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子点了点头，仿佛知道寒凛雪接下来要做什么？
寒凛雪水眸一亮，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红衣男子看着她，茫然地摇摇头，“你是第一个承诺回来就真的回来的人，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相信你！”红衣男子的语气和第一日相见大相径庭。
一股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原来他真的不是方想，他的身上真的找不到来自现代的气息。
“虽然，我只是个代替品，没什么资格，但是我仍然想告诉你，我相信你，从你第二次不计后果地踏入这个房门开始，我就没有再怀疑你的任何理由！”红衣男子垂下眼，淡淡地说道。
寒凛雪心里恨恨一抽，他脸上那浓浓的失望和受伤是无法隐藏的。
寒凛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选择沉默，既然解释不清，又何必多言，想到这里，寒凛雪直接拽开浓硫酸的瓶塞，沿着剜住他手腕的弧形铁器四周倒了下去。
“茨茨茨……”的声音夹着难闻刺鼻的气味和少量的白烟一齐而出。
寒凛雪掩住鼻，小心翼翼地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阵奋战之后，红衣男子手腕上的铁并没有出现预期中的断裂，只是表面上有一些轻微的磨损。
寒凛雪一愣，秀眉紧紧地蹙了起来。
忽地，追风的嚎叫叫门外响起，与之而来的是轻微的脚步声。
寒凛雪一惊，望向红衣男子。
红衣男子脸上闪过一抹不安，担忧地回望寒凛雪。
寒凛雪环视了一周，除了身后那堆武器的夹缝中，有一个极其微小的藏身地以外，这个房间便再无遮挡。
寒凛雪使了使眼色，奔着那堆武器中间的夹缝，狠狠地挤了进去。
“吱呀吱呀”的声音传来，那对沉重的武器，仿佛在表达着自己强烈的不满。
生疼的挤压感觉害得寒凛雪一动都不敢动。
武器的最后一声响，伴随着门打开的声音，寒凛雪屏住呼吸。
没有任何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可见是武功修为甚高之人。
下一秒，来人已经来到刑架前，双膝跪地，双拳举国头顶，“主上，属下来晚了！”
夹缝中的寒凛雪一震，这声音不是……
红衣男子抿抿嘴，冷冷地看着他。
“凌王的擎天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九重，属下没有打败他的能力，属下死不要紧，但是如果不能让主上安全离开栖澈，属下就算下了十八层地狱也不安心！”
红衣男子蹙眉，声音冰冷而沉稳：“那你有什么计划！”
“明日就是月圆夜，子时便是擎天神功最弱之时，属下带人会硬闯凌王府，杀了凌王、救出主上！”
寒凛雪身体一紧，指甲狠狠地抠入手心。一滴热泪沿着脸颊滑下，为何她一直尊敬的人，竟然是……
之时，外面又传来追风的嘶叫声，仿佛异常痛苦。
红衣男子瞳孔一缩，浓浓的怒意涌出：“告诉你的人不许伤害追风！”
来人一愣，裹住手指，尖锐的哨声从指间溢出。
刺耳的声音响起，出于本能地寒凛雪抬起双臂掩住耳朵，由于动作过猛，四周的兵器开始止不住地摇晃。
红衣男子一震。来人的眼中快速地闪过杀意。
“不许伤害她！”红衣男子的声音极快，阻止了来人刚要出手的暗器。
“是，主上！后面的朋友，请出来吧！”来人沉声道。
寒凛雪苦笑了一下，缓缓地起身，慢慢地走出了那个夹缝……
一步一步，她的身影越来越大，而来人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僵硬。
当寒凛雪完全站在他的面前之时，来人身体晃动了一下，脚一软，猛地退后一大步。
没错，这个来人，正是寒凛雪的父亲寒文启。
红衣男子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变故，黑眸眯起。
“天下间，最能保守秘密的就是死人，你杀了我吧！”寒凛雪淡淡道。脸上还有泪水划过的痕迹。
寒文启的拳头死死地握着，刚刚拿出的暗器插在手心的肉中，鲜血淋漓。
“雪儿，为什么会是你！”寒文启轻轻地闭起眼，脸上有着浓浓的悲伤。
“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可惜你崇高伟大的父亲形象，在你进门的那一秒已经毁了！”寒凛雪嘲讽道。
“寒文启本就是梁国人，为梁国尽忠，没有错！”一直沉默的红衣男子仿佛明白了寒凛雪和寒文启的关系，轻声说道。
寒文启张了张嘴，没有搭言。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我如此自作多情地闯了进来，偷听了你们的秘密，你们是不是想灭我的口啊！”寒凛雪自嘲道。
“我不会伤害你！”红衣男子大声道，“寒文启听令，无论何时，你们的人都不能伤害她！”
寒文启低下头，“属下遵旨！”
“如果他让你杀我，你会怎么做？”寒凛雪没有看红衣男子，而是死死地盯着寒文启，一字一句道。
寒文启抬起头，迎上寒凛雪的目光：“如果是主子吩咐，我不会手下留情！”
寒凛雪猛地退后一步，大颗大颗的泪水从眼中滚出。果真，和料想的一样，但是当他亲口说出的时候，心里又是如此的难受。
寒凛雪狠狠地咬住唇，嘲讽地看着他：“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你是个慈爱的父亲，一个负责任的大家长，但是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地自私？你想没想过，你杀了楚凌天之后，寒家怎么办？你没想过，寒家上下老弱妇孺怎么办？你想没想过，那些爱你、以你为天的妻子、子女怎么办？你只想着一味地尽忠，可你想没想过义、仁、孝？”
“雪儿……”
“住口，别再叫我！”寒凛雪转过身，背对着寒文启。
室内，已然无声，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半响，寒凛雪仿佛做了什么决定：“你们不要伤害楚凌天，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生存！”寒凛雪顿了顿，转过身，看着寒文启：“你可以死，但是不要找整个寒家陪葬。三日后午时，我会将他送到京郊三十里外的桃花亭，你找人接应！不要伤害凌王府的人，凌王的怒气，寒家承受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