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沈思诚实。
白谦墨闻言,以十分奇异的目光看着他,笑道:“说实话,从我认识你开始,你的人生一直都在被别人安排,一开始是我,现在是成渝,你既然已经拥有自主决定人生的权力跟自由,要不要自己试着决定一下。”
沈思微微怔了怔,抿唇道:“从很久以前,我一直在自己决定。”
白谦墨靠在椅子上,笑容闲适而温柔,而那张适用于大部分人的椅子对他这个身高来说,显得有些憋屈,但丝毫无损他的优雅。此时看着沈思道:“你这样说,或许只是在骗自己而已,你我都知道,五年前在你拒绝成渝的时候,才是你真正自主决定人生的时候。”
他说到这里,笑的十分愉悦:“我记得,在你明知被我放弃以后,最先产生的念头并不是跟成渝在一起,而是一个人离开这里,如果你真的爱成渝跟我差不多,不应该毫不犹豫跟着成渝离开吗?”
沈思面无表情看着他,语气毫无波动:“五年前的事情毫无意义,而且,我想你应该清楚,所有的感情都是可以被时间埋没的,有一些爱情跟相守是会随着时间流逝越加深刻,前者是你,后者是成渝。”
白谦墨无所谓的笑了笑,而后缓缓摇头:“时间并不能证明什么,毕竟五年后的今年,我依旧不会跟你离婚,你依旧是我的妻子,而成渝,或许你现在放弃他是最好的选择,如果你不敢跟他去谈,那我去。”
“你敢!”沈思骤然打断他的话。
白谦墨目光幽深,在被沈思打断以后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起身,走到她身边,握住她放在桌上的左手,抬起,把一枚银色的指环放在她的手心。
沈思下意识展开,看到精巧简单的钻石戒指在灯光下闪烁出璀璨的光华。
这枚戒指,是她五年前决定放弃白谦墨的时候随着离婚协议一起还给他。
这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而白谦墨的左手上,带着同一款指环。
“你给我做什么。”沈思一边说,一边就要把戒指还给他,但是被白谦墨死死握住左手,几乎连展开拳头都做不到。
而那枚戒指,在她的掌心硌的有些疼。
“别放手好吗?”白谦墨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祈求。
沈思抬头,看到他的目光里带着难以言喻的脆弱跟受伤。
即便每一次跟沈思见面的时候,无数次重复沈思在乎他超过成渝,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以为,甚至毫无道理的说服沈思而已。
他也只剩下最后这一点尊严跟祈求。
这枚戒指当年他找了很久,如果现在沈思当着他的面扔掉,义正言辞的说成渝不喜欢,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甚至不敢给沈思戴上它,即便他们现在依旧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关系。
沈思的手渐渐失去力道。
她抬眼看着白谦墨,心中有些发疼:“你知道,这毫无意义。”
她既然已经决定了是成渝,留下这枚戒指,也只是对白谦墨的伤害。
白谦墨依旧握着她的手,微微笑了笑:“当做纪念好吗?就算以后你不再爱我,甚至不想见我,至少你曾经爱过我,不是吗?”
沈思垂下眼睑,不再说话,也不再排斥这枚戒指。
她不会丢掉,只会永久的,锁在记忆的最深层匣子里,再也不会看到它而已。
“其实在今天来找你之前,我找成渝谈过一次话。”白谦墨低声道。
沈思闻言,猛地抬头看他。
而被沈思如此警惕的注视,又让白谦墨微微一晒,他自嘲的笑了笑:“你担心我会把他怎么样吗,在你心里,我连基本的信任都不再有,是吗?”
“抱歉。”沈思把那枚戒指握的越发的紧,也越来越不安跟难受。
她甚至有些后悔今天贸然答应白谦墨的见面,她早该知道的,无论跟白谦墨聊什么,她都会觉得难受。
与其这样,她应该连跟白氏的合作都不应该有。
只是现在说这些都晚了。
“你们聊了什么?”沈思问。
白谦墨看了一眼她握着戒指的手,重新坐回刚才的位置上,道:“聊,继续这样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你终究还是割舍不清,所以接下来的一年时间,成渝决定留在国外,如果他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跟我在一起,他会主动退出。”
“如果你依旧坚持现在的想法,我会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白谦墨简单的说。
“他怎么会答应?”沈思想不明白。
明明从一开始回国到现在,她跟成渝在除了白谦墨的所有人眼中都是最被祝福的一对,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可以维持现在最幸福的生活。
但是从一开始跟白谦墨的平等竞争,到现在主动出国,都是让沈思无法想象的选择。
在她的记忆里,成渝是永远都不会选择这一步的。这场感情里,他才是三个人中的优胜者,他不需要给任何人让步。
她甚至都在怀疑,白谦墨是否逼迫过成渝。
但是成渝本身,又是一个从来不会被别人影响的人。
“其实这份让他回不来的计划,虽然有我参与,但大部分的事情都是真的。”白谦墨拿过被沈思扔在桌上的资料挥了挥。
上面是成渝接下来半年的行程。
“我问过成渝,在面临工作跟你的时候,他要怎么选择,成渝的答案,是毫不犹豫放下接下来半年的工作,准备回来。”
白谦墨笑了笑,继续道:“但是我问他,是否要保持现在一样的状态,跟我没完没了的竞争,所以他就问我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就告诉他,可以留给我们一年的时间。如果我们之间没有他的参与,依旧回不去,你依旧不会接受我,我会跟你签署离婚协议,彻底离开。”
“而这一次过后,他不需要再去考虑你究竟爱的是谁,选择的是谁,他会永远跟你在一起,所以这一年,是给你最后的选择。”
沈思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看着他。
顿了顿,轻缓的道:“很多感情,在换一个环境以后,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你在国内本身没什么事情,我会建议你换一个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