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干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差点打到九王爷了!”
焚情适时从回廊里头走出来,站在宗政昊身前笑盈盈的福了福身子,柔声说道:“得罪了,我初来乍到这些家仆们不服气,总是这样,九王爷别见怪。”
宗政昊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
这哪里是家仆不服气啊,这分明是要上房揭瓦啊!
焚情见他面色阴沉心知他是为刚才的事情生气,随即抬头朝着周围喧闹的下人们扯开嗓子喊道:“都给我住手!方才是谁扔的水瓢,给我站出来!”
这一嗓子总算是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了,只是听了焚情的问话众人却纷纷低着头完全没有反应。
“我在问你们话,到底是谁扔的!”
那些下人依旧站在边上不开口。
此刻他们心中暗自腹诽道:那水瓢不是你自己扔的吗,我们都瞧见了。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的境地,焚情干咳了一声,做出一副凶狠的样子说道:“等我一会儿再来收拾你们,还不快滚!”
众人作鸟兽散,焚情回眸望向宗政昊面上带着几分尴尬的微笑。
“王爷里面请。”
到了客堂,宗政烨已经在里头了,一旁还站着一个抱着账本的清瘦中年人,一撇山羊胡挂在下巴上,想来就是世子府的管家了。
“王爷请坐,今日实在是有些忙,这才出去晚了,实在是妾身考虑不周。”
丫鬟端了茶水上来,还没走到他身前便脚下一滑,滚烫的茶壶从托盘上凌空而起飞向宗政昊。
若不是他躲得快,恐怕已经被烫的皮开肉绽了。
见到这场景宗政昊再也坐不住了,看着地上那摔了个狗啃泥的丫鬟冷声呵斥道:“你是怎么做事的!”
“……。”
过了半晌地上那丫鬟始终都没有动静,甚至连呼吸都瞧不见。
宗政昊正准备上前一探究竟,焚情却突然从他身后窜了出来,探了探那丫鬟的鼻息惊叫了一声跌坐在地上。
“呀!快点来人找个大夫来,怎么好像断气了,这青天白日的,死了人可如何是好。”
话音还没落地,那丫鬟已经被抬走了,整个过程没给宗政昊一丝说话的机会。
就像提前安排好的一样。
“夫人,快些起来,地上凉,若是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宗政烨适时出现,将瘫坐在地上的焚情搀扶起来之后顺势把人带到了怀里。
“九王爷,实在抱歉,我家这丫鬟毛手毛脚的打了茶壶,我这就派人重新沏壶茶来。”
宗政昊还哪敢喝他们家的茶。
再拿一壶茶来还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样的幺蛾子,搞不好一壶滚烫的开水就直接浇到他头上了。
一听这话,宗政昊连连摆手。
“不必了,今日我来是有一事想问你,问完了我便走。”
“九王爷请问。”
“我听闻昨日你们夫妻二人因为二钱银子都闹到大街上去了?”
话音落地,焚情立马从宗政烨怀中站了起来,目光像是要喷火一般,整个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悍妇形象。
宗政昊见状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却听焚情惊呼道:“那二钱银子当真是九哥你的?”
啥??
宗政昊整个人都懵了,盯着焚情不知如何开口,只见焚情身后露出一个脑袋来,正是宗政烨。
他双手抱拳,不住朝宗政昊眨眼睛。
“喏,就是这二钱银子,九哥看看是不是你的。昨日我在他香囊里头发现的,问他,他便说是你放在他那的,我说他骗我他不承认这才闹得许多不愉快。”
说话间,焚情摊开手掌,里面静静的躺着二钱银子。
宗政昊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宗政烨脸上看去,只见他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不住的朝着他点头。
“呃…啊,啊,是我的,那日……我与十三弟出门吃酒,店家找给我的银子,当时我没地方放,便让十三弟替我保管两日,对,就是这样。”
宗政烨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面上带着几分感激朝着他拱了拱手。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气氛不对,又或许是宗政昊一直往她身后看,焚情猛然回头看了一眼宗政烨。
一瞬间,宗政烨立马看向别处,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见身后没什么异常焚情这才挤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将手中的二钱银子还给了宗政昊。
“既然是九哥的那便是误会,现在物归原主了,我也算安心了。”
宗政昊手中拿着二钱银子哭的心都有了。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是来干嘛的啊,他是来找茬的啊!
怎么现在茬没找成,反倒替宗政烨背了一会黑锅呢!
他哭丧着脸陪着夫妻二人又说了两句大面上的漂亮话,便觉得实在坐不住了,赶紧起身告辞。
见状,宗政烨当即就急了。
“九哥,等等,你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你自己走呢,我送送你。”
“也是,那我一同前去。”
说话间,焚情也站了起来。
宗政昊被眼前这场景唬的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情况,他们俩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
闻言,宗政烨却不干了,他抬手一边制止焚情一边推着宗政昊往外走。
“不用,这点小事我能做好,就不劳夫人费心了。夫人还是去看看方才那个丫鬟还活着没有。”
焚情被他三言两语忽悠走了。
见她的背影越来越远宗政烨才松了一口气,一回头脸上的笑意便不见了,朝着宗政昊摊开了掌心。
到了现在宗政昊才明白,合着他就是惦记这二钱银子呢!
“给你,给你。我堂堂九王爷还能要你这二钱银子!”
“嘘……。”
宗政昊话音刚落便见宗政烨一脸警惕的望向四周,朝着他挤眉弄眼的。
“九哥,你小点声,若是被我夫人听见这二钱银子又保不住了。”
瞧着宗政烨小心翼翼的样子宗政昊竟有那么一瞬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他这个弟弟自小便聪慧过人,即便深有残疾也依旧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做派,再悄悄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当年的影子,分明就是个被女人管怕了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