多年以后的秋来时常回想起这些事,她愧疚无比。如果可以重来,她当时说什么也一定要拼尽全力护哥哥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