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墨羽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朝着焚情伸出了手。
无悔崖此刻人群已经散的差不多了，高台四周只剩下郁逸凡一个人，在桌案边上低着头专心清点人数。
他的余光却始终没有从焚情身上挪开。
高台上的两个人十指相扣，焚情笑的真切却不知为何看不出墨羽深藏在眼中的算计。
郁逸凡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的盯着相携而去的两个人。
不行，一定要找个机会拆穿他的真面目，不能让焚情被他骗了。
……
司南阁
墨羽端坐在斩月楼的云台之上，目光低垂看着手边的棋局，一人持两子，自己跟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斩月楼外，郁逸凡手里攥着那张名单怒气冲冲的跑了上来。
“阁主！不是说好的，只给她们一些教训吗？为何碧霜、碧琼两姐妹都死在里面了！”
墨羽闻声眼皮都没撩一下，端起手边的茶杯若无其事的抿了一口。
“阁主！”
等了许久也不见他出声，郁逸凡脸上的怒意更甚，忍不住低吼了一声，一把将手中的名单摔在了棋局之上。
墨羽这时才抬起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冷声说道：“她们姐妹二人进入司南阁已有数年了，和她们同期的此刻都大有作为了，她们实力不济出不来也是正常的。”
听了这话，郁逸凡怒目圆睁。
碧霜姐妹明明是被那些妖兽给吞食了，却被墨羽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那媚姝呢！媚姝身为青衣楼的前三甲也是因为实力不济？”
闻言，墨羽面色一沉，抬起头泛着冷意的双眼直直的朝着郁逸凡看去，“你管的太多了！”
“阁主，我知道你是因为她们揪着焚情不放才这么做的，但是你不应该……不应该为了焚情就视司南阁上百弟子的性命于不顾。她们……”
郁逸凡苦口婆心的劝说，墨羽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直至最后，墨羽终于不再压制心中的怒火，一抬手掀翻了棋局，冷声问道：“你也知道司南阁上百弟子，我司南阁向来不养闲人，她们几人仗着自己资历老在阁中为非作歹。我今日让她们葬身无悔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郁逸凡怔楞了一下，眼中显出几分嘲讽。
“呵！承认吧，你就是为了你自己的私心，她们几人一贯都是那样的作风，怎么早不见你出言教训，反而现在说的冠冕堂皇。”
郁逸凡的声音很轻，轻到风轻轻一吹就散了。
可是墨羽还是听了个真切，站在不远处的焚情也同样听了个真切。
原来，无悔崖中的兽潮根本不是因为玉洛，而是墨羽为了惩治那些从前为难过她的人特意放出来的。
焚情一时接受不了这样的消息，脚步往后退了退。
高台上的争吵还在继续，不知郁逸凡又说了什么，彻底惹怒了墨羽。
只见他一抬手，隔空打出一掌，郁逸凡整个人像一条破布一样凌空而起落在远处。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溢出。
这一会儿的功夫墨羽已经飞身来到他的身边，抬手拉住郁逸凡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我已经给过她们很多次机会了，若是她们能早点醒悟就不会死在无悔崖。我给过她们选择，可是她们狂妄自大没有听焚情的话，那都是她们自找的！”
话落，墨羽一把甩开了郁逸凡的头，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面上的愤怒一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依旧是一片淡然之色。
他望着远处的天空，轻叹了一声，“我这也是为了司南阁的以后着想，更何况媚姝身居第六位，就算她今日不死等到过些日子也会被淘汰。”
“我的事情，我自有决断，你做好自己的事便好。若有下次我决不轻饶。”
话音落地，墨羽迈着大步回到了高台之上，方才被他打落的棋局早有人收拾妥当了。
郁逸凡清咳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抬头，撞上了焚情一脸无措的样子。
见状，郁逸凡脸上出现一片喜色，抬起袖子抹掉唇角的血迹快步走向焚情，拉着她一路小跑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停下。
“你都听见了！”
焚情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
不知为何郁逸凡一见到她竟然变得如此激动，眼中的狂喜不加掩盖。
见到焚情点头郁逸凡眼中的喜色更甚，一把抓住焚情的肩膀，有些急切的问道：“你看见了，他就是这样一个虚伪又残忍的人，焚情，别继续呆在这里了，找个机会逃吧！”
焚情拨开放在肩头的两只手一脸狐疑的看着郁逸凡拧眉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了？”
这个郁逸凡在她眼中的形象一直都是墨羽的得力助手，平日里笑容和煦的像一团暖阳，长袖善舞的性格让阁中每个弟子都十分尊敬他。
可是今天却是焚情第一次看见郁逸凡这么失态。
“你看清了墨羽的真面目难道就不害怕吗？万一有一天，你对他来说也失去了利用价值就会想媚姝她们一样，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把你送进的鬼门关。”
郁逸凡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直接急红了眼。
见焚情始终都没有反应便一把抓住焚情的手腕，抬腿就走。
“走，我这就送你走！”
焚情被他扯了一个趔趄，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随即焚情一把甩开了郁逸凡的手。
“大师兄在司南阁多少年了。”
“二十几年了，我自小便在司南阁长大，同阁主一个师父。”
郁逸凡被他问的一愣，但见焚情脸上一片认真还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闻言，焚情冷笑了一声，反问道：“那死的那几个来司南阁多少年了？”
“媚姝同你一样是前些年自己找上门的，总共在这里也不过五六年的时间。碧霜、碧琼两姐妹是阁主外出的时候在伢子手中买回来的，来了有快十年了。”
“快十年的时间，一个在青衣楼拖后腿，一个还在红衣楼晃荡着，难道不该死吗？”
焚情这一问，直接把郁逸凡问的愣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