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京城最大的一条街,逛!”喘着粗气,慕白的额头冒出细细汗珠,在一抹温绵的阳光下折射出五彩光斑。
夏果果诧异的问,“逛?逛什么?”
一言不发,宇文慕白像是不听劝阻的小孩,固执的抓紧她的手,固执的问,这个要不要?这个喜不喜欢?簪花要哪个?没有一丝不耐,语气是那么柔那么柔,夏果果恍惚间觉得像做一场梦,不知不觉的游到卖冰花团子的婆婆面前。
“哎呀,真是甜蜜的一对小夫妻呢。”婆婆笑眯眯的冲着两位打趣。
两人一块红了脸,夏果果连忙摆手解释还不是呢,而男子却固执的别过脸支吾,“还澄清什么,反正马上就是了。”
心里咯噔一下,夏果果愣得嘴巴微张,恰好含下他塞过来的冰花团子,满嘴的沁甜似乎都闭不上心中的那股甜,格外温暖。
“上马!”话音刚落,只见一匹汗血宝马飞驰过来,坚实的臂膀拦过她的细腰,华丽丽的抱紧她凌空跃上马背,缰绳一勒,男子清喝一声,驾!
快若流星的骏马上,男子的墨色长发勾勒出轻舞飞扬,流光溢彩中是他清逸绝伦的侧脸,大束光线融在彩霞中,为他镀上金灿灿的光芒,暖如阳光。夏果果看得有些出神,靠在他精瘦的胸膛上,每一次心跳,每一次喘气,都那么近那么近,让她恍然间走入另一场梦境,梦的颜色是睡莲色,如同他的气息,柔和,清淡,温暖。
“果果,下来。”淡淡的声音,男子跃下马,轻轻接住她的小手,牵着她踏入一片花的海洋,层层叠叠,深深浅浅,花开成海,漫天飞花。夏果果懵然的说不出一句话,默默聆听风中花开的声音,满山遍野的花丛里,男子的身影如冬日里第一场初雪的颜色,纯白的令人砰然心动,她的心跳得好快,一步一步随着他在花海里徜徉,不知他会带着自己去哪,会有怎样的不一样?
“满山的花,全送给你。喜欢吗?”男子淡淡的回眸,抿着嘴浅然一笑,笑容明媚如澄净天空,不沾染一点尘埃。
“嗯,喜欢。”夏果果点点头,呆呆的望着他,忽而发现他幽深眸子里波光闪烁,满脸都是让人迷醉的温柔,她的一颗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不知所措的紧张了。
抬头仰望暮色四合的天穹,男子浅浅的勾起唇角,“跟我来。”
夏果果点点头,心神荡漾在他波光婉转的双眸里,恍若坠入又一个梦境,绮丽的画卷徐徐展开,她沿着一路小径独自奔跑,在树下遇见一位白衣少年,少年伸手递给她两块玉石,宛如翡翠般的澄碧。
她问,“这个干什么?”
他答,“你来敲一敲。”
夏果果疑惑的眨下眼,又发现一根红色的绳子,她轻轻敲击两块石子,一下子冒出火花,火焰窜到红绳上,一直窜上不远的绿树上,火光所到之处,开出一朵朵线香花火,一束束绚烂光芒将视网膜强烈拉开,深刻烙印在脑海里,有一种隽永在她的思绪间蔓延,一生一次,绚烂芳华。
“这个是我陪你看的电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男子小心的询问着,第一次不确定的事物,他有些不敢奢望是否可以得到一百分的回答。
“喜欢,很喜欢。”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夏果果狠命的眨着睫毛,笨蛋小白,电影哪是这样的啊,但是,是这辈子看过的最美一场电影。
“陪你逛街,陪你吃冰花团子,陪你看电影,送你花,这些以后我全都会为你做。”宇文慕白直直的望着她,手心快要捏出汗,无比诚恳的说,“把你头上那朵簪花取下来。”
夏果果摘下发髻上的那朵花,宛如睡莲般静美,花的中心轮廓是……一枚戒指!同样是花朵的形状,白色水晶在月色下泛着冰晶之光,如同他的双眸,冷冽亦温柔。
花红叶绿,月光皎洁,线香花火燃烧在天空的一角,万物静止在这一刻,冰肌玉骨的指尖触及他念之已久的左手,将那枚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十指相绕,指指相扣,浅淡如斯,声音如水:
“夏果果,请你留下来,嫁给我吧。”
一气呵成,宇文慕白生怕紧张得说不出来,他偷偷练过好多次,一次都说不出口,但就这一次他目光坚毅,斩钉截铁,无比坚信,他可以做好这辈子唯一一次。
夏果果的泪水一下子就掉来,泪眼模糊却无比清晰的看见他的双眸盛满了漫天繁星的光芒,恬淡的笑容渲染了整个夏天的风景,遇见你,是遇见了这辈子最人山人海的幸福。
“傻丫头,哭什么。”男子惊慌的为她拭去泪水,惶惶的问,“不愿意吗?”
一头扑进他的怀抱中,古朴清凉的幽香宛如寂静的流水绕在心间,夏果果泣不成声的拼命摇头,又抽着鼻涕点点头,“我愿意,愿意,真的愿意。”
所有的不安终于烟消云散,慕白这才呼出一口气,莞尔一笑,浅浅的拥着她,生怕抱碎了,有些笨拙的安慰,“乖,不要哭了,傻丫头,你一哭我要怎么办。”
“笨蛋,笨蛋小白,还不是你让我感动的哭!”夏果果仰起满是泪水的脸,大咧咧的嚷嚷,“小白,你对我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我一点都不好,我老闯祸,什么也不会,上课老迟到,考试才知道抱佛脚,成天爱睡懒觉,一点都不好,一点都不好……”
“乖,果果你很好,我都知道。”哭笑不得,他将下颚抵住她的头,轻轻柔柔的摸着她的秀发,珍爱如丝。
夏果果擦着泪水,忽然愣愣的问,“小白,你为什么喜欢我?哪一点让你喜欢?”
“……”脸上不自主的泛着红晕,慕白搜索脑海里所有关乎她的印象,好像一点都说不出口。
“小白,怎么不说话,你不喜欢我吗?”夏果果眨着眼睛,泪水已擦干,十六岁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很多事还不懂,然而胸腔不计代价,把爱慕掏出给他看,天涯都被她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