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喝汤喝得够多了,能不能……不喝啊。”夏果果苦着脸,想起蓝子凌那碗大补汤,莲月那碗美容汤,她也怕补多了,流鼻血啊。
“果果,喝一口,朕尝过了,味道很好。”目光温软的看着她,慕白又小心的吹吹热气,示意不烫。
如此旁若无人,体贴入微的举动,叶芸熙是看在眼里,酸在心里,内心嫉妒的种子顶出黑暗的土壤,扼住了她的喉咙,一口饭都咽不下!
黑眸向下一转,李清瑜低眉夹了颗莲子放在芸熙碗里,叮嘱她吃多点,又清咳一声道,“芸熙来宫里才几日,便细心的为哀家备好冬日所需的毛毡子,那绣工可谓是心灵手巧。太皇太后刚刚也在夸呢。”
“回太后娘娘,只是芸熙的一点点心意,希望太后和太皇太后喜欢。”叶芸熙放下筷子,恭敬有礼的为李清瑜盛了碗汤,俨然一副儿媳妇孝敬婆婆的架势。
夏果果没好气的努努嘴,脸色却阴郁了,她进宫后什么都没送给太后,也没送过什么给皇奶奶,更没送什么给慕白,她一个人来这个世界,身无分文,到现在都没有带钱在身上的习惯,说白了,她是个穷皇后。
“哀家对那些没兴趣,更喜欢果果教哀家的麻将!”慕容瑾眼珠子一斜,冲夏果果眨了下眼,放心,皇奶奶挺你到底!
“外邦的东西有时也伤风化。”轻描淡写一句,李清瑜的脸上不见波澜。
“臣妾谢谢皇上好意,只是今日对汤实在是提不起兴致。”夏果果立即端起身姿,委婉的拒绝了慕白那勺汤。
眸底淡出一丝隐隐不悦,慕白沉着脸,放下勺子,莫名的讨厌她这样谦卑有礼。
目光落在不曾留心的夏果果身上,李清瑜冷道,“夏姑娘的汤已喝不过来,从早到晚,念公子送去药谷,蓝神医亲自喂药,最后和莲公子弹琴,夏姑娘一天都很忙,不劳皇上的心。”
啪的一声,慕白手中的筷子断了,脸色阴沉得有些骇人,他压低声音,冷道,“母后何以得知这些?”
“天底下的眼睛多着,不差一两只。”李清瑜若有似无的看了羽尘一眼,能揪住这黄毛丫头的小辫子,简直轻而易举。
竟然被跟踪了?夏果果额上黑线不止,“回母后的话,果果和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也许有时越礼,但……”
“但不是红杏出墙?”强行截断她的话,李清瑜轻挑眉梢,清亮的眼睛扫去一道寒光,正要训话。
慕容瑾连忙笑呵呵的插上一句,“果果要是红杏出墙就好了,慕白说不定一时冲动,小小皇孙就有了……”
此话一出,夏果果和慕白一起烧红了脸,支吾道,“皇奶奶……”
李清瑜恼得脸色青白交错,对慕容瑾实在没辙,一顿饭吃得各人心思诡异,心照不宣。待到家宴结束,她又提议一道品茶,赏月听琴。
“芸熙的琴声,哀家早有听闻……”李清瑜顿了顿,看了某人一眼,清冷道,“皇后今日也学了弹琴,可否为在座弹作一首?”
“不必了,朕和果果还有事,先行告退。”慕白拉着果果就要离开,李清瑜立即下令羽尘拦住他俩,三番两次的这样离席而去,究竟把她这个母后有没有放在眼里?
“让开。”声音异常冰凉,慕白冷着一张没有人色的脸,目光如冰锥子,咄咄逼人。
“恕羽尘难以从命。”男子俯身恭敬一语,眉眼却不见任何异色,慕白不禁冷哼果然是李清瑜教出来的奴才,不由分说的要拔剑杀人。
“小白,你不要这样。”夏果果按住他手中的剑,仰头望着他,“待会我也要练琴,就当先练练,我弹得不好我心里清楚,你别生气……”
“朕没有生气,朕不喜欢你弄什么琴,那些都不重要……”
“重要,对我而言很重要,乖啦,别板着脸嘛,我乱弹一通就闪,好不好?”
夏果果亲昵的捏捏他的脸蛋,牵着他的手将他拽了回去。她淡淡的望了一眼那古琴,胡乱的弹了一曲,弹完一片鸦雀无声,意料中又遭了李清瑜的冷讽,接着自然是叶芸熙一曲博得满堂彩。
心外一片喧闹,内心却忽然宁静无声,她觉得可笑,决定她留下来的一定是那所谓的琴棋书画,知书达理?那她之前付出的那些又算什么?可惜这心中的曲折唯有她一人知道,夏果果侧脸便撞见慕白那沉静如海的双眸,专注而深情的看着自己,生怕她会溜走一样,哪怕是一刻看不到她,他就坐立不安。
“慕白,我有点累,想回去休息了。”夏果果冲他笑笑,眉眼弯弯亦如此前,好像什么也不会发生,也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笑得温婉怡人。
“朕陪你一起走。”慕白说着就要牵起她的手,却意外的被她推开,他心头一紧,怔愣的望着她,“怎么了?”
夏果果愣愣的看着他,酸涩像是由心脏涌上来似的,胸口痛得不行,你要习惯有天我不在你身边,要习惯如果会有这么一天。
“果果,朕陪你一起不好么?”声音温柔而干净,慕白眼中一闪而逝的眷恋,为她将鬓角碎发撩到耳后。
“皇上,过来,陪哀家聊聊天,既然夏姑娘想回去歇息便让她退下吧。”李清瑜的这一声如潭深水横亘在二人之间,深深浅浅的摸不透。
什么也没有说,夏果果意趣寥寥的离开宴席,转身瞬间才突然懊悔自己有点落荒而逃的意味,可她实在很烦这样给她难堪的场面,虽然她一直都明白,与叶芸熙的差距有多远……
她低着头闷闷的转过太湖石,绕过静悄悄的御花园,经过古韵的藏书阁,最后推开了御书房的木门。慕白说好要给她看画,说好陪她一起练琴,却突然被叫去赴宴。夏果果无谓的叹了口气,轻轻的打开案桌上的那些奏折,似乎有些模糊的印象,曾经在这里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