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兽狂性大发,攻势愈加凶猛,嘶吼之声不绝于耳,震得石壁都仿佛在颤抖一般,每次重击都是力道凶猛,如坠千钧。
而王阎毕竟是自焚身催发的力道,在没有闪转腾挪的余地之下,纯角力渐渐落了下风。虽仍可支撑,但身体已渐渐泛出阵酥麻感。力虽不亏,但身体已有些吃不消的迹象。
但在这雨点般的锤击之下,王阎的焚身却是运转的更加如意,渐渐已是有种可自行运转,不需主动催发的意思。已是摸到了气术心随意动的门槛之上!
激战正酣,不了王阎双腿突然一紧,十数条雪链不知觉间已是锁住双腿,股股力道透链而来,竟是那群同时追踪而来的凝雪猴群,见有机可乘,便偷袭而来,想要将王阎拽倒。
雷光闪,雷铠现,双腿顿时雷光闪动,将雪链粉碎。只是更多的雪链呼啸而至,王阎顿时下盘不稳,被一把拽到。
就在此时,巨兽右掌又是疯狂一抡,倒地中的王阎被一击而中,倒飞而出,重重的砸在后方的冰壁之上。
还没完,那头巨兽嘶吼着,双掌抓地,只听一阵碎冰之声,这头畜生,竟是硬生生从石头地面中抠出一块巨冰,向着王阎狠狠砸去。王阎右掌一击右侧冰壁,身体弹开,堪堪躲过。
巨冰重重的砸在王阎身后的冰壁之上,冰屑乱溅。但王阎和群猴都没想到的是,连续被王阎撞了两回,这次被巨冰砸中,那块冰壁,竟是生出一道巨大的裂纹来。
随着一阵嘎嘎声,冰壁上的裂纹竟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最终,那块石壁竟是彻底碎裂,轰然倒下,又露出一个洞穴来。
这下别说是王阎了,就连那群凝雪猴,也是一脸的茫然,显然也是搞不清,为何这洞穴之后,竟然还有洞穴。
前有追兵,后面突然来了通路,王阎顾不了那么多,趁着群猴还没缓过神来,拔腿便向着洞**部狂奔而入。
这突然冒出来的洞穴也是九曲十八弯,且岔路颇多,王阎埋头狂奔之下,绕来绕去,已是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只是那群凝雪猴,不知是没追来,还是也迷了路,此时已是踪迹皆无。
眼见已无追兵,王阎这才停下来气喘不已,一边喘气,一边打量着四周。这一看,却是让王阎更加好奇不已。此时的地面极为平整,透着雷光细细一看,地面竟是由无数一般大小的石块铺就而成。
四周的墙壁也是极为平整,更有些许不知其意的壁画刻在其上,诡异无比。
忽然间,王阎借着雷光,看到墙边竟是出现了一道人影,顿时吓了一跳,雷光迸发,雷铠已是护住全身,大喊一声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那道人影却是纹丝不动,也不回应。王阎缓缓走近一瞧,却是一座石像!
这石像,真人一般大小,周身雕有盔甲,但铠甲样式,却是颇为古老的样子,持戈而立,仿佛在守卫着什么一般。
王阎继续用雷光照亮四周,细细一打量,只见这石像的对面,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石像,相向而立。再往前看,十丈开外,竟是还有一对石像。
王阎咂舌不已,难道我莫名其妙的,跑到了谁的墓穴不成?
拾路前行,黑漆漆的也不知走了多远,终于到了尽头,一座巨大的石门出现在王阎面前,令人诧异的是,石门居然只是虚掩。
王阎不禁一阵头皮发麻,心想道:“难道里面住着的老哥,还经常出来散步不成?”
踌躇半天,王阎还是决定进去一探究竟。这也没别的办法,往回走,那蜿蜒曲折的山洞,没准要被困一辈子,还不如进去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
只是方才跻身进入石门,眼前的一切,已是让王阎目瞪口呆。
石门之后是一条宽阔的石阶笔直向下,目测足有数百丈长,石阶尽头,一座宏伟的石殿映入眼帘。而石殿四周,目力所及,密密麻麻的石像一眼望不到边,皆是单膝跪地,面朝宫殿,似乎像是在跪拜着石殿一般。
为什么说是石殿,而不是宫殿呢?因为整座大殿,除了巨石之外,并无其他点缀,更无一丝寻常宫殿那金碧辉煌的样子。但也正是如此,整座石殿,却透着一股雄浑的气势。
王阎吐了吐舌头,硬着头皮继续前行,好在一路并未遇到凶险,只是在那数不清石像的注视下,冷汗直流。
直到踏上大殿,王阎这才微微松了个口气。石殿大门敞开,其中空荡无比,唯有中央位置,摆放着一座巨大的石棺,而石棺的棺盖,竟是倒在一旁。
仔细观察四周许久,也未发现有何异常,王阎倒也不贸然向前,而是拔地而起,纵身跃到这石殿的大梁之上,抬眼向那石棺之内望去,这一望不要紧,险些惊得王阎从大梁上掉下去,只见那石棺之中,竟是躺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眨着眼睛望着王阎,嘴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诡异的景象使王阎激灵灵打个寒颤,这冰层之中,凭空出现一个石块建成的地下宫殿,更有无数石像守护,现在可好,又跳出个活人来,一时之间,王阎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棺中的老人见王阎有些被吓到,生怕王阎就此离去,连连眨眼不已,示意王阎靠近些。
王阎稳了稳心神,却是不着急,身形在大梁之上纹丝不动,双目如电,扫视着整座宫殿,过了良久,始终未见异常,这才身形一晃,沿大梁缓步前行,慢慢向石棺靠近。
就在距离那石棺还有五丈距离远时,一阵苍老的声音突然自王阎耳边响起,声音虽轻,但在此时此刻,王阎却觉得犹如炸雷一般。
“小兄弟,小兄弟,快来帮老夫一下,老夫被困在这石棺里了”,再一看,原本那发不出声音的老人,此时却有了声响!
王阎心念一动,向后又是退了两步,果然,声音再次消失,看来这石棺五丈之内,不知是设立了何种阵法,竟是将其中的声响全部锁在其中,只有进入才能听到。这石殿,果然不简单。
再前进两步,王阎索性一屁股坐在大梁之上,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开口问道:“我说老人家,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您又是何方神圣啊,怎么跑到棺材里安家了,晦不晦气啊?”
白发老者一脸无辜道:“老夫姓石,来这酷寒域寻些草药,不曾想误打误撞来到此地,已被这石棺困了许久,还望小哥发发善心,帮老夫一把”
王阎摇头如同拨浪鼓一般道:“老人家您太高看我了,单看这周围数不清的石像,这座石殿就不简单,所以说,能困住您老人家的阵法机关,哪里是我这修为低微之人所能轻易破解的。”
白发老者依旧一脸和煦,笑眯眯道:“小哥有所不知,这石殿其实并无凶险,主要是这石棺中有一道阵法,让老夫着了道,好在此阵只是一道困阵,小哥你只需按老夫所说,即可轻易破解”
“这么简单?那您岂不是动动手指就出来了,哪里还需要小子效劳,我还是去别处找找出路先,您再待一会”王阎年纪虽小,却知这世间险恶人心比比皆是的道理,说罢不进而退,不顾那白发老者苦苦相求,已是退出五丈以外,沿原路自大梁飘然而下,走出石殿。
然而环石殿一周,却一无所获,除了来路之外,只有那密密麻麻的石像矗立四周,王阎试着择一方向,小心跳入那石像群中,从石像缝隙间寻路前行,然而走了许久,映入眼帘的依旧是无穷无尽的石像,只得原路返回。
无奈间,王阎只得回到石殿之中,再次来到那石棺五丈之内。那白发老者一副我知道你就回来的样子,笑眯眯道:“小兄弟,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此间之路老夫倒是认得一二,只要助老夫从这石棺脱困,老夫定能带你出去。”
眼见王阎还在犹豫,白发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狰狞,只是片刻后便消失,依旧是那副春风和煦的和善样。石老头叹口气道:“到此刻,我也不瞒小哥,此间的唯一出路,其实便在这石殿之中。这石殿,其实一共有八座,暗合八门遁甲之意,每过三个时辰,这石殿便会变成另一座,如此轮回不已。只有寻到生门所在的那一座,才有脱身的可能”
八门遁甲,出自上古易学奇术,以周易八卦中的八个方位而区分开、休、生、伤、杜、景、惊、死八门,传言可辨吉凶分阴阳,而后更是被练气士在练气、阵法、机关等方面发扬光大,王阎也是有所耳闻,但自身却未曾涉猎。
石老头继续说道:“你我此时所在的这一座石殿,便是其中的杜门殿,当年老夫仗着知晓些八门遁甲的皮毛,不把此处阵法放在眼中,谁曾想,这一困,便是二十年”
“二十年?”王阎顿时瞪大了眼睛愕然道:“你在这石棺中,躺了二十年?”
“困了十年、躺了十年。进到此处之后,老夫花了足足十年的时间,寻找阵法机关的奥秘所在,足足十年,才初步锁定其中生门所在,不曾想却是啄了眼,明明是生门,进来之后却变成了杜门,自此便被困在这石棺之中,又是十年”
“那您为何不索性原路而回呢?”王阎纳闷道。
“哈哈小哥想的未免太简单了,你不要远观,可以走近去瞧瞧,瞧瞧你进来的路,到底还在不在”石老头语态苍凉道。
王阎一听这话,顿时吃了一惊。进入此地之后,王阎虽惊,但想着大不了原路折返,从那冰窟中寻路而回,费是会费些功夫,总会出去,因此倒不是特别慌张。此时一听石老头此言,顿觉不妙,当下立即闪身而出。
片刻之后,王阎便已折返,果然如那石老头所言,站在石殿远望,来路还在,只是一走进,哪里还有什么来路,留下的,只有那重重叠叠的石像。
事到如今,王阎也不再矫情:“石老,您说,要怎样才能祝您脱困?”
石老头精神一振道:“算下来,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石殿轮转之时,你看到石棺外壁之上刻着的那几个古篆,到时你只消按我所指,猛攻对应的古篆,我便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