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许瑶还不太能想得通，现在听萧祎这么一说，她觉得好像这么说也确实没错。
“我以前只知道萧祎为人阴险，但我一直以为他的脑子不太好，只知道做一些看上去就让人很嫌弃的事。可我觉得……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找来一个人来代替，一旦被认出来，一旦被发现，陛下会怎么看他？他这是想自己毁了自己。”
“他现在已经毁了，还怕再毁吗？他现在大概也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倒不如破罐破摔。如果他这一次赌赢了，那他就会夺回他之前失去的东西。如果他这一次输了，他也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
秦钰看上去很平静，语气也是淡淡的，许瑶歪头看着秦钰，观察着他的表情。
秦钰笑着问：“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啊，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这个样子很好看。”
秦钰挑眉：“难得啊，我家娘子竟然和我说起了这么粘腻的情话。所以娘子你……”
许瑶推开秦钰，一本正经地说：“我只是随便说说，你千万不要当真。不过现在萧祎有些棘手，你是不是该做点什么？难道真的看他闹出这样一场闹剧，然后你再来给他收场？”
“显然，陛下已经相信了萧祎的话，也相信了孟康是他儿子的这个事实。而且这件事陛下没和我说，也就是说在萧祎和我中间，这一次他选择相信萧祎。我能体谅他着急的心情，这件事我也有责任，但是既然他已经开始相信萧祎，我就不能在这个时候表达太多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我现在什么都不应该知道，如果我主动提，反倒显得我很可疑。”
许瑶点了点头。
“有萧祎在陛下旁边吹风，白的都能吹成黑的。”许瑶想了想说，“不然我去找皇后？皇后娘娘倒是很聪明，遇事也很冷静，我想……如果我去找皇后旁敲侧击一下？”
许瑶刚说完之后就自己摇头把自己给否定了。
“不行，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件事，不管我们谁提到了都会显得很可疑。”
许瑶也很懊恼。
她懊恼的是竟然有人抢了秦钰的身份。
虽然她也不大喜欢秦钰的新身份，甚至希望秦钰永远都不要成为那个身份……
但是一旦这个身份被人抢走，被人冒名顶替，她的心里还是会替秦钰抱不平。
什么都能抢，但是父母、身世是不能抢的。
“罢了，反正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不如静观其变。”
“也就只有你，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冷静地说这要静观其变。”
不过这也确实是秦钰会做出来的事。
“那我就和你一起静观其变。”
……
陛下回宫之后就心神不宁的。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孟康。
不过他担心孟康的身体是一回事，他更多的是在心里权衡孟康和他的关系。
经过这么一次见面，他见到了孟康本人，也更了解了一下孟康的情况。
但这好像只能让他有些担心甚至是同情孟康……
虽然后来在情感的烘托之下，他隐隐约约也开始觉得孟康和他长得有几分相似，但现在失去了感情的烘托，冷静想想的话，大概也没有那么相似。
陛下疲惫地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陛下你怎么了？是头疼病又犯了吗？”
“唉，最近有些忙。”
“不管再忙都要休息一下。现在有了秦钰，您不是把那些要紧事都交给秦钰处理了吗？之前您还说，自从身边有了秦钰之后，您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怎么，现在为何又开始忙了起来？”
“秦钰也只是一个人，要是真忙起来，总不能全都靠着他支撑啊，万一把他累坏了，那朕怕是连个帮忙的人都找不到。”
“倒也是。我也许就没见到秦钰了，不知道他最近如何。还有许瑶，她也有好久没来了……这两个孩子啊，我一天不见就有点想，现在算算上次见他们也只是三天前而已。”
皇后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头：“可能就是一种缘分吧……秦钰的年纪和那孩子的年纪差不多，如果那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也是秦钰这样。我每次看到秦钰，就会想到那个孩子……而且我越看秦钰就越是觉得他的眉眼和陛下您有几分相似，甚至还有点像我呢。但秦钰是秦大人的儿子，一切都是我的幻想。但我也确实打心底想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来对待，所以还请陛下对那孩子好一点，不要让他太累了。”
“当然，朕当然知道。而且他前不久还受了重伤，现在身体才刚刚恢复，朕怎么可能不顾及他的身体呢？”
陛下搂着皇后的肩膀，轻声说道：“你还想着那孩子？”
“嗯，不过现在还好……虽然还是会每天想，但好像也没有之前那么多了，想起来也不会觉得太难过。我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那孩子可能其实还活着，就在某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也许过的还不错。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也么什么好难过的。不管他在哪儿生活，只要他还活着就好。”
“如果他真的还活着，你想认他吗？”
皇后不解地看着陛下。
“您说这话的意思是？”
陛下笑道：“朕没什么意思，朕只是随便问问而已。朕看你现在对那孩子也没有了之前的执念，之前你因为那孩子的缘故，身体也越来越虚弱，心力交瘁的……现在听你说你已经可以放下了，朕有些诧异。”
皇后苦笑道：“不放下又能怎么样呢？过去也回不来，失去的就是失去了。之所以会放下，可能是找到了新的方向，也是一种新的安慰吧。秦钰那孩子真的很好，他和许瑶很般配，他们两个都很好。我只把他当成我自己的孩子，或许心情就会好一点。”
“嗯，你这么做是对的。”
陛下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叹气。
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呢？
以前她难过的时候，他没有找到那个孩子。
现在她心里最空的那个地方已经有人能填补上了，可那个孩子又找回来了。
他现在反倒开始担心他的皇后会不会接受不了他们的亲生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