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王尊请快随属下离开王殿!”
弃阿莲的副将慌张冲进殿里,抬头看自家王尊,便是一遭毒视。
某位王尊从昼离榻边不悦地挪到副将身边道。
“小昼离还没醒,看不见吗?”
副将着急看了后面躺着的一眼。
“可是阿萦副将已带着王族羽卫将王殿包围了!”
九昀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叹口气道。
“等你来喊本座,本座还有后路吗?阿莲呢?”
“阿莲将军她……被阿萦副将软禁起来了。属下刚探到消息便立刻赶来……”
“好了好了。”九昀摆了摆手,道,“本座亲自去清理门户。”
“王尊!不光是王族羽卫!还有……还有……”
“还有王殿外围禁军,阿莲手下应该也有不少。”九昀打断副将,接道,“本座早就猜到了。阿莲不平的事,他们亦会不平。是时候清理门户了。”
自家这位王尊自是比不得先王尊的实力,况且九婴殿下已数日不归,王尊如何敌得过魔族禁军与羽卫!
副将担忧至极,连忙跟了上去。
——
人界。
“就算你是人界的掌权者,也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子。我劝人主最好有些自知之明。”
“所以我这不是与仙帝握手言和?”
“噢?听闻昼离曾救过人主一命?还解了靖国之灾。”胥抖了抖衣袖,一手持在前,漫不经心看着殿里的摆设,倒是比莒余要气派得多,“可她终究是仙界的叛徒,亦会为六界带来灾祸,仙界势必要拿她。”
“正因为她救过我,还解了靖国之灾,我才要杀她。”云央颔首浅笑,转而眸中又露出杀意看向胥,“只要她在,我便有死穴。欲成事者,岂能露弊于外?”
连胥也不曾想到,人界之主,竟狠毒如此。
“看来人主曾食父之炙、弑母于殿的传言,并非虚假。”
云央闻之,眼中杀意渐盛,片刻之后才露笑。
“仙帝何必揭人之短呢?”转而背过身去,冷语道,“我最不喜人提及此事,还请仙帝慎言。”
胥从不曾想过,抛开她人界之主的身份,除却帝位给她带来的凤凰之息,不过区区一个人界弱小之至的女子,竟在仙界至尊面前能有如此气魄。
须眉侧坐在大殿侧梁之上,一手支着额,远远看着那二人勾唇笑了,谁又曾想自家云央竟能学坏这般快?
“那便说说你打算如何做?”
“仙帝要做什么,我猜了个大概。我不过是个人族,仙界都奈何不了的人,我自然也拿不下。因此,愿与仙帝合作,我助仙帝一臂之力,仙帝不也迟早要除了她么?”
需便不再答,转身便走。
“仙帝还没说我需要做什么?”
“需要时,自会派人转告人主。”说罢,需便消失于雾中。
云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歪了歪头,轻嗤一声。
“我的好云央啊,演的可真像。”须眉飘忽落在她身后,环上她的肩头枕道,“他若不信你呢?小阿胥可是个多疑的主。”
云央微微侧过脸,反手抚上他面颊。
“有你在,人界与他合作便是他求之不得之事。毕竟谁又会舍弃一个化敌对为助力的好机会呢?再者,我的理由很烂吗?”
须眉噗嗤在她肩头笑出声,拢着她的肩将她带在案前坐下,替她斟了一杯茶。
“不烂。只是你真的不曾那般想过?”
云央阖眸半晌,端起茶水便向左边耳侧说话的人泼去。那茶水还未及须眉脸上,转瞬间他已现身在她右侧。
“这么大脾气?”
“我不是说过,我不会对她动别的心思。承诺了便是承诺了。”
“知道了知道了。”须眉丧气道。
云央始终记得,当初答应昼离,有朝一日,定会站在她这边。
——
“你为什么帮我?”
“我只是误入灵门。”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帮我?”
那暖黄色光点不再回答,渐渐消失于灵门的巨大石门间。
官印上写着两个字:昼离。
印入她记忆开始,她便以昼离的身份活下去,踏入仙界。
此刻昼离已然修成仙身,而他也功成身退,消失在她的视线中。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痴痴笑着。
“我会找到你的。”
身后那厚重的声音却忽而道。
“踏出灵门,你便会失去现有的所有记忆,重新开始,等同重生。”
重新开始?
昼离指了指自己,瞪大了眼,望着四周道。
“什么意思?我的仙身白修了?我出去是什么品阶?”
“七阶。”
“七、七阶???连个仙子都有六阶!”昼离立时气的对着那石门旁边的石柱踹起来。
“你怎么知道?”
“你的官印上不是什么都写了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咳咳……去吧,再去历练一番,以你的速度,很快就会成为上神的。”
昼离一脚还踹在石柱上,侧着身子抵着膝盖掰了掰手指头:“五个等阶呢!”
不再等她说下去,一道劲风吹起,她便失去了视野,不知倒在了哪里。
……
……
……
昼离初为上仙时,官印熠熠发光,便带着她往仙界去。她循着玉印来到晚阳宫,这宫里清冷,四下无人。于是她在仙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叫晚阳。
“你就是日间司灵官?”他一手执着书卷侧卧在小溪流旁,也不曾侧脸看她一眼。
她掌心翻出一枚白色玉印,往前递了。
“喏。”
“嗯。”晚阳微微点了头,收了书卷起身便要走。
“嗯?就、就……完了?”
“你要如何?”
昼离赶紧巴巴地跟上去。
“我住哪儿啊?好歹也是三阶司令官,连个住处都没有吗?”
“没有。”说罢,他似乎再懒得搭理她,化雾而去。
“喂!喂!——”
……
……
……
“跟着我作甚?”
“你好看啊!”
“无趣。”
……
……
……
“你好冷淡啊,不会笑吗?”
“……”
“锵锵锵~你看!这是我从人界带回来的小泥人儿!”
绕过去。
……
……
……
——魔界。九重王殿内。
她额间金莲已然变成血红色,一袭白衣也早已化为青墨色,带着妖冶的噬魂花铺开在床上。再次睁开眼,她亦不再是曾经的昼离了。
命途何必多舛,生来何必彷徨。
既然胸腔已承不住这般愤怒,便任由迸发,弑仙杀神,有何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