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
在一个小时之前,庄琴就转到了这个频道。
她拿着红酒杯轻轻摇晃着,看着沈思出场,站在主持人身边,几次想在现场的欢呼声中说一句话都屡屡失败。
她笑了笑,把白氏集团递过来的邀请帖随手扔到一边。
就在此时,别墅的门被打开。沈岩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他脸色灰暗而疲惫,整个人都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就连走路的步伐都带着几分有气无力。
在开门走进来后,他没有理会屋内的环境,也没有跟庄琴说话,放下公文包就想上楼回自己房间。
就在此时,带着好奇跟愉悦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你不看看你女儿吗?”庄琴笑着问。
“沈思?”沈岩仿佛刚刚回过神,站在原地怔怔的看向庄琴:“她不是五年前就出国了吗?”
“是啊,她现在又回来了,这是最新关于她的新闻,我觉得你可以看看。”庄琴指了指正在直播频道中的电视屏幕。
沈岩抬起头,看到沈思站在舞台的最中央拿着话筒说着什么,每一次她说完以后,台下都爆发出欢呼声跟掌声。仿佛这是什么明星一样。
“这是什么节目?”沈岩问。
他曾经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在沈氏最繁华的时候,也包养过两个小明星。
他们告诉沈岩,一些娱乐节目为了追求效果,会特意雇佣一些观众,给予明星掌声跟欢呼声。
看到这个场景,他第一感觉是沈思被谁包养,去了娱乐圈。
毕竟她女儿长相就算放在娱乐圈也是美人,不至于混不了一口饭。
庄琴听完以后表情十分奇异,她似笑非笑看着沈岩,道:“这是白氏集团最新举办的亲子系列展会,她作为主设计师跟神秘设计师出场。”
沈岩微微一愣:“设计师?她还在做设计师?”
“是啊,而且是很出名的设计师,在国外最高的奖项上面连续三年夺冠,上一次这么出名的设计师还是成渝,这样想想,她可是比林青言走的更远,当然,她年龄更小,荣誉更高。”
沈岩已经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扭曲了一瞬,就连拿着公文包的手都握紧到指节泛白。
一个林青言可以让沈氏走到差一点跟白氏比肩的地步,那么比林青言更优秀的沈思,如果留在沈氏集团,那沈氏未必不能超过白氏。
而且沈思还是他的女儿,带着对他天然的信任跟忠心。
想到这里,沈岩脸色更是扭曲。
可惜,可惜啊。
“你后悔了吗?”庄琴笑吟吟的问。
沈岩闻言,脸色瞬间充满阴霾,他目光凶狠恶毒的看着沙发上的女人,冷笑一声道:“还不都怪你,一开始沈思要做设计师,我可没反对,是你一直说她不行,处处阻挠,到最后不等他在邮轮上面介绍完作品,就让你儿子把她送给了白谦墨。”
“我知道,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沈岩已经快疯了。
庄琴最喜欢的就是他这副模样,闻言笑着道:“我是做了建议,可是这些事你都知道,你也默认了。”
“那是因为!”沈岩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目光闪躲,最终沉默下来。
如果是别人,他可以义正言辞说一番父爱,可他跟庄琴之间,这种装模作样毫无意义。
“因为你觉得沈思已经没用了,倒不如牺牲她,让我开心开心,只要我玩的开心,一定会帮你管理好白氏,从我家里拿大把资金补贴白氏,而且沈思是你女儿,只要你不亲自参与设计她,她怎么会记恨你呢?”
“闭嘴!”沈岩嘴角疯狂抽搐。
他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可不代表他喜欢被人这样揭的像裸奔一样。
庄琴又是一声轻笑,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顺从,就以这么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像在逗一只狗。
而沈岩终究被这个消息打击的不轻,他站在门口,握着雕刻精美的花架,喉咙里像破败的风箱一样深深喘息着。
他看着沙发上的女人,不带一丝希望,像是摊牌一样带着几分认真跟诚恳道:“庄琴,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究竟想做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你就算想要折磨我,这段时间你也看够了,我们重新和好好不好?你不是讨厌沈思吗,只要我们两个人一起,沈思这一时的风光就是一时,等她跌落泥潭,你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怎么样?”
他说的十分诚恳,仿佛庄琴想让他现在跪下他也不会犹豫。
庄琴听到了,也感受到了这种诚恳,她侧过头慵懒的看着沈岩,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被理解的叹息:“沈岩啊,就像你说的,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我足够了解你,了解你的喜好,了解你的行事风格,了解你的恶毒跟薄情。”
“可是你反而一点都不了解我。难道到现在,你还觉得我最讨厌的人是沈思吗?我最讨厌的,一直是你啊。”
她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保养的极好的五官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微微发红,带着几分迷醉跟愉悦:“我之所以讨厌沈思,是因为她只有对沈家厌恶至极,想到这里就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时候,才会彻底跟你划清界限。”
“不然我要是动你,她肯定会帮忙,我虽然不择手段,可也没想着彻底毁了她,对她总是留着几分情面。但是现在不一样,你就是死掉,她也不会参加你的葬礼。所以,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为什么还要讨厌沈思?”
“只要她一天讨厌你,她甚至可以是我的朋友。”
“所以沈岩啊,你这一辈子,只有两个人真心实意的待你好,一个林青言,一个沈思,他们都是被你亲手毁掉,你活成现在这样,真的不冤。”
沈岩身体微微发抖,勉强抬起手指指着庄琴,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究竟怎么对不起你,值得你这样报复我,我自认对你很好,我甚至为了你,杀了,杀了。”
“杀了林青言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庄琴晃了晃酒杯,穿上居家的拖鞋站起来笑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