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还是源于愧疚,另外,她也发现,当曾经被白谦墨保护且让他失忆以后,母亲对白谦墨的愧疚让他始终无法不管不顾。
既然要看顾,还是放在眼皮底下监督比较好。
但在跟白谦墨通电话的时候,她自然是不会说实话的。
白谦墨听完以后笑了起来,虽然跟点点相处短暂,但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对他来说实在太好懂了,他甚至听点点的语气都明白她的想法。
这样的小姑娘还是挺可爱的,白谦墨一边想一边笑着道:“点点,虽然我也很想帮你,但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我现在身体有些不舒服,等能下床的时候,会建议你妈妈回去的。至于你的学习,我会尽快制作一份计划,然后让沈思带给你。”
换而言之,他还是不回去。
点点皱眉,鼓着嘴巴明显有些生气:“你的事情是什么,点点不能帮你忙吗,点点现在很厉害的!上次那个会议,点点还做了小保镖呢!”
而且,她的枪也打的很准呢。
当然,是舅舅送给她的水枪。
“大概是不能的。”白谦墨遗憾:“等有空,我会回去看你。”
“你这个大骗子!”点点突然就生气了。
“嗯?”白谦墨反问。眼底都是愉悦的光芒。
如果他的女儿真的是点点这样可爱的小孩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我妈妈说,你要做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以后就算做,在点点家也方便一点,你怎么能骗小孩子!”点点义正言辞眼眶微微泛红:“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我都说你可以来了啊,你怎么能这样!”
点点的声音骤然低落下来,像是被打击一样带上了哭腔。
“你别哭。”白谦墨被骤然这么指责倒不觉得怎么样,但他比较害怕小姑娘哭。尤其是这种时候,好像是他在欺负点点一样。
“那你回来!”点点气。
“你确定?”白谦墨问。
“你在怀疑我什么?”点点又生气了。
“好吧,我这两天回去。”
“这两天?”点点骤然提高音量:“你还准备呆几天才回来!”
白谦墨顿时有些尴尬,他突然感受到了被妈妈管束的感觉,而这个人是她女儿,简直不能再神奇。
“你说啊!”点点质问。
“你总要等,我从床上下来吧。”白谦墨无奈:“我现在连吃饭都困难。”
“这么严重?”点点紧张,她总觉得白谦墨是碍于她而不想回来编出来的理由。
白谦墨无奈:“你可以问沈思,她总不会骗你吧。”
“行吧。”点点小声嘀咕,又说:“你把手机给妈妈。”
白谦墨依言把手机递给沈思:“她找你。”
沈思应了一声,拿过手机,刚放到耳边就听到点点小声嘀咕:“妈妈,他真的受伤很严重吗?”
“是很严重。”沈思也有些尴尬。
白谦墨的真实情况是被人下药,次要的伤是手上的刀伤。
即便他为了保持理智割了不少道伤痕,但自我保护让他下手不至于太重,沈思自己用酒精消毒以后就包扎好了,真正的原因,依旧是药的缘故。
但这个东西,白谦墨在她提去医院的时候就拒绝了,只是这样在床上躺着挨过去。
说严重,好像也不是太严重。
但确实躺在床上下不来,应该也不算是欺骗点点。
“这样吗?”点点顿时变得心事重重,然后小声嘱咐母亲:“既然这样,你快点带他回来吧。你看,他才走几天居然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再把他一个人放在外面,指不定有多严重呢,你别看他这么大的人,也要我们好好保护呀。”
点点说的颇为认真,沈思哭笑不得。
“好,我会帮点点带回去的。”沈思承诺。
“好,那我明天再给你们打电话。”点点对白谦墨想要离开的心思总带着几分怀疑,于是在监督上面也极为负责。
“我会转告给你大哥。”沈思说。
她虽然觉得大哥这个称呼充满槽点,但既然点点对这个父亲无比排斥,那这样也挺好。
而且,让七岁的白谦墨承认点点这个女儿,何尝不是残忍的事情。
等挂断电话,沈思看向白谦墨。
“点点是我的女儿吗?”白谦墨笑着问沈思。
“是。”沈思不解,这个问题不是他到点点工作室第一天都知道了吗?
“如果我的女儿这么可爱,我觉得现在的人生,好像也没有那么差。”白谦墨笑。
沈思叹了一口气:“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离开以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久到恨不得自己去调查。
白谦墨看她:“你知道也没用。”
“有用。”沈思执着。
“你会为了我去得罪别人吗?”白谦墨继续问:“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除了你喜欢的事,不会关心其他事情的人,我身上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证据,你只能采取非常规的手段。”
“我会。”沈思依旧执着。
白谦墨看着她,像是第一天认识她一般。
“你告诉我。”沈思坚持。
白谦墨迎着她的目光,微微笑了笑:“好吧。”
——
李思妤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熟悉的房顶。
他们租的这个房子,苏杏房间的位置最好,她的房间次之,而屋顶有一点轻微的掉皮,她睁开微微发肿的眼睛看着翘起的一块墙皮,感受到身体没有一丝力气。
她缓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入目间,是凌乱的房间。
门被暴力破坏,倒在地板上。而她早上穿好的衣服,扔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像一堆破布。
除了无力跟疼痛,还有手臂仿佛针扎一样的疼,她抬起手,怔怔的看着那个带血的,已经结痂的压印。
她不是没有记忆。
她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清醒的记得,在她要上班的时候,她的好朋友借着送别餐的名义,想彻底毁掉她。
后来,她跟白谦墨被锁在这个房间。
她看到白谦墨仿佛失去所有理智一样向她走来,靠近,她害怕到尖叫出声。
但是这声尖叫没有任何改变,那个男人走到她面前,抬起头,用一种陌生而冰冷的目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