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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低到尘埃里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张爱玲

我一向不喜欢女人为了爱情耽误学习和工作,甚至要死要活,因为这不仅不酷,而且还蠢。试想,如果一个男人已经伤害你了,那么你因此借酒消愁、不思进取,甚至抑郁轻生,是不是也是在伤害自己呢?这无异于做了那么男子的帮凶。我认为女人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爱自己,赚钱永远是最重要的,钱可以买来一切,包括感情。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大部分女子都会为爱伤怀,包括我。甚至当我明白这些道理并奉为真理的时候,我依然会为男人伤心、痛苦、流泪。

这时,我就特别看不起我自己。

恋晚是一个初次恋爱的单纯少女,她又怎能做到潇洒地离开呢?

这次恋爱将会是她人生路上的一道坎,迈过去了,她就会升华,百毒不侵;迈不过去,就此堕落,慢慢沉浮。

恋晚正做着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的事情。她约公维强在旅馆见面。她说,希望和他好好谈谈。

“6点,我在丹枫夕照等你。”她提早给她发短信。

“我已经到了,81206,我已经到了,你呢?”发出短信,恋晚的心扑通扑通地跳,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公维强会如何反应。大约过了半小时,才收到他地短信,“好,我一会儿到。”

没有温度的短信,还是让恋晚高兴了好一阵儿,起码他还愿意来见她,不是嘛?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恋晚紧张得不得了,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她紧张,她不知道怎样面对。她的心跳得厉害,呼吸也沉重起来,“砰—砰—”随着急促的敲门声,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机械地走起来,紧张地打开了门。公维强满头大汗地进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你找我干什么?”

恋晚此刻只听到心碎地声音,自从上次他们已经一个周没见了,自己心心念念思念了他一个周,没想到他就是这样不耐烦的态度。“我想你了……”她声音低低的,极力忍耐住想要夺眶而出的泪珠。

“哎——你想我干什么呢?”公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他转过身,捧起她的脸,好似在思索,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你为什么不爱我了?”恋晚鼓起勇气问,她知道,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他们就打破了幻影,只能面对残酷的现实了。

“嗯……你别问这个了。我们好几天没见了,问这么扫兴的话题干什么?”

男人,就是喜欢逃避问题;可是女人,偏偏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想知道!不然我怎么也不甘心。你明明很喜欢我,为什么莫名其妙就不喜欢了?你以前说,你会一直爱我的,你还说,放了暑假,要带我回你家,去见你爸妈。”恋晚说一句,公的脸就更红一些。显然,被自己的话打脸的感觉并不舒服。他没想到,他说的话,她记得这么清楚——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他有说过这些话。

男人在骗的时候说的话,怎么能相信呢?

“呃……“公吞吞吐吐,”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想的。可是……感情是没办法控制的。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呀!“

“朋友?我明明是你的女朋友,为什么要降级做你的朋友!我要做你的女朋友……可以吗?“恋晚蹲下来,在他的面前,抬头望着他,泪眼婆娑,丢掉了最后的自尊,”我还想做你的女朋友,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以前我们多恩爱呀。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好吗?我求求你了……“恋晚有点蹲不住了,她差点跪下来。

公有点不忍,将恋晚一把拉起来,抱进怀里。恋晚放声大哭起来。

有时候我们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那样我们就不用等那么久;有时候我们又希望时间过得慢些,那样幸福的时光可以持续久一点。可是时光它有自己的节奏。

“恋晚,你别哭了。我给不了你未来,我们做朋友好吗?“公推开恋晚,抓着她的肩膀,就像马景涛摇晃女主之前的预备姿势一样。

“不要!不要!……“恋晚哭着喊着,早已满脸泪花,好像疯了一般。

突然,公止住了大声喊叫的恋晚,用他的办法止住了她的哭声。

恋晚挣扎了一下,便温顺了。

是呀,方间是你凯的,人,是你喊来的,一切好像都那么顺理成章。

偃旗息鼓,公抱着她。

“现在我还是你的女朋友吧?你不能否认了。“

“恋晚,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怎么还不明白呢?我们是朋友,如果你愿意,我们还可以保持这种关系。“公很自然地说出了这句话,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不禁令人感叹他的脸皮之厚。

“你是不是喜欢别的女人了?“恋晚豁然开窍了,公的这种表现,不就象极了百卉跟他描绘的移情别恋的男人——以百卉的父亲为代表的男人的样子吗?

公不语。

“是不是真的!“恋晚从他的沉默不语中得到了答案,”到底是谁?你说!“恋晚像疯了一样。

“你不要闹了好不好?看看你的样子!你要是再这样,我们以后都不必见面了。“公维强极不耐烦,起身离开。

“你不能走!你给我回来。“恋晚走上去,捶打他的后背,公转过来,冷不丁的,恋晚一巴掌打了上去,也是用了全力的。

公维强狠狠地看了她一眼,“不可理喻!“推门而出。留下瘫在原地的恋晚,崩溃大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恋晚睡着了,醒来是半夜。她推开房间的窗户,12楼的视野很好,夜晚灯火辉煌的。即使是夏夜,也有凉爽的风不断地吹进来。恋晚看着窗外美丽的夜景,不远处的大海,海的灯塔,这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12楼好高呀!从这里跳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摔死呢?会不会摔成肉泥?一定很疼吧?和心疼相比呢?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真真切切的疼痛感。原来爱情这么伤人,为什么没人告诉过我呢?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思。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

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时休。月明人倚楼。

古诗中这么多哀怨伤感的诗歌,都倾诉着别离的伤痛,相似的痛苦。可是,恋晚好羡慕他们呀。他们虽然不能在一起,可是他们是相爱的,他们的思念是相互的。就连古人的诗歌里,都没有多少别人抛弃的女子?怎么她林恋晚就被抛弃了呢?

这种感觉真痛呀!她快受不了了。

跳下去是不是就真的一了百了了。

恋晚推开整个窗子,她轻轻地踩了上去,在狭窄的窗台上,她战战兢兢地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试着将一条腿伸出窗外,“啊—“她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地爬下窗户。这么多天了,除了伤心,原来她也还知道害怕。

走到街上,热浪袭来,今天的天气格外热。怪不得他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呢?哈哈,他一定是睡着了呀,难道会像我这样,在街上游荡,像孤魂野鬼一样吗?

恋晚看了一眼手机,才十点多,怪不得人还这么多。前面一个药店,最近睡眠不好,不如去买一点安眠药吧。

“老板,我最近睡眠不好,给我一瓶安眠药。“

“安眠药是处方药我们不能随便卖的。“

“可是我睡眠不好,怎么办?我最近真的睡不好,你卖给我吧?“

“那我只能卖个你几片。“

那几年的药店管制不是很严格,很多药也没有明显的监控。

“最多给我几片呀?“

“五片。“

“老板,卖给我十片吧。我好多天没睡好了,10片我可以睡一个星期的好觉了。“

“行。可是,你一天只能吃一片,不能多吃。“

“好,谢谢老板。“恋晚付过钱,正准备离开,被老板叫住。

“小姑娘,人生没什么大不了的,忍忍都过去了,不要做傻事。“

恋晚错愕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老板,你说的哪的话,我怎么会想不开呢?我就是睡不着呀。“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陌生人都知道关心我,公维强,你却对我那么冷漠呢?这么热的天,恋晚感到内心一阵阵冷地发抖,她走进路边地便利店,空调的冷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欢迎光临!“服务员热情的声音让恋晚很不适应,她没有心情接受服务员的好意。

今晚的夜色真美,我想喝点酒。这个瓶子绿莹莹的,真好看。“红星二锅头,嗯,价钱也便宜,买东西不就是要实惠吗?“恋晚拿起一瓶500毫升的二锅头走向收银台。

武侠小说里面不是说,“大块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古代英雄所为嘛!我今天就要当一回英雄。咦!当英雄,光有酒不行,还要有肉呀,肉呢?“恋晚饶了一圈,没买冷柜里面的火腿肠,酱牛肉,倒是买了好几包辣条、泡椒鸡爪。”这些比肉更带劲儿,我比古代的英雄可英雄多了。“

“小二结账!不,……“恋晚回过神儿来,哈哈大笑,”美女结账!“

我今晚独自享用这个房间,多惬意。看那窗外的风景,是不是值得喝一杯?恋晚对着瓶口咕嘟依旧咽了下去,“咳咳……“从没喝过酒的恋晚,眼泪和鼻涕流都呛出来了。

这酒真带劲儿呀!恋晚又喝了几口,辣得她赶紧喝了好几口水。酒原来这么难喝,为什么很多人都爱喝酒?公维强爱喝酒吗?想到公维强,她的痛更强烈了。

酒虽难喝,但能醉人。醉了酒感觉不到痛了,不是吗?恋晚又抓起瓶子,咕嘟咕嘟,硬逼着自己喝了好几口。

我要做好汉,好汉是不会伤心的,好汉是快意恩仇的,头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我不要伤心,我要做个好汉。恋晚喃喃地说,她匍匐着,在地上抓到了一条毛巾,擦掉了满脸地眼泪鼻涕。此刻的恋晚像个疯子,披头散发,满身酒渍,跌坐在地上,一头抱着酒瓶,一手抓着鸡爪,时不时自言自语一会儿,喝呛着了就哭,哭完了就笑。笑完了就再喝。

深夜,街上安静了,来往地汽车也没了几辆。住宅楼里地灯光都熄灭了只有路灯还发出昏黄的灯光。恋晚的一瓶白酒终于喝完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像个软骨病患者一样,刚站起来就栽了下去。这酒还挺厉害,她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喝醉了,她反而更愿意笑了,像个傻子一样,没心没肺。再一次挣扎站起来,她像初学步地孩子,蹒跚地挪到床边。嗯!做完英雄,我要睡觉了,睡觉也要像个英雄,英雄都是一觉到天亮的。我的安眠药呢,恋晚从床边包里找出20片安眠药——后来他又用同样的办法到另一家店里买了10片。不知道这些够不够我做个英雄。她一片一片吃下去,吃一片喝一口水。20片吃完了,一瓶矿泉水也进去了。“各位好汉,各位英雄,我要睡了!“她像个战士一样,激情澎湃喊出他的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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