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孙河将边鸿枭首,将其首级带回祭奠孙翊。途中遇到孙茹,问他边鸿同党可曾抓获。孙河疑惑道:“你怎知边鸿还有同党?”
孙茹回道:“三叔待边鸿不薄,视其为心腹,倍加信任,故而边鸿行凶,必定不是仇杀。边鸿得逞后,立刻逃离现场,并未趁机搜刮财物,也不见其争夺兵权,可见边鸿既不为财,也不为权。弑主,此乃不忠不义之举,为天下人所不耻,故而也不是为名。既不为名又不为利,也不是仇杀,因此茹儿推断其必有同党。”
孙河闻言,深以为然,点头并补充道:“依茹儿所言,边鸿非但有同党,其同党才是主谋,边鸿不过是杀人利刃罢了。”
孙茹施礼道:“伯父所言甚是。侄女先行退下了。”
孙河点头道:“好好,茹儿去吧。”
看着孙茹远去的背影,孙河心中不禁感慨道:“假使她是男儿身,伯符一支必然复兴。可惜是女儿身,终将嫁做他人妇。”
孙河觉得孙茹所言甚有道理,于是召见妫览、戴员,问道:“边鸿有同党,你们可知晓?”
妫览胆颤心惊道:“边鸿的确有同党……”
孙河又问道:“可曾抓获?”
妫览还在犹豫如何回答,戴员抢先答道:“回禀将军,今日刚刚捕获,关押在府衙大牢,正想请将军过去亲自审讯呢。”
“哦!”孙河惊喜道:“如此甚好。我稍作准备,就去牢房审讯。”
戴员作揖道:“那末将先行退下,好去打点一下。”
孙河挥手道:“嗯,退下吧。”
妫览、戴员二人退出太守府后,妫览责怪道:“你说捉了边鸿同党,如今孙河要提审,如何是好?”
戴员狠狠道:“如今之计,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将孙河除掉。”戴员边说,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妫览惊恐道:“你怕是疯了。杀孙翊,我们将罪名推卸给边鸿。若杀孙河,孙权必定率大军来讨,我们又如何自保?”
戴员解释道:“这孙河如此确定边鸿有同党,必定彻查。一旦彻查,你我定不能保全。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若能杀了孙河,去太守府取得兵符,即可向北投靠曹操。丹阳若成曹操势力,恐怕孙权也无可奈何。”
妫览又问:“那如何才能除掉孙河?”
戴员嘿嘿笑道:“方才骗孙河去牢房提讯,为的就是这茬。我们在牢内部下刀斧手,孙河进牢,刀斧手一哄而上,定叫孙河有来无回。”
妫览道:“方才我看太守府,守卫大约百人而已。杀了孙河,再带部曲去洗劫太守府,定有所获。”
少倾,孙河带了几名随身护卫来到府衙,戴员在前领路,带着孙河去牢房。牢房内潮湿阴暗,终年不见天日,仅靠火炬照明。妫览、戴员事先已将刀斧手埋伏在昏暗处,孙河一时竟无察觉。直到妫览将牢门反锁,戴员转身露出狰狞面孔,孙河才发现中计。虽然孙河奋死抵抗,终究是寡不敌众,惨死在妫览、戴员刀下。
随后,妫览、戴员又率部曲前往太守府,将百人守卫尽数诛杀后,在太守府大肆劫掠。孙河将边鸿枭首后,以为大局已定,再无变数。想到大军在太守府,终究是多有不便,于是将军队调往城外驻扎,仅留百人看护庭院。哪知世事难料,孙河惨遭屠戮,太守府亦被劫掠。
当时孙翊尚未下葬,孙茹正在灵堂吊唁。她见妫览、戴员带部曲到太守府劫掠,竟如此放肆,料想孙河已遭不测,于是她在灵堂哈哈大笑起来。
很快,她的笑声引来了妫览、戴员及其部曲。妫览讽刺道:“哟,这不是孙大小姐么?居然在灵堂大笑,想必是吓疯了吧。哈哈哈哈~”
孙茹冷哼一声,道:“无知小儿,我是笑江东将士很快将会给我孙家报仇了,你二人不久便身首异处了。”
妫览怒道:“嘿~我现在就让你身首异处!”
说完,妫览拔刀想要杀孙茹。戴员见状急忙上前阻止道:“兄弟莫急,稍安勿躁。听闻这孙大小姐自小聪慧,且听她有何高见,再杀不迟。”
戴员又转头向孙茹作揖问道:“孙小姐,何以见得我们将身首异处?”
孙茹瞟了一眼戴员,说道:“念你依旧叫我‘孙小姐’,我就跟你说道说道吧。”
戴员恭敬道:“愿乞赐教。”
孙茹道:“杀害三叔孙翊者,乃边鸿也。你二人趁机劫掠太守府,世人必认定你等为同谋。如今丹阳有数万重兵,多为我孙氏死忠。他们若得知你等劫掠太守府,不等将令,自会将你等碎尸万段。”
丹阳原有守军四万,孙策在时,本想以此北伐,其精锐可想而知。后来孙河带兵一万支援孙权夺取庐江,共得三万降兵,孙权将其中一万增援巴丘,自己增兵五千,连同原先所带兵马,总计一万去庐陵。剩余一万五千人马,连同原先所带兵马总计三万,给予程普与孙河带回丹阳。后来又有叛乱,于是程普分兵一万去各地平叛,孙河带两万兵马回丹阳。如今丹阳共有五万兵马,哪怕只有十分之一的死忠,也有五千人马,也不是妫览、戴员所能抵挡。
戴员精明,经孙茹提醒,心中不免骇然,于是赶紧问妫览道:“将军以为此女所言如何?”
妫览道:“此女虽小,却颇有见识。听闻当初孙策东渡,也是有赖于她。”
戴员附和道:“末将亦深以为然。”
于是妫览下令众人罢手,然后朝孙茹作揖道:“小姐聪慧,万望相救。”
孙茹摆手道:“如今我等命系你手,我救你,你也得保我太守府全员平安。”
若是孙茹毫无所求,妫览、戴员反而怀疑。如今孙茹要求保全太守府,反而让二人释然,于是妫览假笑道:“求生乃人之本能,末将深有同感。小姐尽管放心,只要我与戴员二人无恙,定保太守府全员平安。”
孙茹道:“我三叔遗体在灵堂吊唁多日,也该下葬了。你去通知大小将领,明日来太守府送别。我挑选二三将领,与我一同护送三叔遗体回吴郡。然后我会将兵符交给妫大人,让你统领丹阳之兵。”
丹阳有大小将领近百人,每人有部曲或几十或一两百,带上二三将领及其部曲护送回吴郡,倒也是合情合理。兵符一旦到手,马上北投曹操,届时孙权领兵前来,也无可奈何。妫览、戴员二人商议一番后,以为无懈可击,于是就恭敬退下。又怕孙茹私通将领,另有所图,故而派了五百人将太守府团团围住,禁止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