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了自己一眼,慕白揪着的心才缓下来,作势将她揽入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这一刻,男子的神色无比安然,没有她的几个时辰里,他坐立难安,焦虑烦躁,惴惴不安,只一秒触及不到她,他就恍如游魂!
“她是谁?你把我甩下跑来见她,你……你……好过分……”夏果果抹着眼泪,哭哭啼啼的抽泣。
“她?哪个她?”慕白以为她真是先行一步在园子里玩,分明未懂她的语义,错愕的低眸望了一眼,因手中的鲜血,她那张小脸全是血迹!
男子立即慌了神,揪住她的手腕,急急的问,“果果,你怎么了?哪受伤了?”
“她是谁,你背着我偷偷找的女人!”夏果果甩开他的手,气得冲他大叫,“我讨厌你,你怎么可以背叛我!”
双手撑住额头,骤然撩起额前碎发,慕白有些莫名的诧异与委屈,他何时背叛过她?何时找女人?她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讨厌自己!
没由来的一阵烦躁,他失控的脱口而出,“果果,你不要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夏果果还以为听错了,翻了个白眼,她发怔的望着他,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慕白,你以为我是为了谁这样发疯的跑过来?
一行冷泪悄无声息的划过少女的脸庞,男子怔愣的望着她眼里竟是从未有过的伤痛与失望,他只觉头皮发麻,心被什么一瞬间掏空,六神无主!
“果果……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对朕,你要朕怎么样?”
“我只问你一句,慕白,你爱我吗?你还爱吗?”
“……”沉默的空白,“唔……唔……”
夏果果已哭成了泪人,泪眼婆娑的望着她最爱的人,祈求他亲口说出那三个字,然,他不是把那三字挂在嘴边的男人,她听到的还是那单调的‘唔’亦或沉默。
心在一瞬疲惫不堪,她有些倦意的起身走出假山,纷乱的泪水簌簌的从低垂的睫羽间落下,她突然后悔了,这样傻乎乎的跑过来,自愿上门求着被羞辱?唇角勾起一丝自嘲的笑意,她说,我走了。
冷淡的声音犹如雪亮的刀子刺进他的心尖,慕白一时呼吸都成了问题,他怔然望着她的纤弱的背影,说不出的一阵心慌,蓦然伸手要抓住她的裙角……
“夏姑娘这样是要去唱戏不成?”奚落的扫了眼夏果果那张花脸,李清瑜见慕白迟迟未来,亲自来后院寻他,结果,出乎意料的看了一出好戏。
“儿臣拜见母后。”夏果果慌张的欠下身子,因脚上有伤,她踉跄倒地,也未喊一声疼,只因她见方才那位女子笑得像喇叭花一样,想看她笑话!
慕白不由分说的要去扶她,她毫不留情的推开他的手,倔强的站在叶芸熙的面前,笑得如阳光般灿烂,晒死你这朵贱花!
“果果,你不要这样,我……”后面两个字终究是出不来,慕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但他可以没有原则的承认过错,求她像从前那样宠溺的望着他,一如既往的原谅他那些霸道无理任性……
“来人,带夏姑娘下去,她今晚有点疯,回去学规矩。”满意的勾起了嘴角,李清瑜意味深长的望了眼夏果果,凑在她身边,清清一语,“哀家提醒过姑娘要小心,这皇后的位置不是只有你一人来坐,芸熙也可以。”
所有的坚强在这一瞬瓦解崩溃,夏果果强忍着心中巨大的恐慌,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强逼回去,扬起下巴,浅笑道,“谢母后提醒。果果谨记在心。”
说完,她再也不想多待一秒,正要仓惶逃离,她忍不住回头看一眼她心念的人,无限怨恨又期许的干瞪他一眼,决绝的甩头就跑!
“果果,果果,你怎么了?”兰倩在游廊处撞见果果哭得跟小花猫似的,头次见她这么难过,心下一凛!李清瑜那老女人怎么不陪葬殉情啊!
“兰倩,我今晚住你那,我不要回去……”夏果果扑在她怀里,泣不成声,她觉得自己被抛弃,还要被侮辱,她的骄傲与努力被他践踏的一文不值,她难过得快要死了!
“好好……兰倩都答应你,果果,别哭了。”兰倩正要带着她离开,才转了个身的功夫,身后一道寒冰噬骨的声音,让两人都顿在半路。
“谁也不许带她走!”双瞳中一股慑人的戾气与霸气,宇文慕白冷着一张没有人色的脸,直勾勾的盯住那一抹小小的身躯,饱含深情的目光里隐匿着他多少无尽的疼惜与担心,他决不允许她哭泣难过时,他不在她身边!
“你放手,我要走!”夏果果一手挣扎着从他手里扭出来,一手揪住自己的心口,那里仿佛有无数把刀在搅,让她痛苦得快要窒息!
“朕不准你走!朕令你待在朕的身边!”慕白痴情不已的盯住她的双眼,他心如明镜,却情话难言,一口气噎在喉头,说不出那三字,他只有死死的拽住她的手,不放开!
“你放手,我不要你陪!”冲他咆哮,冲他嘶吼,夏果果倔强的抗争到底,她的心在看见那两人乾坤时,就已冰冷无声,她珍爱如生命的人,就这样背弃自己,要她情何以堪!
攥紧的手泛出青色的经脉,慕白抓着那柔软细小的手腕,留心观望她的神情,一见她黛眉紧蹙,他怕弄伤她,不忍的松了力道,她得了空便像灵滑的泥鳅要溜走,而他毫不犹豫的抓住她的衣袖,如生如死的要挽留她!
“放手,我叫你放手,你听到没有!”
“不行,朕不会放手!”
头次望着慕白那张骇异肃然的神情,夏果果逼迫自己要冷静,可她根本没法冷静,固执的要挣开他的手,决绝的抽身而退,终于撕拉一声尖锐刺耳,她一步三摇,若不是兰倩扶了她一把,她早已立不住!
死一般的寂静,慕白怔怔的抓着手里一角丁香衣袂,这清脆的一声撕裂,声音尖锐得仿佛那撕裂声是从他身体里传出的一样,把他的心,撕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