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果面色不自主的发白,却依旧死脑筋的说,“明明就是他不对,有武功就欺负人吗,有武功就去抢山贼,行侠仗义啊,动不动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我都替你觉得丢人,你师父当初教你武功真是没眼光。”
陌寒在江湖上曾名为夜寒,祁国第一剑客,冷酷无情得让祁国人闻风丧胆。杀人时从不把对方当人,也从未把自己当人,这陌兰山庄不过是给他自己一处栖息之地。
夏果果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在和什么人说话,只看到对方一句话都说不出,将脸上的肉来回抽。
“姑娘叫什么,来陌兰山庄有何事?”白衣男子稍动了眉角,闲散的捋了下青丝,目光牢牢锁住她,深沉得不见底的冰眸中有股致命的压迫力,让她不禁一愣。
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夏果果识趣的笑眯眯道,“我叫夏果果,夏天的夏,果实的果,你叫什么?”
白衣男子向陌寒打了个眼色,陌寒随即摒去了绿儿,亦警惕的望了望屋外,将门关上。
“在下……宇,文,慕,白。”男子嘴角渗出深浅不明的寒意,冰凉的眸光锁住了她的一双眼睛。
“宇文慕白?四个字好拗口,我叫你小白吧,你叫我果果好啦。”她眉眼弯弯,一副‘你好啊’的神情,却看到眼前三人诧异万分的脸上分明写着‘你究竟来自哪块大陆’。
祁国上上下下何人不知宇文慕白,祁国年轻有为的皇帝,有人言他是一位明君,心系百姓,亦有人言他是一位暴君,一次斩杀三千人,眼睛也不眨,更有人道他俊美得如神仙下凡,后宫三千女子的容貌加起来也不及他的指尖。
陌寒顿时一声怒斥,“大胆!竟敢直呼主子的名讳,这等罪……”
“不知者无罪,陌寒,把剑收了。”声音淡至透明,亦是清澈分明。
咻得一声,剑已入鞘,陌寒的俊脸上翻过一抹不甘,算这丫头走运,陛下今日心情好得让他没话说!
“姑娘来自何方?来陌兰山庄有何目的?”口气阴冷,像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宇文慕白问第三次,若这一次她还未回答,她的人头落地,屡次冒犯一国之君,够杀她不下百次。
“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如果我说,我来自你儿子儿子儿子儿子的几千个儿子后的那个时代,你会信吗?”夏果果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可我觉得,既然我来到这个世上第一个遇见的是你,也许是一种缘分。”
“那姑娘的意思是……”
“我想请庄主你收留我,果果一个人来到这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在我找到回家的路前,你能帮我吗?我只要你管好我一日三餐,让我不要饿着肚子回家。再说,就当你烧了我的‘小粉’一点赔偿,可以吗?”
“夏姑娘还真是……很直白。”风雅彦勾了唇边的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又见宇文慕白低眉不语,荧光素流的锦衣越发衬得他气质若兰。
“直白有什么不好,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藏在心里会累死,我夏果果每天要烦的已经够多了。我说的,小白你答应吗?”
宇文慕白盯着那双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冒出某串肚子咕咕叫的声音,夏果果低头摸一下肚子,眯了眼角,说,“不好意思,我饿了。”
陌寒急道,“主子,这丫头竟敢威胁主子。”
男子随随回道,“你家主子不受任何人威胁。”
夏果果心想,陌兰山庄是什么很了不起的地方?一个庄主好像把天下人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男子的唇角紧紧的抿着,末梢扯出一抹淡淡的兴味,“好,朕……我答应你。”
“宇兄,她是个小丫头,身份未明,望三思。”风雅彦忙谏言,对一个丫头那么轻松的说出真名,还要收留她,除了政事,皇上对一切都没有兴趣的啊。
“今日之事不再追究,这位夏姑娘暂住陌兰山庄,一道用午膳。”宇文慕白神色冷淡的发完话,夸张的一甩后襟,绝尘离去。
夏果果急急忙忙的追在后面,“小白,小白,等一下。小白庄主你等一下啊。”
“何事?”
“等我喘下气……”夏果果弯下腰,看着前方那张像木鱼一样的俊脸,顺完了气,大声大声的对他说,“谢谢你,小白,真的谢谢你。”
男子一愣,面无表情的转过去,莫名的弯了一点儿嘴角。
“你叫雅彦吗,那我以后叫你小雅吧。”夏果果侧过脸,紫衣男子正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悠长的青丝飞扬在她的视线里,好像嗅到一阵浓浓的玫瑰花香,她不自觉的说,“哇,小雅你涂了香水么,好香好香啊。”
风雅彦眉头一仄,停了脚步,慢悠悠的踱至夏果果身边,抬手便拎起她的下巴左右甩,脸上却绽放着春天的微笑,“夏姑娘,宇兄相信你说的那套鬼话,本公子可未认可,这庄中亦有庄里的规矩,你若坏了规矩,照样按家法处置,你明不明白呀。”
乌黑的长发用紫色绸缎带随意束起,一双妩媚的挑花眼透着风情万种,樱妆红唇,薄有颜色,让哪个女子见了都无法拒绝再瞧一眼,风雅彦连生气也是在浅笑中不露分毫。
“明白了,小雅。”夏果果将他的手撇开,一蹦一跳的飞走了。
小雅?这女人把所有的东西都叫做小X的习惯吗?风雅彦摇了摇头,今日怪事真多,最怪的是皇上竟道出真名,这趟南巡乃机密,彻查江洲刺史贪污一案,皇上身份决不可泄露,宇文慕白何时变得这么大胆行事了。
“哇,小白,你和小雅两个人吃那么多的菜呀,看不出你们食量那么大。”夏果果坐在那张巨大无比的圆桌前,瞪圆了眼睛,发表自己的一通感慨。
神色安然的宇文慕白突然抬眼,问,“你叫陌寒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