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的宗政昊听了这话险些气笑了,面上一派嘲讽之色,斜眼看着墨羽冷声说道:“师兄若是不想帮我便直说,何必要找这样的借口?”
“妖星?呵,不过是无知世人以讹传讹罢了。”
墨羽低着头眉眼间浮起一片阴影看不清容貌。
只听他低声呢喃着。
“起初我也是不信的所以才会派青璃和沈瑜前去查看,这两人身在司南阁多年虽然性子都有些冷清却对我忠心耿耿,鲜少有失手的时候。如今,连青璃都看不出那自然是真的了。”
闻言,宗政昊歪着头打量了墨羽半晌。
见他神色之间并没有什么异常才哑着嗓子开口道:“即便是诅咒也不该同我大燕的军队有什么关系……”
“这,或许是大燕军队在为我做事,所以受到了牵连,毕竟兵符还在我手中。”
焚情听着房里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唇边笑意渐渐扩散开来,原本她害怕墨羽不相信想要再给他加一把火,没想到他竟然深信不疑,如此便省去许多麻烦。
至此,她也没有兴趣再听两人说话了,轻手轻脚的回了自己的霜月阁。
翌日一早,焚情睁开双眼看着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心中疑惑,每日这个时辰玉洛早就到了,今日怎么不来了?
焚情收拾妥当以后叫了小厮端早饭进来。
外头有人应了一声,不多时房门打开,墨羽端着早饭站在门口正一脸柔情的看着她。
“阁主?焚情何德何能,劳烦阁主亲自端早膳来。”
话是这么说,可她没有一点客气的一丝,一撩裙摆端坐在桌边。
墨羽见状一脸宠溺的摇了摇头,将早膳放在桌上又往她面前推了推,随即轻声问道:“过了这么些日子你还在气我?”
“气什么?气玉洛得不到有用的消息阁主出卖色相亲自出马吗?”
焚情这话可谓是句句带刺,扎的墨羽活像生吞了鱼刺难以开口。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便,伸出手轻轻抚着焚情的肩膀双眸透着诬陷的温柔。
“焚情,我派玉洛来真的只是想要保护你,现在我来也不是为了监视你。若是玉洛惹你不高兴以后便由我在你身边陪着。”
焚情冷笑了一声,默默吃着早饭并不打算理会他。
“听说今日城中新开了一个胭脂铺,不若待会儿我带你去逛一逛?”
“……。”
“你若不想去也没关系,你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我买回来送你。”
“……。”
房间里出了墨羽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只剩下筷子触碰碗筷的清脆声音,对于焚情的冷漠他就像没看见一样,自始至终都在自说自话。
“对了,除了司南阁按例发放的衣服也该给你添置些新衣裳了,近日青峰城中流行一款很特别的仙羽裙,据说每年只卖一件,我早些时候便派人给你定了一套,待会儿顺路取回来,若是哪里不合适再送回去改。”
焚情被他说得有些不耐烦了,放下手中的筷子拧眉问道:“阁主这个时候不应该关心一下边境的战事如何吗?”
“太后重新掌权,想必阁主已经失去了动手的最佳时机了吧?”
闻言,墨羽神色不变,依旧一脸深情的看着焚情,轻轻牵起她的手柔声说道:“那些不过是身外之物,同你比起来无足轻重。”
“哦?我还以为阁主是相信了妖星的诅咒特意来讨好我的……”
焚情说的漫不经心,笑的别有深意。
墨羽的目光有一瞬间的闪烁,不过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他干笑了两声,抬手想要撩起焚情鬓边的碎发却被焚情一歪头躲了过去,他的手尴尬的悬在半空之中,指尖微缩。
“你这脑袋里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妖星之类的话不过是一群愚昧无知的人以讹传讹罢了,哪里有那么邪乎。”
焚情挑了挑眉,心中暗道:这不是昨天晚上那个大燕王爷说的话吗?
他还挺会活学活用的……
“阁主别在我身上浪费心思了,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帮不上你什么忙也解决不了战场上的僵局。”
焚情说着就起身往软塌上走去,那里还放着她没有看完的医书。
她半靠在软塌边上拿起医术垂眸看着,也不再说话。
墨羽坐在边上陪了她大半天,焚情似是看的入迷了,连头都没抬过。
阳光透过窗缝撒在焚情卷翘的睫毛上映出一片毛茸茸的光辉,阴影在她脸上划出一片绝美的棱角。
房间里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
叮!
墨羽倒了杯茶送到焚情手边,她头都不抬接过便喝。
……
一连几日,墨羽都这样陪着焚情坐在房间里安静的看书写字,焚情不说话他便在一旁倒茶磨墨。
霜月阁安静如斯。
却不知外面早就已经谣言漫天飞了。
这事还要从墨羽拿走了许茹芸的仙羽裙说起。
仙羽裙确实每年只卖一件,莫说是青峰城即便是整个大旭也未必有几件。
就算有钱有势也未必能求得一件,据说是用一种神鸟的羽毛编制而成,这衣裙乍一看是翠绿色的,但若穿在身上站在阳光下衣裙上便会散发出流光溢彩十分漂亮。
又因为一件难求,所以现下更是受城中达官贵人的追捧。
一来二去穿的就越发邪乎了。
而许茹芸偏巧有一件,她还同焚情的身量相差不多,墨羽为了讨好焚情就对这衣裳动了心。
墨羽难得去找她一次,许茹芸面上一片冷清,举止也中规中矩的可心里却早都乐开了花。
只因为从来都不苟言笑的阁主竟然对她笑了一下。
眼中流露出的温柔让她忍不住沦陷,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把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的仙羽裙双手捧到了墨羽面前。
不曾想,一转眼这衣裳就送到了霜月阁。
许茹芸哪能咽得下这口气,想要伺机报复却发觉墨羽每日就像粘在焚情的身上了一样。
不光在她面前露出自己从未见过的笑意甚至像个下人一样为焚情端茶送水。
可焚情理所当然的接受着墨羽所有的好却始终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