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媳说完父皇可不能生气……。”
听了这话焚情依旧小心翼翼的看着燕帝。
“不生气,你但说无妨。”
得了燕帝的保证焚情才彻底放下心来,低声说道:“若是依着儿媳自己的意思自然是不希望九王爷解除禁足的,他最好永远关在王府里。可是……。”
焚情面上生出几分为难,看上去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继续说道:“三爷同儿媳说过,做人不可以小肚鸡肠,要大度。如今外头都传说九哥为人十分温和有礼,又能帮父皇分忧,什么事都能做好,是大燕皇族之中最有潜力的皇子。儿媳觉得,若父皇当真少了九哥的帮助之后觉得累那就解了九哥的禁足令吧!”
说完,焚情还生怕燕帝不信她的话,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扣了个头,“儿媳绝无怨言!”
这话一出算是彻底绝了宗政昊的后路。
燕帝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他半眯着双眼看着焚情冷声问道:“寡人没了九王爷就觉得累,这话你是听谁说的?”
“父皇没有吗?可是现在外面的百姓们都在议论,说九王爷为朝廷做了许多贡献很多事都是九王爷替父皇做的。”话音落地,焚情见到燕帝脸色不好连忙低下头一脸小心的低声说道:“那是儿媳误会了,父皇不必介怀。”
话都说了,燕帝也听了个一清二楚,叫他怎么能不介怀?
“行了,这事不怪你,说说你今日来的目的吧。”
“儿媳就是想着若宫中的太医没有发法子能不能请父皇发一张皇榜出去,广招天下英才,若谁能为三爷治好腿疾便可以留在大燕宫中谋个差事。”
燕帝闻言眼中神色沉了几分。
这女人又在搞什么鬼?
发皇榜,还要把能治好腿疾的人留在宫里?
“父皇若是觉得不妥给些别的赏赐也行的,只是儿媳觉得若真的有能治好三爷腿疾的人实在难得,放任他留在外头可惜了。若父皇能收为己用更好些。”
焚情的话说的让燕帝挑不出一点毛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见状,燕帝唇边勾起一丝笑意,轻声说道:“裕福,听见世子妃的话还不快去拟旨?”
“是,老奴这就去。”
裕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机快步走出了大殿。
他前脚一走,后脚焚情就小心翼翼的抬头看着燕帝问道:“父皇打算放九哥出来吗?”
“此事寡人还没想好,你若无事便先回去吧!”
说完话,燕帝便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面上的疲惫之色尽显。
见他明目张胆的撵人,焚情也不多做纠缠,不管燕帝想不想把宗政昊放出来这颗怀疑的种子都已经埋在他心里了。
就算宗政昊解了禁足令也不足为惧,大不了就是一些小来小去的报复罢了。
“儿媳告退。”
焚情走后没多久裕福便拿着圣旨回来了,他站在燕帝身侧探了探身子轻声问道:“陛下,这圣旨真的要宣?”
“宣吧,看看她想做什么。”
对于贴皇榜这事燕帝是真的好奇,按照正常人的想法知道了宗政烨的腿不是天生瘸的应该想要调查清楚才对。
可是焚情却并没有这么做,反而先找大夫为宗政烨诊治。
难不成真的是关心则乱?
她也不想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腿若真的是一般大夫能治好的,宗政烨又何至于一直坐在轮椅上动弹不得。
再说,后宫的阴毒手段,既然用上了便是要毁人一辈子的,哪能说治好就治好了?
“裕福啊,你觉得她说老九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裕福闻言弓着身子低声说道:“陛下,老奴整日待在宫中,哪里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这个老奴没法说啊。”
“不知道就给我去打听,看看现在外头都是怎么说这个九王爷的!”
燕帝低吼了一声,裕福吓得缩了缩脖子赶紧端着圣旨出去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燕帝已经开始用晚膳了。
“打听的如何了?”
燕帝一抬头,见到裕福哭丧着一张脸便什么都懂了。
“哼!好,真是好,我这些儿子,儿媳都是好样的!拐弯抹角的算计起我来了!”话音落地,燕帝重重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硬是连桌上可口的饭菜都觉得碍眼。
“陛下,这事同世子妃有何关系啊?”
裕福一脸茫然的看着燕帝,心中十分疑惑。
世子妃方才还说若九王爷真的对朝廷有用即便燕帝将他的禁足令解了也毫无怨言,如此深明大义,怎么就成了算计呢?
只是这话裕福只能在心里想想却不敢说出来。
闻言,燕帝冷哼了一声,目光中透出几分冷意,“你当她为什么无端在寡人面前提起外头的谣言,这里头恐怕也有她的功劳!”
“她说不想让老九解了这禁足令倒是真的!”
裕福听了这话只觉得一阵头疼,从前这些人之间争斗不休他还能看出些门道来。
如今,他可真是什么都看不出了。
焚情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你永远都不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就好比这次,她赶在这个时候进宫分明就是为了九王爷禁足的事情来的,可是陛下提起来的时候她又说的大义凛然。
末了又跟陛下提了要贴皇榜的事,还说能治好世子腿疾的人要留在宫中。
她这是想要往宫中安插眼线吗?
也不像,若是安插眼线,直接送个美人进来岂不更好,何必绕这样的弯子。
再说,太医院这种地方,知道的秘密虽多可大多是后宫里头的事情,这些东西有什么好打听的?
“陛下,那如今可要解了九王爷的禁足令?”
裕福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下一秒就收到了燕帝待着冰碴的眼刀。
“他如今只身坐在府中都能号令百官为他求情,若放他出来寡人是不是就得给他这个贤王让路了!这皇位都得给他来坐,嗯?”
这话燕帝自己能说,裕福却不敢听。闻言,他连忙低下头,低声劝慰道:“陛下说的这是哪里话,您才是大燕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