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白螺按着焚情的吩咐给宫里递了帖子,不多时便有人传了口信过来,说是燕帝宣召焚情进宫。
临走的时候焚情回眸看了一眼床上的沈瑜,见他依旧双目紧闭轻轻叹了口气。
大燕皇宫
这一次进宫不比从前,一路走来连巡逻的禁军都比往常多了几倍。
焚情行至大殿门口屈膝跪在台阶下面,扬声说道:“儿媳焚情,拜见父皇。”
“叫她进来,哪次都没行过礼,如今出这洋相做什么?”
燕帝正在大殿之内批阅奏折,突然听见门外一声高呼下了一跳,随即挥了挥手让裕福去把人带进来。
片刻的功夫,焚情就跟着裕福走了进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裕福身后。
燕帝听见脚步声没有抬头,只等着焚情什么时候沉不住气自己就开口了,等了半晌却不见焚情有动静不禁有些好奇。
一抬头,只见焚情低着头站在原地,一脸委屈神色。
她这规规矩矩的样子倒是不多见。
燕帝轻笑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奏折轻声问道:“你做什么这般神色,可是十三欺负你了?”
一听这话,焚情顿时屈膝跪在地上。
“父皇明鉴,昨夜世子府突然被禁军包围,儿媳几番打听才得知是有此刻进了九王府。儿媳今日来,只是想同父皇说明,这些日子儿媳都为了三爷的腿和铺面开张的事情四处奔波,绝对没有派人害过九王爷。”
在朝期间也有不少人声称自己是冤枉的,无一不想尽各种办法来表忠心讨好他。
可是像焚情这样突然跑到御前来解释的还当真是头一个。
燕帝看向焚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笑意,“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自己是冤枉的?”
“没,没有。”
“你都没有证据,就跑到寡人这里喊冤?”
“儿媳没有证据,可是父皇您却有证据,为什么不能来喊冤?”
焚情歪着头,眉眼间透着几分无辜。
见状,燕帝顿时笑出了声,他往前探了探身子看着焚情饶有兴致的问道:“你可知,如今老九遇刺你的嫌疑最大,你让寡人凭什么相信你?”
“父皇可以派人去查,儿媳这些天一直都在府中照看三爷,什么人都没见过。”
“你身为世子妃,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还需要亲力亲为?”
燕帝坐直了身子,收敛了面上的笑意,看着焚情的眼神中满是探究和质疑。
一听这话,焚情顿时急了,直起身子面对着燕帝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紧咬着下唇,眼中生出几分水汽来。
“行了行了,看看你这样子,怎么就急成这样了?寡人都是逗你的。”
“啊?”
焚情有些傻眼,张着嘴盯着燕帝面上还带着几分忐忑。
“世子府外的禁军是寡人派去保护你们的,不止世子府门外有禁军,二皇子府,九王府,还有朝中一众官员府邸门口都是有禁军把守的。”
“父皇怎么不早说……。”
说话间,焚情拍了拍胸脯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提着裙摆从地上站了起来。
片刻的功夫又恢复了那副没有正行的样子。
“你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同寡人喊冤?”
闻言,焚情摇了摇头,眯着眼睛笑开了,“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父皇。”
“儿媳想要在主街的铺子开个妓院的事父皇想必已经听说了吧?”
燕帝默不作声,只是挑了挑眉,示意焚情继续说下去。
却见焚情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随后一脸疑惑的抬起头来轻声问道:“父皇不生气吗?”
“嗯?”
“儿媳要用父皇给的铺面开妓院,父皇怎么一点儿都不生气?”
“哼,你向来都是这么没有规矩的,寡人总不能天天跟在你身后管着你,总归以后犯了什么事有十三替你顶着,想干什么便干什么吧!”
燕帝话里话外都是满满的无奈。
他对焚情已经没什么法子了,不管怎么管教,焚情还是焚情。
依旧改不了那一身江湖气,做事虽然没规矩了些却也不至于太过分。
索性燕帝也不想再管了,倒觉得她这样看着也挺可爱的。
“那父皇不生气便好办了,儿媳想着那妓院开在主街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帮父皇做些事,也算我和三爷给您尽孝心了。”
“你又想做什么?”
“不如我们搜罗一些各国各地的美女,培养起来,将来成为我们的耳目,如此一来,父皇只要坐在寝殿里就可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天下再没有什么事能瞒过父皇的眼睛了。”
焚情说着话还扬了扬下巴,笑容乖巧的样子看上去像是讨赏的孩子。
“你这想法倒有些意思,不过,要真做起来却是不容易啊!”
“父皇若是同意,我明日便起身离京去搜罗美人回来,做起来虽然不易但儿媳不怕,只要有父皇的支持,总能成的。”
闻言,燕帝扯起嘴角,脸上的笑意味不明。
过了良久,他才悠悠的开口,“想做就去吧,需要什么同寡人知会一声。”
“儿媳领命!”
焚情跪拜燕帝,兴高采烈的离开了大殿。
“陛下,您为何要同意世子妃的提议?如此精绝的想法咱们自己做起来不是比她更放心些吗?”
“她身在江湖,自然会结识许多能人异士,也懂得江湖上的规矩。能把别人拉拢不了的人拉过来才行,交给她做也没什么。”
“可是,这些能人异士若都是世子妃拉拢过来的,届时不听我们的管教,这……。”
接下来的话裕福没有挑明。
不过燕帝却听出了他话中隐含的意思,不过是说焚情想要架空他的皇权。
燕帝眸光一凛,回头便是一记眼刀朝着裕福飞去,“这话是谁叫你说的,昭阳殿吗?”
话音落地,裕福吓得顿时一个激灵跪在了地上。
“陛下,冤枉啊!老奴这也是为了陛下着想。请陛下息怒。”
这话一出,燕帝的火气没有消退,反而蹭蹭上涨,随即他一脚揣在裕福的腰间,冷声说道:“为我着想?焚情的一举一动都在寡人的掌控之中,你如此说不过是想让她失了寡人的信任,好为你的主子说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