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长长的睫毛,覆住了眼睛,声音反常的冷淡,“慕白,你说这种风凉话,我很伤心,这次不管你怎么反对,他武功没有恢复前,我不会离开他,除非我死了。”
“你……”喉头噎住,慕白气得无语,真佩服她傻到具备把人肠子气破的本事!眼见她转身进了卧房,他随即跟在后面,出乎意料的看到奕墨躺在她的床上?老天,他只差没有当场气得喷血!
宇文慕白直愣愣的盯着她拿毛巾给奕墨擦手,她有没有这样温柔的擦过自己的手?没有!她有没有那么小心的为自己敷过药?没有!她竟然为他整理头发,为他捻好被角……看不下去了,再看他自己都不敢保证会不会杀人!
“绿儿,去,帮我换条毛巾。”夏果果神色安然的打点一切,完全无视那边浸在醋缸里的某人。
“是,娘娘。”额头的冷汗凝结冰,绿儿早就想闪人,大夏天的,这间屋比阴间还冷!
慕白一声不吭,只是握紧拳头,越攥越紧,指甲全陷进肉里,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把奕墨扔到窗外,让他死得干干净净!当初派人保护他,他一定是脑子给洗了,留下后患,后患无穷!
心里不由涌过一阵阵酸楚,慕白阴沉着脸,背过身,涩涩的问,“你打算今晚让他睡这?以后他就住在这?你养他!”
“今晚他先住着,之后的……我还没想好。”夏果果瞧着慕白那赌气似的模样,有点哭笑不得,只好走到他身后,从背后缓缓抱住他,轻声细语,“小白,我知道你会吃醋,可我很想照顾他,他没有武功多危险啊,何况他现在还很消沉,我想帮帮……”
“你闭嘴!”冰冷刺骨的声音,慕白不耐的打断她的话,俊眉拧成一团,他纠结,他气恼,他烦躁!她和他不一样,全天下他只会对她一个人好,可她会对全天下好,不公平!
“小白,不要生气了,要不……来么么一个。”夏果果绕他面前,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央求着他答应她这一次。
“不要!”慕白气得全身细胞都在喷火,把他当三岁小孩哄?他斜睨床上的男子一眼,奕墨你分明就在演!演苦情戏!想不到这男人为了靠近她,这么有心计!他宇文慕白不禁为奕墨的厚脸皮深深动容,一次赶不走,还要赶第二次!
夏果果见软的不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抗战到底,“这件事,随你怎么想,我只要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你对他无愧?你对朕呢?你这次实在太乱来!朕要你离开他,现在,立刻,马上!”
“不行!我说了除非我死了,我死也不要丢下小墨不管!”
“小墨,小墨……你从前答应只叫朕小白,现在你叫他也这样!你对谁都可以一样!可朕不一样!”
慕白执拗的别过脸,幽深似海的眼眸里隐出丝丝凄然的哀伤,他无法自持的心伤难过,为何你总是可以这样,这样没心没肺不顾我的感受!
简直不可理喻,吃醋都要吃到名字上去!夏果果也没好脸色,丢下一句,“你出去。我懒得跟你吵。”
凭什么他出去!奕墨留在这?慕白忍无可忍,他堂堂一代君王,绝不是吃素的!眼底扫过一道狠绝寒冽之光,男子面色一沉,张嘴发话,“来人,把奕墨拖出去,逐出皇宫!”
“慢着,不用你拖,我带他走!”夏果果气不过,死也要杠到底。
慕白盯着她扛着奕墨走到门槛处,心口骤然抽紧,口不择言道,“你……你敢踏出这宫殿一步,就不要回来!”
好,耍狠是吧!不回就不回,老娘还有花花山庄,那登记在老娘名下的财产!夏果果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扛着奕墨走了出去。
咚得一声,慕白颓然坐下,心仿佛从高空中下坠,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渊崖,他无力的扶着额头,不到一秒他就后悔说了那一句,悔死了。
小两口吵架了……慕容瑾在殿外看了一阵,直摇头,小小孙子什么时候才有戏啊?“慕白,还不去追,媳妇跟人跑了。”
“是她有眼无珠!死心塌地的照顾一个废人!朕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慕白不停的在原地来回走动,烦,莫名的烦,从听到奕墨的名字起就烦!
“果果是有愧于他,你又不是不知她是什么样的姑娘,皇奶奶知道你信任她,但又气她不独属于你一人,慕白啊,有时,爱一个人需要妥协的。”慕容瑾拍拍男子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以后你们的路还很长,这道坎若过不了,日子也过不成咯。”
妥协?这次一定需要他来妥协?慕白望着远方的青山峦黛,甘红夕阳,他蓦然闭上眼,转瞬间就有那么一角衣袂从他脑海里飘过,多少年都不会变,只是短暂的一瞬间,闭上眼全是她……
他的心不由得酸起来,她此刻一定没有想他,她的脑子里全是另一个人,为何他的心全部被她填的满满,而他却不够让她的心塞满,还有其他的人来分享呢?
此时夏果果气鼓囔囔的回到花花山庄,往凉亭一坐,灌下一杯酒,又立马吐出来,什么东西,辣死了,想着这会奕墨也该酒醒了,担心他又溜掉,赶紧回屋找他。老公都甩了,奕墨你要是敢溜,别怪老娘发飙把你交给仇家!
夏果果很有匪气的踢开门,屋内一片漆黑,她走了几步,忽然撞到一个硬邦邦的胸膛,正要出声,却被人夺去了呼吸……
夜色撩人,水面风来,荷花的暗香飘满屋……
夏果果愣在原地,脑子还未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两片红唇已被人吮住了,男子的气息强悍而炙热,又带有某种生涩与紧张,不知所措的嗜咬着她的嫣红,发抖的唇渗着一丝血腥气,却夹杂着醇酒的芬芳……是他!
“奕……墨……唔……”夏果果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拼命捶打挣扎,几乎恐慌失措的要尖叫出声,可全部呼吸都被男子狠狠掠夺了,他力道大得惊人,两只手被他单手钳制于背后,后脑勺被他另一只大手固定,她丝毫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