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医终将还是平安的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只是刚一出去就软在了地上,还是一旁等候的宫女将人付走。
刚上任的礼安摸了摸袖口,看着这已经快要暗下来的天色,浑身一抖。
天要变了啊!
大殿中,宗政烨大声笑着,完全就撕去了平日里的那张皮。
燕帝沉默的看着宗政烨,不觉疲态。
“她会回来的。”燕帝开口肯定说道,随即转身离开。
留下宗政烨一人瞧着越发昏暗的房间,笑着笑着就恢复成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回来?
他宁可她不要回来了。
短短一瞬间的时间,就已经将所有的一切都推翻。
难怪他会被送去敌国,难怪燕帝总是似有若无的给予他方便。
他的身体若是撑不住,世子府大概很快就会消失在这世间。
既然如此,焚情回来还有什么意思。
皇城之中,一夜之间都传遍了世子爷被刺客下毒的消息。
这燕帝心疼皇子,竟然直接让其在宫中疗伤,这是何等的殊荣。
宗政厚一脚将面前的下人踹倒在地,如此竟还是觉得心中气闷,上前不断踢打。
“宗政烨!你的气运究竟有多好!为什么这样你都没事!说啊!”
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力气,很快地上的人便没了生息。
宗政厚停下动作,瞧着自己鞋上的污血,嫌恶的低骂一声,在尸体上擦拭着。
“来人啊!”
一声令下立即就有人进来跪在一旁,“九殿下,有何吩咐?”
“弄出去!”他气急败坏的直接拂袖而去。
地下的尸体被提起一只脚,就这样被拖了出去。
长长的走廊下,都是褐色的暗血。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焚情觉得浑身酸软,睁开眼便对上了漫山遍野的白色。
她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正好能够依靠在树干上,冰冷的树干让她渐渐清醒过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焚情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最后的画面便是一袭白衣的人。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肯定是个女人。
周围静悄悄的,就连虫鸣的声音都像是被吞噬掉了一样。
太静了,静的不像是人间。
焚情警惕的望着四周,她自己也是重生而来的人,对于困境自然是不会放弃,除非她已经没有办法反抗为止。
休息够了之后,焚情便起身朝着前方走去。
这里的雾气实在太大,一开始焚情还以为是水雾,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只是水雾的话,根本就不会可见度连两米都没有。
焚情略带懊恼,但是也知道自己昏迷之前肯定是吸进了雾。
她现在只是一个人,只能靠着自己离开。
一路上她不断搀扶着树干,走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走到尽头,甚至是觉得自己像是在原地打转。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焚情将身上的衣服扯掉绑在树干上。
当看见熟悉的布条之后,焚情直接坐在了树下,不想再浪费自己力气。
迷迷糊糊之间,焚情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隐隐约约之间仿佛听见了有人叫喊着她的名字。
强撑着一股力气,焚情好不容易才睁开了些许的眼睑,但是眼前是模糊的一切,唯一能够感觉不一样的是面前像是站着一个人一样。
焚情朝着这个人伸出了手去,立即就被对方给握在了手中。
“你,你是谁?”
所有的意志力都只够说出这么一句话,随即便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炊烟袅袅,水蒸气不断往上,最后缓慢的融入了白色的浓雾之中,冷与热的触碰产生了一点点的水珠。
滴答一声掉落在地上,陷入土地之中。
焚情下意识的捏紧了手中的弩,然而她想象中的场景却没有发生,坐在她面前的竟然就只是一个孩子而已。
这孩子看起来不过才六七岁的大小,看见焚情醒过来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一样,身上穿着一身的粗布,嘴角的位置还带着小小的酒窝。
“美人姐姐,没有想到你这么快就醒过来了,看来你真的是厉害的啊!”孩子像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在焚情听起来这句话怕不是什么夸奖。
“你是谁?”即便对方只是一个孩子,焚情依旧没有放松警惕,她可没有忘记前世自己受到的教训,有的时候一个孩子去执行任务的话,可能比一个大人还要厉害的多。
那孩子看起来对人的情绪转换十分敏锐,瞬间就看出了焚情的质疑。
像是有些害怕的朝着后面退了好几步,但是也没有立即离开的意思。
“美人姐姐,虽然我能够理解你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害怕,但是你也不能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啊!我可还只是一个孩子,你说我怎么能够将你一个大人给带回来呢?”
这个孩子很聪明,知道将自己的底牌给亮出来,让别人不能那么轻易的对付他。
“你在威胁我?”焚情有些不悦,她是喜欢聪明人,但是有些人聪明过头的话就只能剩下离去这个选项。
小孩连忙摇头,“美人姐姐,你怎么喜欢往坏了想,我还是去给你找我师父吧!也许你可以知道一些你想要知道的事情。”
大概是已经确定了焚情不会再对他动手,小孩飞快的离开了房间,朝着外面跑了出去。
焚情见状,将弩重新放进了袖口之中,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就想要朝着外面走。
这个房间很小,几乎只需要几眼就能够看得是明明白白的,不过既然能够在这山里生存下来,也不会有什么繁荣来。
只是这屋子里面的味道很容易的就能够推断出来,屋子的主人可能是一个大夫。
正想着,门口就有传来了脚步声。
这一次焚情倒是没有做出攻击的姿态来,只是眼神警惕的朝着门外的位置看了过去。
“你真的醒了,我还以为是阿乐在骗我。”进来的人是个男人,他同样也是穿着一身的粗布,但是周身的气质却让人下意识的就会忽略掉粗布,眼前是系着白色的布条,这布条倒是上来的绸缎,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便宜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