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幻雪眼角带笑，早早的拿着新衣回了房间，李夜则被王若凝叫到书房，以为自己会被白天的事情而被训时，不曾想王若凝却对这件事绝口不提。反倒指着眼前一指厚的文件让其整理，李夜甚是头疼，苦脸道：“若凝啊，这些我哪会呀，看都看不懂。”
带着金丝小眼镜的王若凝认真的翻阅着文件，面无表情的说道：“看不懂就看到懂为止，爷爷让你学语言，这才多久就学会了八门语言，这些个文件算什么，几天应该就能得心应手吧。”
“这，因为老爷子说七八门是绝对的必要条件呀，而且多数都是简单的口语，只能简单交流，这跟看文件完全不一样，况且要翻译的话，直接用戒指翻译不就行了。”
佳人转过头来，翻了一个可爱的小白眼，道:“哪来这么多借口，你看不看，不看就放下出去。”
见王若凝探手，李夜连忙把文件举起，讪笑道：“别别，我看我看，我当然要看啦，只是对这种商业上的东西实在没辙。”
“没关系，你到公司直接来给我做秘书，我手把手教你，我相信过段时间你就会很熟练了。”
“啊？这后门走的这么光明正大，其他人不会说什么吗？”
推了推眼镜，王若凝有些小骄傲的扬起下巴，“公司是我的，这点小权利还是有的，估计得等你以后上位了才会有人直接发出声音，不过也不用担心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们闭嘴。”
李夜没有接话，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书房中轻柔的灯光包裹住王若凝的脸颊，托出她绝美的容颜，眨一眨的长睫毛，微弱的鼻息，时不时左右微晃的小脑袋。有那么一瞬李夜不禁想：或许按照若凝的想法生活也不错。
莫名间一股愧疚感攀上李夜心头，但有些事必须由他去做。如果自己没有觉醒急速恢复这个能力，或许真的会去公司帮她的忙吧，毕竟一个女孩子撑起一个偌大的芸痕实在太辛苦。
选择本身就是一种放弃。
八月的南辙之行注定无比凶险，南辙方面的情报靠涅槃流出的那一点点肯定是不够的，李夜可不想一次性把壁给碰穿，现在家中刚好就有两座资料库供李夜请教，老爷子已经不问世事多年向他请教好像有些许不是，那么向王星野询问就成了唯一选择。
夜深了，王若凝在李夜的唠叨下也休息去了。来到阳台上向上轻轻一跃，落在琉璃瓦上也不敢有大动作，蹑手蹑脚的走到在风中端坐之人的旁边。那人也不睁眼，轻声道：“说吧，想问什么。”
李夜挠了挠脑袋，说道：“嘿嘿，我这不是准备去南辙了嘛，但我连真正的客机都没坐过，就跟别提去禁地南辙了，姜爷说你们以前在南辙呆过不少时间，所以就想跟您打听打听。”
王星野沉默了一会，答非所问，“第一次使用鬼耀的是什么时候还记得吗？”
抬头看着低压的夜空，李夜如实答道：“不是记得，是难忘啊。那次可是被百来个人追着砍呀，我都不知道那些人是从哪冒出来的，没办法只能带着若凝不停地跑，最后还是被围死了，只有拔剑了。”
王星野摇头道：“不对，依我看早在老爷子把鬼耀交予你时就已经出鞘了。其实你应该也明白，在老爷子没让你去接受涅槃的任务的时期，都是在考验你。如果你没有那份才能那份心智，我想他老人家一定想着庇护你小两口一生这样的决定，毕竟有他的地方哪里都安全。但这样你们也失去了自由，而若凝也失去了获得自由的机会，今年若凝也有二十三了，二十三年了她连苏杭市都没出过，一步也没有。”
李夜眉头紧皱不知觉间握紧了拳头，下意识看向她的房间，这件事他可是一次也没听她提过，如此光鲜亮丽的芸痕总裁竟然是只笼中雀？
“你和若凝相遇时发生的那件事就是外界的试探，一次不要命的试探，试探的人却偏偏是老爷子最亏欠的人之一，之后你砍杀的数十名小卒也是，还有死在黑墙附近的数百入流的高手也是，这些不要命的人你知道来自多少势力吗？”
“野叔，我不知道这些势力抱着什么目的来的，不过我绝不会让他们再碰到若凝。”李夜的神情无比坚定。
王星野凝重的神情逐渐散开，“那天晚上其实我就在胡同里，那时我才确定老爷子没看走眼。记得把你送到姜叔那儿的时候血都流失一半了，正常人早死了，可你小子却死活不肯将鬼耀放下，也不肯躺下坐下，就那样杵着鬼耀让你姜爷前前后后缝了百多针。我想那时候他也打心里认可你了吧，毕竟他可是一出病房就说了句‘能成大事’。”
李夜眨了眨眼睛，假装疑惑道：“有这事儿？我怎么没印象，当时也没办法，人太多了还都带着刀，万一磕着碰着若凝那我不得悔死，只好把他们全拦在胡同外了。”
“一人敌百人，虽说是惨了点，但这么悲壮的事儿在你这居然说的这么轻巧，若凝当时可是把这辈子的眼泪都给哭出来了，还真没见过她哭得那么伤心过。”
李夜觉得脸上有点发烫，呼呼的挠着脑袋赶紧转移话题，道：“哎呀野叔，我来问南辙的事怎么就扯那么远了呢，来时说说正事吧。”
瞥了李夜一眼，王星野闭上眼睛说道：“关于南辙的事就太多了，我回头整理一份资料发给你，我要听风了。”
“得令。”说完李夜便知趣的跳回阳台回屋子了。
敢问哪个男儿没有仗剑走天涯的念想？李夜当然也有过，只是不曾想到有朝一日成了真，刚拿到鬼耀时的激动和狂喜让王痕和王星野都有些意外，因鬼耀半黑半白的古怪外形并没有剑鞘，王痕让李夜去定制一把，他的回答让王痕另眼相看，“待在笼子里的野兽就变成了没有爪牙的家畜，鬼耀不需要刀鞘。”
李夜欢天喜地的拿着鬼耀走了之后，沉默不语的王星野自问了句，“你究竟是笼子还是野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