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绣帘,亭下水连空。知君为我新作,窗户湿青红。长记平山堂上,欹枕江南烟雨,杳杳没孤鸿。认得醉翁语,山色有无中。一千顷,都镜净,倒碧峰忽然浪起,掀舞一叶白头翁。堪笑兰台公子,未解庄生天籁,刚道有雌雄。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
--《水调歌头》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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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蓝丝绒般的夜空只有透明发光的星屑和一弯月儿。银色的光宛如鱼鳞上的流光转动,是神诋的赐予,神秘高贵。
月光流淌窗棂,如水般无形。
冷无心醒来已是亥时,周围只有月光倾泻带来视线。
想来应是那几个人。冷无心怔怔地看着银光,心中是一片空虚,她好似忘了什么,只剩下了名字。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推开门房,一片的宁静,连晚风经过的轻微的声音也没有,月似乎也静了。
在房顶之间跳跃,蓦然碰见一少年立于顶上。背影幽暗清浅,银发也因月光散落泛着淡淡的银光。月光如水,静寂之下的银发少年疏远而又美好虚幻。
神圣。
这是冷无心的第一印象。
应是发现了背后之人,少年缓缓转过身来。银袍银发,一张脸精致得好像是被月神眷顾一般美好;一双银瞳光华清亮,带着冷漠与疏离。在清凉的明月之下,神圣高贵。
少年轻轻一瞥,清冷疏离。尔后无言消失在了夜幕皓月之下,宛若月神之子。
冷无心恍惚,脑海中还残留着那银袍银发。尔后看见一枚玉佩静躺在那处,在月光之下泛着温润的清华流光。
缓缓拾起,细看之下,里面似有液体流动。
手中的玉佩泛着清凉,犹豫之后还是把其收起。尔后亦静静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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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
石榴树站立在偌大的庭院中,墨绿的叶子上滑动着圆润的露珠,好似上好的墨玉。在丛丛绿中的红张扬似火,在清晨自信高傲地燃烧。清晨的光如丝线在红与绿之间穿梭,火红的石榴花耀眼炫目。在红火之中只有一点黄,犹如点睛之笔。就好比“一朵佳人玉钗上,只疑烧却翠云鬟。”
龙非珣身着一身张扬的红衫,如火热烈;那一双多情的桃花眼染上点点落寂;一头浅黑色长发沾上露水,好似石榴树流下的眼泪。他手中捏着一张纸,另一只手摩挲着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洗礼的树干,轻声喃喃道:“火凤……”
他差点以为是她。可,不是呢。
“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呢?”
那双桃花眼带着深深的思念和眷恋。那身影充满了孤寂与苍凉。
石榴花依旧张扬,摇摇晃晃地轻轻落下,只是那清香却是许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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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不尽,柳无穷。应与我情同。觥船一棹百分空。何处不相逢。朱弦情。知音少。天若有情应老。劝君看取利名场。今古梦茫茫。
--《喜迁莺》晏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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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十六年。
雪依稀可数,隐约难觅,想来应是天上仙女漫不经心撒落了几个细碎的花瓣;慢慢地变得密集起来,像是碰撞了几树梨花。晚风一掠,卷起了漫天的琼花玉屑。
静谧的夜,光华的月儿缺了一角。星河从那头连到这头,把夜分成两半。繁星点点,如此的美丽。
在繁华的夕水街上,灯红柳绿,荡漾着层层涟漪的夕水湖倒映着明月绿柳和温暖的红灯。几艘画舫在湖面缓缓地游动。而在夕水湖旁的是有名的醉梦楼。
醉梦楼之上,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半躺着。高冠青丝,三千乌丝倾垂,半披于腰后;面容精致,带着异国的风情;深蓝色的双眸之中含着凌厉;身上的墨红宽袖锦袍微敞着衣襟,露出雪色的长颈和精致的锁骨。衣襟和宽袖处被绣有云月纹,腰间只有一玉带轻轻缠住。
此时,冷无心仰头饮酒,浓醇的酒香弥漫,眼角泛着微红,眉眼间添了几许魅惑妖娆。
“高山流水,贵有知音;挚友远去,朱弦声情;**:何处不相逢。”
又一道红色的身影渐行渐近。来者是一妖艳的女子,眉如画,唇如樱,肤如雪,眼波含春,声音婉转有调,红裳包裹住玲珑有致的身材,风情万千。
“一个人喝酒多无趣啊,你我今日相遇即是缘,何不共饮,不枉浪费如此良辰美景,”绯颜妖娆的身段散发着引诱的气息,朱唇勾起,使人不禁想一亲芳泽,“公子以为呢?”
冷无心轻笑一声,勾唇邪气道:“美人既舍身陪君子,在下又怎会枉费小颜儿的一番心意呢?”
最后一个“呢”字低哑勾魂,眉眼间放荡邪气。
说罢,捏起绯颜软若无骨的柔荑,引得绯颜咯咯笑起。
绯颜笑得风情,怪嗔道:“讨厌~”
然,冷无心却松手,脸上的花心荡然无存:“说吧,何事?”
绯颜立即收起了面上的风情,正经道:“这几日醉梦楼被沉梦楼针对。初时,我们没有在意,之后发现客流愈少。我们的人探查回来发现他们依照我们的样式,只不过价钱比我们的低。”
“可试过减价附赠?”
“试过,可他们亦如故。”
冷无心漫不经心道:“无碍,让他们学。我之后会让轻音带一种甜品过来,你找可靠的学。”
绯颜随即恍然:“诺。”
咻--
二人立即闪开,一支短箭从黑幕中袭来,如流星划过,然而闪过的银光泛着冷意。
冷无心的目光扫过,目光利锐。轻嗤一声,看了绯颜一眼:“你先回去。”
随即追向那暗中人,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