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福已经急的直跺脚了，燕帝却想没有听见他的话一般，面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从前寡人还在想他为何娶了一个青楼女子做正妻，如今看来，子曦当真从来不会让寡人失望！”
“陛下这是何意？”
燕帝抬眼看了看裕福，眼中那欣慰的笑意十分明显。
“如今他们兄弟几人终于团聚也是时候看一看到底谁有这个资本做天下的霸主了……。”
闻言，裕福低下头不再说话。
常言道圣心难测，燕帝的心思不是他应该试探的。
燕帝从桌边起身背着手走到窗边，看着外头巍峨庄严的宫墙低低笑出了声。
“妖星，果然非常人能比。”
“这天下，终归逃不过一个命数，终究……还是要送到他人手上！”
裕福听得燕帝这样感叹顿觉心中惊愕，连忙上前劝说：“陛下，我大燕如今国运昌隆，命数什么的都是些庸人的谣传罢了。”
“你不必宽慰寡人，子曦能得此女相助假以时日必将成就大业。寡人如此说，也只是欣慰罢了。”
“陛下……。”
裕福探了探身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燕帝抬手止住了话头。
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小太监噔噔噔跑到燕帝身前躬身跪下，“启禀陛下，刑部尚书齐大人求见，说是刺杀一案有了结果。”
“宣他进来。”
不多时殿外便走来一位身着官府的中年男子，步履匆匆却声音及轻。
“微臣齐恒，参见陛下。”
“平身吧，说说刺杀的案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话音落地，齐恒面上显出几分纠结来，“陛下，此事牵涉后宫，微臣……。”
燕帝眯着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齐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后宫之中能对世子府出手的无外乎那两人。
眼下看着焚情所做一切皆是老二从中获利。
这动手的人，让齐恒亲口说出来确实有些为难他了。
“但说无妨，人又没事，你怕什么。寡人不治你罪便是。”燕帝挥了挥手，示意齐恒起身说话。
“微臣听太医说那毒是在一盘蒸饺的馅料中，所以便审问了那些厨子，一番严刑之后依旧没有结果微臣便去了世子妃那家早膳铺子，不料在房梁上发现一根细细的丝线……。”
齐恒说着话抬眼看了看燕帝的神色，见他没什么反应才继续说道：“这丝线是宫中的贡品，多是后宫的娘娘们用的。只是具体是何人所为却尚未查证。”
“是尚未查证还是不敢说实话？”
“尚未查证。”
燕帝闻言，叹了口气，轻声问道：“齐恒啊，你跟在寡人身边多少年了。”
“回禀陛下，还差两个月零七天满十年。”
“十年，你可知十年是多长时间。”
齐恒低着头跪在地上一声不吭，心里却早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十年时间，他身为燕帝身边最得力的人对于燕帝的脾气也算是有些了解。
不怕他震怒，不怕他问罪。只怕他突然用无关紧要的语气聊家常，聊的越多，杀意就越浓。
“你答不上来，寡人也不逼你。你可知朕因何从不怀疑你。”
“因为齐家忠于陛下。”
“呵，这京都城内忠于寡人的也不少，为何偏偏是你！”
“微臣不知。”
“齐恒，你不会说谎，若是想要诓骗寡人就先把你抓着袖口的手指松开。”
齐恒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松开了一直紧紧攥着袖口的手指，几句话的功夫额头上的汗珠已经顺着脸颊往下淌了。
“寡人听说日前淑嫔宫中的管事嬷嬷出宫去见老九被赶了出来，回来的路上被你的人抓走了，可有此事？”
“回禀陛下，只是臣的家事，同刺杀之事并无关系。”
“不如把你这家是说来与寡人听一听。”
燕帝喝了一口茶水，身子往后倚了倚，裕福见状忙拿起一旁的软垫放在燕帝背后。
“那嬷嬷挑唆舍妹，想要舍妹为九王爷求情。”
燕帝闻言面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声音越发温和，“那你说她和老九是什么关系，那嬷嬷为何会挑唆她为老九求情呢？”
“舍妹是九王爷的……生母。”
这话本是不应该说的，大燕十分重视嫡庶之别，淑嫔说着好听其实也不过是燕帝的小妾而已，九王爷的母亲只能有一个，那便是当今的皇后。
可若不这样说，他便是管了后宫之事，是逾矩。
却不想，燕帝听了他这话竟笑出了声，“是啊，淑嫔是老九的生母，你不说，寡人倒忘了。”
话音落地，燕帝的目光陡然凌厉了几分，一拍手边的桌案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
“管闲事竟然管到寡人的后宫中来了，家事！细说起来，这是寡人的家事，与尚书大人何干啊！”
齐恒被燕帝吼得缩了缩脖子，一时间不知道这话应该怎么接。
“陛下，舍妹……。”
“给寡人住口！规矩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淑嫔自嫁入宫中那天起便是寡人的人，你还哪来的舍妹！”
齐恒的头低的都快塞到地里去了，可却抿着嘴始终都不说话。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他查到这绣线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妹妹，又听人说那嬷嬷私自出宫去了九王府这才把人抓了。
可是如今那嬷嬷始终都不肯说实话，还一直劝说他要把这事瞒下来。
若不然牵连的就是九王爷。
燕帝见他沉默半晌就是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禁失去了耐心，拧眉问道：“还不肯说实话？”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此时却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
“哈哈哈！好！没有确凿的证据，寡人这便给你证据，裕福！”
一声令下，裕福立即走到堆放奏折的桌案便拿来一张药方，燕帝抬了抬下巴裕福便将那张药方送到了齐恒面前。
“这事太医院呈上来的，此毒乃是南夷特有的，如今出现在我大燕皇城内，还险些害了世子和世子妃的性命。是否属实？”
齐恒端着药方满脸茫然的点了点头，“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