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不能动弹，娇小的女人一双黝黑发亮的双眸里翻涌着火气。
良久，久到顾婠婠已经被他亲的没了力气，霍沉离才松开了她，居高临下地睨她，道：“你这张嘴，永远也说不出好话来。”
“不要你管，”顾婠婠的双手还被束缚着，凶狠的说：“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可她不知道，她这时的声音软的一塌糊涂……
霍沉离的眸光微闪，掐着她的下颔，“顾婠婠，这个孩子，无论你想不想生，你都只能生。”
他语气寒凉的警告：“我霍沉离的孩子，除了我，没人可以做主，我父亲不行，你，也不行。”
顾婠婠冷嘲，“你没揣着他，怎么做主？做主的是我。”
“你若杀了他，我会送小怜下去给他陪葬。”霍沉离冷冷的吐出一句话，却令顾婠婠双眸一滞。
“你敢！你要是伤了小怜，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不伤她，”他凝视着她的脸，“你乖一点，我们都有在乎的东西，好好保护不好吗？”
男人的俊脸欺近，吐字清晰道：“你已经得罪了襄城的总督军，是我把你从他手里救回来的，你的丫鬟同样如此。你要清楚，在这襄城只有我能护着你。若是你连我也得罪了……”
剩下的话他没说，但顾婠婠知道他的意思。
到时候，她在襄城将再无立足之地。
她知道霍家在襄城手眼通天，昨天和今天，她对这个认知更加深刻……
女人还保持着被制服的姿势，她被禁锢的双手死死捏紧。
“可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小孩吗？怎么现在想要这个孩子？”
霍沉离松了手，没再压制她,而是捧着她苍白中带着嫣红的脸颊，满目认真。
“顾婠婠，我说过我喜欢你，你的孩子，我自然也喜欢。”
顾婠婠愣住。
男人眉目认真，眸底缀着的丝丝柔情。
他的眼睛很漂亮，瞳孔深黑发亮。顾婠婠看去，可以在他深邃的瞳孔中，看到自己此时的样子。
凌乱的长发，红润的唇瓣，微红的脸颊……
顾婠婠心头一跳，有些慌乱的想移开目光。
可男人的手遒劲有力，顾婠婠想逃也逃不开。
女人被迫仰着脸，对上男人严肃认真的模样。
霍沉离的眉目如初，细细摩挲着她温润细腻的面颊。
“我父亲对你做的事情，我为他道歉，你以后遇到事情，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你尽量拖着，我很快会来。”
“决不食言，绝不辜负。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追究，无论是苏晟还是乔夕，我们往后好好的过日子，”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婠婠，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这话说的直白，卑微又渴望。
顾婠婠怔住了。
她从来没见过霍沉离低声下气的模样。
她凝着他，所有的语言都变得缄默无声。
……
医院很安静，霍沉离抱着顾婠婠睡了一晚上，顾婠婠已经很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她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身侧，已经凉透的被子令她一下清醒。
女人惺忪的睡眼倏然睁开，里面的迷糊很快褪去，渐渐清明。
她躺了一会，才下床洗漱。
刚洗漱好，小怜已经带着早餐过来了，顾婠婠吃过早餐，有些无聊的望着窗外发呆。
早晨的阳光很好，年轻女人一手摸着肚子，一手撑着下颌。她侧头，迎面对上温暖的阳光，一张小脸温静柔和，被阳光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小怜都看呆了，无数次感叹她家小姐的美貌。
顾婠婠腹上的手指微动，满脸的温静下，一双明媚的眸子里却是旁人看不懂的复杂。
直到鲍先生带着一个人进来，她才猛然回神。
“小姐，就是他。”鲍先生恭敬地说完，极有眼色的退出病房。
小怜本来还站着不动，被鲍先生示意她后，她才跟着离开，掩上房门。
顾婠婠抛开了先前所有的情绪，凝眸看向对面立着的青年，沉声问：“有消息了？”
“是。”年轻男人低头说着：“二姨娘这几天一直秘密见的人，是乔老爷。”
顾婠婠蹙眉，有些意外。
青年继续道：“二姨娘和乔老爷什么地方都只待一次，这几天不停的在转移会面地点。无论是茶馆，棋室，餐厅还是小洋楼他们都去过。而且他们说的都是一些很私密的话，动作也不是很安分。”
“但其中我听到过一句是关于大少爷的。就在前天，他们会面时，乔老爷提到过一句轮船沉海……怕被他们发现，我离得太远，其他的实在是听不清了。”
“一听到关于大少爷的消息，我便立即来汇报您，也派了其他人继续跟着。”
顾婠婠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蜷起的手指骨节突出，寸寸泛白。
良久，她才找回理智，抬眸望向低头的青年。
“你去给我那个爹送个消息，把二姨娘和乔老爷暗中见面的事，事无巨细的让他知道，除了提起哥哥的，把话说的越暧昧越好。”
女人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青年诧异的看着样貌纯良无害的顾婠婠，“是。”
青年应下，见顾婠婠没再吩咐他什么，他默默退出病房。
顾婠婠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心中有股郁气和迫切四下乱窜。
她望向门口的位置，房门紧闭，她知道外面有人守着。
但她必须想办法出去见二姨娘一面。
这次，她得让二姨娘开口，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
……
顾婠婠一整天都静不下心，等到了晚上，霍沉离来到病房，她躁动的心竟鬼使神差的安稳了下来。
夜很静，难掩男人轻缓的脚步声。
顾婠婠不说话的时候，眉眼都透着股乖顺，她看着朝她走近的男人。
灯光下，男人的脸显得很白，清隽，儒雅，他的眼下扫过一层阴影，扇形的弧度遮挡了他眸中的情绪，直教人看不真切，却又多显了几分神秘，俊美的让人挪不开眼。
霍沉离走进病房，第一眼便落在病床上的女人身上，他见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微微安了心，随后俯身帮她收拾东西。
在霍沉离进来时，小怜已经自觉地出去了。
柳眉微蹙，顾婠婠盯着他，说道：“你这是做什么？”
霍沉离手上的动作不变，抬眸凝着她，声音极轻，语气却极为郑重，“带你回家。”
顾婠婠瞧着他，莫名的被他的眼神烫了一下。
回家……
这两个字，哥哥曾无数次对她说过……
女人低下了头，掩去眸中复杂的神色，直到眼下出现了一套崭新的衣物，她才抬眸。
霍沉离弯着腰，与她平视着，淡淡说道：“去换衣服。”
依旧是平淡的语气，简明扼要的话，但顾婠婠却有种今天的他好像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好。”她没多想，拿起了手中的衣服。
只是，女人的目光落在衣服上时，迟疑了几秒，试探性地问道：“这个，我现在穿了，回头你不会还要收回去吧？”
之前他要她把东西还回去，这件事她估计永远忘不了。
男人的脸一下沉了，他垂眸睇她，“去换，废话这么多。”
顾婠婠蹙眉，“那你到底是收还是不收，说清楚，不然我不换。”
男人黑了脸，大步走近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