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婠婠呼吸一窒，她紧紧地盯着他，想看清楚他的神情。
“这样看我，你不会以为我之前的做法，是真的喜欢你？”霍沉离嗤笑，“好笑，我不过是想留着你，想从你这入手，方便抓到你身后接头的蛮军是谁。”
“没想到，你还当真了？”
这话何其熟悉，不就是她在手术外跟他说的话？顾婠婠的呼吸重了几分，心脏涌上细细密密的疼，连脸上的痛都被她忽略了。
“不过，你没了利用价值，我不要你是一回事，可现在，你竟敢打了我的孩子，”霍沉离捏着她的下颌，他慢慢靠近她，“顾婠婠，惹我生气，你以为你会有好结果，嗯？”
“蛮军在襄城人人得而诛之，我放出话，你会死的很惨。”
温热的气息喷洒而来，顾婠婠呼吸间都是男人霸道的气息，侵占她的每一个细胞。
可灼热的气息中，男人吐出的话却极冷。
如坠冰窖，顾婠婠的心不断下沉。
或许是因为孩子，她能感受到，他想报复她。
“你想怎么样？”顾婠婠看着他的双眸，语气越来越淡。
冷到极致，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孕吐的感觉也压下去了。
“离开苏晟。”霍沉离凉寒地看她，“你才和我离婚就和苏晟搞在一起，怎么，我的面子这么廉价？”
“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谁怎么样，和你都没关系，旁人要说也说不到你身上，你管这么多做什么？”
她和苏晟已经建立起合作关系，他是她的合作伙伴，既然答应了，她断不会因为一个威胁就背信弃义。
霍沉离眸底的火噌噌噌的冒出来，语气极冷，“你这是宁愿死也不和他断了？”
顾婠婠被气笑，霍沉离哪里是为了什么抓蛮军，分明就是见不得她好，故意找她茬。
“我发现你这人还真是有毛病，我和他怎么了，我们正常合作怎么了？哦对，就算不是正常合作，那又碍着你什么了？”
“真要说起来，我认识他的时间比认识你还长，我们从小一块长大，他待我比你温柔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当年就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好在现在我清醒了，能远离你，及时止损，我还真是幸运！”
“顾、婠、婠！”
“比谁声音大吗？那你已经赢了。”女人冷笑，手用力甩开他的手，不愿再听他说什么，想打开门离开。
她的手才碰到车门，男人已经用力把她压了回来。
他的动作偏重，顾婠婠的双手下意识护住了肚子。
她的脸色瞬间难看，才抬首，都没来得及说完一句，唇上已经压上了凉薄的唇，“霍沉……唔！”
顾婠婠猛然睁大了眼，眼前的人眉目冷冽，力度却极狠。
女人捶打推拒他，霍沉离巍然不动。
帽子落了下来，顾婠婠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缠着的纱布有红色沁出，她的眼里倒映出一片血红。
直到唇瓣上传来刺痛，再牵扯到脸颊上的伤，顾婠婠痛得眼里都有些湿意了，他才松开了她的唇，却没放开她。
“顾婠婠，”他抵着她的额头，“说你狼心狗肺，那都是抬举你了，你根本就是没心没肺。”
他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有意无意的摸了摸。
顾婠婠汗毛直立，动都不敢动，生怕他看出什么，“霍沉离，我们彼此彼此，谁又比谁好？”
“呵。”霍沉离放在她肚子上的手克制着，只用了几分力，眸子里只剩寒凉，“真想知道，你心里装的除了恶毒，还剩什么。”
她甩开他的手，“你管我装的什么，反正和你没关系就是了。”
“我不想多说，和苏晟断了。”他眉间的厉色深冷，“一年前段家能整垮苏家，我现在弄掉项氏，比当年的段家还要容易。”
顾婠婠知道他是认真的。
“霍沉离，你简直不可理喻，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且你还有了乔夕，你干什么要死盯着我不放？”
她又像是恍然大悟，嘲讽道：“还是想从我下手，想知道我的身后是不是真的有蛮军？”
霍沉离眸光一窒，很快淡漠地说：“不管你怎么想，但我的话你要是不听，我会让苏晟身败名裂——”
“无耻！”顾婠婠气得抬手想给他一巴掌。
霍沉离抓住她的细腕，冷冷地看她，“还敢打我，为谁？为苏晟？”
她没回应，但也没退让，“放开！”
他险些把她抱回来再亲到满意，压制着内心深处的妒意，冷冷的甩开她的手。
顾婠婠把手抽回来，打开车门就走……
霍沉离漆黑的眼眸蓦地阴霾，他阴沉着脸，伸手把她拽了回来。
“霍沉离，你到底要做什么？能不能一次性说个清楚？”
顾婠婠都要气疯了，还挣脱不了他，被霍沉离抓回车里，“我不是蛮军，你缠着我也找不到蛮军！我也不会和苏晟断，说什么我都不断，我就气死你，给我放开！”
他锁好车门，双手握着方向盘，听她这么说不由得冷笑道：“顾婠婠，再惹我试试？”
这话落下来，顾婠婠死死的攥着手，压着脾气没再吭声。
不，她不气，她还有孩子呢。
再跟他吵，她会忍不住想掐死他，会动胎气。
霍沉离冷着脸发动汽车，车辆飞窜，如离弦箭羽。
凝眸看他，却发现从小到大，她好像从没看透过他……
但车速太快，道路并不好走，会有些颠簸，渐渐地顾婠婠受不了这种感觉，忍不住的想吐，但一直强忍着，脸色越发难看。
直到路边的风景越来越熟悉，最终车辆停在了顾家门外，他一开车门，顾婠婠便猛地冲下了车，完全控制不住的在旁边吐了半天……
她太难受了，吐得精疲力尽，但总归舒服了，拿着手帕擦了下唇角。
她摸了摸肚子，安抚了下孩子，却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顾婠婠僵硬的，慢慢的站直了身，转头朝霍沉离望去……
只见男人站在车旁，俊美如斯的脸上神色凛然，眸底有些愕然。
“顾婠婠，你从不晕车，孩子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