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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秋雨打芭蕉

秋来了。一场秋雨一场凉。一阵阵的秋雨带来了一丝丝的凉意,早已被夏日的炎热热怕了的人们欣喜地穿上了长衣长裤。秋装上市了,爱美的人儿整日在网上或者是实体店一阵游荡,挑选着当季的时尚,女人的衣柜永远都缺少一件自己真正喜欢的衣服!正如玉凤所说的“去年的衣服怎么配得上今年的气质?”

可是今年的玉凤再也没有往年的购买欲,一天天见大的肚子已经不允许她再时装秀,加之,志强给的心境也一天天的沉重,让她不能有快乐起来的理由。她只盼望着肚里的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来到这个让她本人失望之极的世界,也许,二宝的到来能激活玉凤被志强伤透的心。玉凤早就想好了,等二宝出生上了户口后,就立马和志强离婚,早点结束这段伤透了心的缘分。自从知道了志强和小西的事情,玉凤就和志强分居了,她再也不让志强碰她,她觉得志强十分的脏,看到志强,玉凤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和小西在一起的情景。她就感到莫名地恶心!尽管志强对玉凤百般呵护百般小心,但无论如何都收不回玉凤的心了。最懊悔的还属志强了,他不能和任何人去诉说,也没有谁会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周围的亲朋好友,甚至于他的亲姐姐都责怪过他几次了,都认为他是个为所欲为大逆不道的人。他知道自己是犯了错误,但到底是多大的错误,该付出多大的代价却无从估量!自从玉凤知道他和小西的事情后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对他的行踪从不过问,好像他在家里就是空气,玉凤视而不见。整日里对他都是横眉冷对的,还有小西对他也是要理不理的,给她买的营养品她也不会像以前一样欣然接受,每次都是冷冷的酸酸的问“给你老婆也买了吗?”志强在玉凤小西两人间都找不到温暖和理解,他越是想讨好两边越是一边也讨好不得,好像这其中只有他一人犯错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该怎么罚该怎么改倒是给个量刑呀?坐牢也有个期限的呀?不要让他就这样终日里“坐牢”,心理上,身体上受双重的折磨,长此下去,真的要崩溃了,真的太煎熬了呀!有的时候,志强实在是受不了了,甚至想到过离家出走,可是,他一旦是走出去了就真的能走出自己给自己设的牢房吗?他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呀,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可是,他的出路在哪里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唉。。。。。。

小西也常生活在矛盾中。本来和志强的邂逅是违法的,违背社会道德的,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志强会成了她孩子的父亲。明明知道她和志强不可能成为夫妻,可还是决定把孩子留下,一天大过一天的肚子接受着来自亲朋好友和左邻右居异样的目光。特别是妈妈和幺姨的不停的追问,让她都有点抵挡不了的架势。妈妈和幺姨一天要问几遍肚里孩子的爸爸是谁,她咬紧牙关就是不说,因为她深深的明白,一旦说出了孩子的父亲,那么这场原本就复杂又难演的戏就更是添油加醋,火上浇油了。还好,志强没有发现上次的检验单是她故意放在他衣服兜儿里的,他依然是每天都要给她打电话或是发信息。隔三差五的也会给她送来些营养品,只是,自从玉凤知道她和志强的事后,志强就再也没有在她这里过夜了,这一点,小西觉得志强是在摆明立场了,他是在告诉她,他们成为夫妻的不可能,他爱的依然是他的老婆,而对于小西自己,志强有的也许只有责任和同情了吧?不管如何,小西还是不后悔和志强好过一场,更不后悔怀了他的孩子,她想,就算是志强不能和她成为夫妻,不能光明正大的成为她孩子的爸爸,能够给志强生孩子也是她作为女人的幸福。所以,小西的日子过的到比玉凤和志强都要好些,她不去想那么多,有一点她和玉凤的想法一样,那就是,希望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健康的来到这个世界。

亚男和程有德的感情也不顺畅。那天,程有德和她吵架搬走后,已经有五天他们互不联系了,她想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了。想到结束,亚男的心里多少有些遗憾但不是特别的悲伤。毕竟自己是四十有五的人了,周围朋友都知道她和程有德的交往,就这样的终止了,让周围的人怎么看呢?她更多的是想到自己的老脸该往哪儿放。让她略感庆幸的是,她对程的感情并不是很深,这样分开的话也不会有太多的悲伤,说是爱有多消魂就有多伤人,亚男与程有德没有好到消魂的程度自然就不会有伤人后果了。

忙了一天,亚男精疲力尽。给女儿辅导完作业,就洗漱上床看书了。这是一天中亚男最开心的时刻了,如她所言,白天已经结束,不管有没有收获都结束了,明天还没有到来,不管有多少的想法还是没有到来,从不含怒到天黑,这是亚男这么多年来睡眠好的主要原因。正是因为这样才使亚男看上去比同龄人都显年轻多了。

很多像她这个年龄的人都出现了初老的迹象,比如说,长白发,眼睛视力下降,失眠,还有的甚至于绝经了。幸运的是以上几样亚男一样都没有,一切都还是年轻时的模样。不过想到了每月的例假,亚男算了一下好像有四十几天没有来月经了!这一发现让亚男吓了一跳:难道我怀孕了?前段时间程有德一直在给她喝促进排卵的药。想到这里,亚男没有了看书的兴致,她看了下时间是晚上的九点多钟,想也许还有没有关门的药店,她迅速穿好衣服去药店买了两个早孕试纸。在使用验孕试纸的时候,亚男的心跳的咚咚的,不知是想怀孕呢还是想不怀,反正是特别的激动。要是怀了,这是程有德盼望的,可她与他都结束了,要是不怀的话,倒是少了很多的麻烦,可会不会说明自己不能怀孕呢?当然,结果并不以亚男的想法儿改变:试纸上清楚的显示着两道鲜红的杠!“啊!我怀孕了?!”亚男自言自语,脸更红心更跳“妈呀!我怎么就怀孕了呢?不会是真的吧”于是,亚男带着疑问又拆开了第二个试纸,又验了一遍,答案还是和刚才一样的!“这该怎么是好?这?”亚男在十分的激动和矛盾中打通了蓝妮的电话,把这个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了她。蓝妮当然知道亚男和程有德闹矛盾的事情,一时半会儿的,蓝妮也不知道该怎么解答亚男提出的矛盾问题,只说“恭喜恭喜!还是等明天,去医院检查了确诊了再定解决方案。”

亚男真的怀孕了!当得到医院的确诊时,亚男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弄的一同去的蓝妮不知道是该恭喜她还是请她顺变。“不管怎么说,我个人认为还是应该告诉程有德。毕竟这是他的孩子。”亚男说:“我原以为我和程有德的缘分就此为止了,可想都想不到会有这么一出。蓝妮,从我内心来说,我是不想再和程继续了,你也看到了,我和他的个性,三观和对很多事物的看法都很难统一,你说,这样的两个人怎么能走在一起,就是走在一起也不会有快乐,也不会长久的。”“但是你们现在有孩子了呀!你知道的程有德盼子心切,也许,他会因为这个孩子而改变的。再说,程有德也没有什么大的毛病,只是在用钱方面计较了些,这也算是会过日子呀,你们两在这方面中和一下,我看挺好的。”亚男觉得蓝妮的话有些道理,也许,程有德会因为有孩子改变的,可是,一向骄傲的亚男还是不想主动跟程有德联系,这都快一周没有他的信息了,现在又有了他的孩子,越是要把自己的面子给足了,等程有德自己主动来献殷勤。于是,亚男和蓝妮合计,由蓝妮把亚男怀孕的消息告诉程有德。

预料当中。亚男才吃过晚饭就接到程有德打来的电话“亚男,你想吃点什么?我马上买了给你拿过来。”亚男没有回话,程有德接着说“蓝妮已经跟我说了你怀孕的事,我太高兴了,亚男,你算是为我们老程家立了大功了!只要你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一定把你当皇帝娘娘供着!前几天我对你的态度是我的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千万不要生气,以后,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你等着,我一会儿就过来,我买了很多你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我们见面再聊”程有德像放鞭炮似的一席话,亚男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看来这个程有德真的是高兴到了巅峰了。

其实对程有德来说,亚男怀孕真的是天大的喜讯。在没有知道这个消息之前,程有德是想过和亚男分手的,亚男虽然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在经济上比很多的女性都独立些,可她的怪脾气真不是随便哪个就可以容忍的了的,正如亚男自己说的,她找对象,不要求你有房有车有钱,因为这些她都有!她无需嫁人豪门,她自己本来就是豪门。当然,亚男的经济情况离真正的豪门还远,但亚男的日子真不是靠男人才可以光鲜的。和亚男同居这段日子,程有德早有体验,亚男在经济上并不像她在朋友面前表现的那么大方,很多时候还和程有德斤斤计较!亚男的话说,对爱计较的人她也爱计较!还有,亚男特别的霸道,什么事情都是她说了算。生活中只要哪件事情没有顺到亚男的意思,那么,整个家的天就由晴转多云甚至于下雨了!程有德经常被亚男骂的很没有面子,这次闹矛盾,亚男还直接让程有德滚,想想看,程有德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被亚男鞭成这样,谁受的了呢?。。。。。但不管亚男是多么的坏脾气多么的霸道,多么的难相处,关键是她怀了程有德的孩子!就这一点,程有德即使是千愁万恨他也会全部放下,然后心甘情愿地当牛做马!再生个孩子是程有德多年的心愿呀!听说亚男怀孕了,程有德就高兴的不能自己了。所以,现在的程有德一改他往日的吝啬,好像钱不是他自己的了,大把大把的钞票出去换回来大堆的孕妇营养品,开着平时很少开的汽车哼着小调向亚男家奔来。

亚男此时的心情也是不平静的。她觉得命运太爱和她开玩笑了,原本打算和程有德就此告一段落的,可偏偏这时候上天给她送来了一个孩子,让她真的是不知所措!她深深地知道她和程有德之间性格上存在的差异,和三观的不一致,而生活又是很具体每天都要落实在柴米油盐酱醋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上的,要是每一件小事都会引起两人的一番争论或是大动干戈,那这样的日子是何其漫长?亚男想,她是无论如何受不了的,如果下半辈子就这样的过下去,她宁愿单身。她想程有德也不愿意自己的下半辈子终日的吵吵闹闹吧?!

程有德来了,满面春风。把大包小包的给亚男买的营养品放好了,满脸堆笑的说“好亚男,快把医院的检验报告拿出来我看看。”亚男把报告递给他,顺便说“你买这么多的东西一定用了不少的钱吧?”程有德边看着报告边说“不怕用钱的,亚男,只要你能把我的孩子顺利地生下来,我所有的钱都是你的!我愿意给你们娘母几个当牛做马!”亚男见程有德平时那么在乎钱那么抠的人,一说到给他生孩子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那样子,不知怎么让亚男心里有了些许不爽,渐渐地想到了那句成语:母凭子贵!凭什么?我梁亚男生来就贵气,为什么要靠生孩子来维护自己的尊贵?“你所有的钱?你很有钱吗?我很缺钱吗?”亚男一口气问了程有德三个问题,问的程有德不知怎么回答,只是笑着说“亚男,你知道的,我不善言谈的,有那些话说的不恰当你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对肚里的孩子不好,我只想你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健健康康地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他现在还不如一颗黄豆大呢,你太心急了!”亚男笑着说。不过,亚男也发现有了这么个还是胚胎的孩子,她和程有德的缘分也许就这样的长久的下去了。所以,在言语之间,亚男就觉得该给程有德一份额外的亲切,也许,他们真的就是一家人了呢?!

第二天上午,程有德带亚男再次来到医院,他想再次确认亚男怀孕这个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喜事。“一切正常!”医生说“不过,你已经是四十五岁的人了,算是超高龄的孕妇了,在整个怀孕的过程肯定要比年轻人要艰难的多!还有,像你们这样的年龄怀孕不要高兴地过早了,很多的高龄孕妇会发生受精卵生化或是孕早期流产的。所以,你们一定要格外的小心,一有什么不舒服的就马上来医院。唉,我作为医生,还是祝福你们能顺利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程有德在医生的建议下给亚男买了许多的保胎药,有些药连医生都说没有必要的,程有德还是坚持买了,说是这样保险些。回到家里,程有德更是承担了所有的家务,亚男嫣然成了家里的重点保护对象,时不时的体会着当“女皇”的滋味。在这样的滋味的滋润中,亚男觉得原来有个孩子也挺好的。她在幸福中想到了她和程的关系,作为肚子里的孩子的父亲母亲总不能一直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关系吧?于是,亚男想到了和程有德结婚,也只有婚姻才能给这个还是胚胎的孩子一个安稳的家,一个光明正大的诞生的理由。亚男想,这一切也许就是上天的安排,就是人们常说的命吧!?本来她是打算和程分道扬镳的,没想到命运让她演到了这一段,那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随遇而安了。

晚饭后,亚男和程有德来到江心花园散步,这是程以前追亚男时常来的地方,只是近段时间,她和他关系不断恶化了才来的少了。江心花园的景还是那个景,只是亚男和程有德的心境不再是当初的那么单纯了,有了一种即将“尘埃落定”的稳定。亚男先说话了“程哥,我们结婚吧!你看现在我们怀了孩子,不管怎么样我们总要给他一个名正言顺的家吧?”程有德牵着亚男的手,马上答道“对对,我们马上结婚!我应该给你和孩子一个安安稳稳的家!亚男,你提条件,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亚男想了想说“要让我提条件,我还真有些条件的。首先,我还是按我们内蒙的习俗你要给我彩礼的,我不要多了,只是意思意思,你就拿十万元吧,也当是我整个怀孕期间的开销,我这怀孕了,以后在婚庆方面就多做减法了,收入自然变少了,所以,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还有,等我生了孩子后又要带孩子,再加喜儿越来越大了,更需要监管,我也快奔五十的人了,这以后出来挣钱的机会不多了,所以,以后的我们娘母几个都要靠你养活了吆”程有德说“亚男,你说的都在理,我都答应你,我早就考虑过这些事了,以后的日子,你只管生孩子带孩子做些家务,挣钱养家糊口的事情就交给我,你放心,我一定努力给你们娘母几个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的!我有一笔存款要后天就到期了,你说巧不巧,好像是上天专门为我们准备好了的,等后天钱一到期,我就取十万元给你送过来。”这一次的谈话在和谐的气氛中双方都觉得很满意,甚至还期待着婚期的快点到来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他们甚至还开始想着给肚子里的还是胚胎的孩子取名字。。。。

小西要生了。昨天下午志强接到电话时正在电杆上维修电路,心头一急差点从电杆上掉下来。之前志强只知道小西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所以他这两天都没有回家,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得到消息,志强火速来到小西家,停车就往小西家跑,连车门也没有来得及关。把几个围观的大姐撇开,没时间解释也不再辩解,也顾不得什么名声呀脸面了,小西的妈妈也在,看到志强说“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平日里,我问死问活小西都不告诉我孩子的爸爸是谁,我怀疑过身边可能的所有人,就是没有想到竟然是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东西害得我女儿以后怎么做人?”小西妈妈紧紧地抓住了志强的衣领,小西见状马上痛苦的大声的呻吟起来,志强说“阿姨,小西马上就要生了,我必须马上送她到医院,有什么事情等小西平安生产了再说好吗?”小西的妈妈见小西的情况紧急,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拿起小西早就准备好的婴儿用品跟着上了志强的车。志强抱起已经在阵痛的小西放在车上,然后飞奔到医院。一路上,小西一声接着一声的呻吟弄的志强满头大汗,心跳加速,他一边安慰着小西一边在心里暗暗的庆幸玉凤的预产期要比小西的晚一周,这样的时间差就给志强这个两边都是父亲,一人饰演两角的关键人物一个喘息的机会。

可是志强的小庆幸来的早了点,就在志强把小西送到医院的时间,玉凤也见红了!玉凤没有第一时间给志强打电话,她清楚小西的预产期就是这几天,她比谁都明白志强这两天一直在乡下不仅仅是为了加班,而是为了小西。也就在志强最近下乡的那一刻,玉凤就决定了在她自己生产时不会给志强消息,她不想看到志强两头忙乱的狼狈,更不愿自己的老二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那即将成为别人父亲的父亲!何况,玉凤的资源是那么的丰富:亚男,蓝妮和石慧还有玉凤的父母姐姐都闻讯早早地来到了医院帮忙了,有的是人跑腿,有的是人陪床!一时间,整个病房成了玉凤亲友小聚的“临时俱乐部”,谈笑风生的,引来了几次护士的告诫。其实,大家都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志强的缺席,但都心照不宣的看破不说破,在志强和玉凤之间,大家当然是支持玉凤的,都把玉凤放在受害者一方而把志强放在了施暴者一方了。所以,还好志强不在,要是他在的话,大家都没有这么自在,志强也会觉得一种熟悉的尴尬。

小西进了医院,医生说她的宫口已经开了6厘米了,所以就直接进入产房了。说来也真是顺利,从她进产房到听到孩子第一声哭声仅仅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在这半个小时中志强焦急地在产房门前转了无数圈,而小西却在产床上痛苦的呻吟数秒度日,她没有想到生孩子会这么痛苦,她甚至怀疑自己会不会被痛死。当孩子的降生时一声啼哭抵消了她所受的万般痛苦!整个人就像放下了一个背了十个月的包袱,她身轻如燕,她在心里恭喜着自己“我有儿子了!我当妈妈了!”

小西生了儿子志强当然是十分高兴的,毕竟这也是他的儿子呀!他想把这个天大的喜悦告诉身边的朋友们,他想奔走相告,他想有人能和他分享这喜悦。他想有人能对他说“恭喜!”可是,他该给谁打电话呢?谁又会真的把这件事当喜悦来分享呢?直到这时他才发现竟然没有朋友可以分享!一种莫名的悲哀由心底升起。不知道怎么的,他想到了玉凤,他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玉凤,与此同时,他才发现,原来在他的心底玉凤才是他真正的亲人,是他真正想告诉的人,他甚至觉得玉凤会说声“恭喜!”,这么多年来与玉凤患难与共的,已经习惯了玉凤在心中的位置,他和玉凤就像是两颗长在一起的树,无论是艳阳高照还是风雨交加都难以割舍。想到这里,志强的理智回来了,他突然醒悟,不能告诉玉凤这个对玉凤来说是无比伤害的消息,这样的行为过于残忍和滑稽。更何况此时的玉凤也是临产妇!想到玉凤也快要生了,这两天也没有回家,微信和电话玉凤都没有回,不知道她的情况怎么样了?正想着,电话响了“李志强你死到哪里了?”是蓝妮打的电话“玉凤九死一生的为你生了个乖乖女儿,你却不知在哪快活了?”志强大惊“玉凤也生了?我不知道呀!你们为什么不早通知我呢?我这就回去!”蓝妮说“通知你?是你生孩子还是我们生孩子?自己老婆什么时候生都不清楚?什么叫”也生了”?难道你那个乡下的狐狸精也生了?李志强真有你的!见过人渣但没有见过你这么渣的人!!快点滚回来,我们大家都在医院呢,玉凤的爸妈也来了!”不管蓝妮说话多么的难听和挖苦志强都无暇顾及了,他见小西睡着了,给小西的妈妈打了招呼说是单位上有点事要离开一阵,就急匆匆的往玉凤住的医院赶。

医院里玉凤正在和石慧说着生产过程中的惊险见志强来了就假装说累了,要睡觉了,然后把眼睛闭上了。志强知道玉凤对他的晚到有意见,他本人都觉得愧对玉凤,看到玉凤身边婴儿床里才出生的女儿志强仍是百感交集,同时在这一刻想到了小西才给他生的儿子,从心里感激玉凤和小西,更感谢上天对他的恩赐,心想“我李志强何德何能可以同时拥有这样的金童玉女?”想到这,志强的眼泪流出来了。连他本人都说不清楚是因为高兴还是因为这一天比一天难处的局势?!石慧见志强来了,就借口说有事要办离开了,她想让志强玉凤两口子单独呆呆。玉凤并没有睡着,她比谁都清醒,她竖起耳朵听着志强的一举一动,心里不停盘算着该怎样和志强说离婚的事情。她也想知道小西的情况,可转念一想,这些已经十分的不重要了,等自己出了院就去和志强办理离婚手续,她已经让亚男帮她去了解了孩子才满月只要女方要求是可以离婚的。现在就等好好地把这个月子坐满她就可以结束和志强的婚姻了。无论如何,她对志强的那份情和爱都已经不存在了,她和志强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志强坐在玉凤的床边默默地看着玉凤,他也知道玉凤醒着,但他不敢去打扰玉凤。这时玉凤的妈妈送饭来了,“妈妈,饭送来了,辛苦了!”志强对妈妈说。玉凤的妈妈对志强一向都是和颜悦色的,加上她根本不知道玉凤和志强已经闹到了这样的地步“不辛苦!只要看着她们母女平安我就挺高兴的!”玉凤听到妈妈来了睁开眼睛。志强走向前“玉凤你醒了?辛苦了!女儿真的很漂亮,和你一样!”玉凤听得出志强说话的牵强,都说是一孕傻三年,她还不至于傻到听不出好赖话的地步。“是和我一样丑吧?!不过无所谓丑美,她是我一个人的女儿,她会跟我姓孙,只要你配合给她上了户口,以后的我们就和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了。”志强见玉凤妈妈在不好再说什么,只是轻声的说“好,一切都听你的,听你的。”等玉凤吃完饭,志强就先提着保温桶回家了,他知道玉凤很不想见到他,所以,他选择了在家做后勤。他本来想着做两份饭的,一份给玉凤送来,另一份当然是给小西送去的。可是,在他即将离开玉凤的病房时,玉凤说“晚饭少做点,我吃不了多少,不准在我的家里给那个狐狸精做饭的!”志强给小西送饭的想法被重重的打死了。

亚男见红了。上午的时候她去医院忙玉凤的事情的时候肚子就有些隐痛隐痛的,午睡起来就见红了。她第一时间给程有德打了电话,程有德正在家里整理要给亚男送的结婚聘礼。听的出来程有德才接通电话时心情很不错的,可知道了亚男见红了,语气一下就变了“亚男,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你说我们是不是心有灵犀?我已经把你要的聘礼准备好了,等会儿就给你送来。”“怎么回事呀!怎么会见红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见红了呢?你等着,我这就过来带你去医院”。

当程有德拿到亚男的检查报告时整个人都蔫了:亚男才怀的孩子生化了。医生说这对于一个近五十岁的女人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来说很是正常的,这个年龄的男人的精子活动力本来就没有年轻时好,女人的卵子质量也没有年轻时的样子,发生生化现象很是正常的,医生说,能发生生化的受精卵本身的质量就有问题,早点生化了倒是对母体的一种保护。母体也不用进行清宫这些更痛苦的手术,就当是月经晚来了几天,也不会影响下次怀孕的。听到医生说不影响下次怀孕,程有德灰暗的眼里有了光,“医生,那下个月就可以再怀孕了吗?”医生说“当然可以!不过,你们都这么大的年龄了,从医学角度上来说,能怀孕不容易,我们也不建议再要孩子,因为,现在的你们无论是精子还是卵子的质量都不是很好了,要孩子的风险很大的。程有德斩钉截铁的说“风险再大我们也要生孩子的!我这辈子不可能没有孩子!!”看着程有德一副顽固的样子,医生朝亚男摇摇头,好像在说“不可理喻!”

回到家亚男就上床休息了。程有德一改几天前的态度,说“亚男,你先睡一会儿,等休息好了就自己起来做饭吃,反正你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我还有点事情要去办。”接着又很正式的从包里拿出了今天的检查单“今天检查一共用了276元,你微信转给我。”亚男以为自己听错了,就重复了一句“我微信转给你?”程有德很是镇定地说“是的,你只给我转270元就行了。亚男,你听我说,这次怀孕没有成功,所以,费用这些你自己先垫上,等你给我成功的生了,所有费用我全部给你报销而且还把工资卡都交给你!”程有德这番话就像一个炸雷把亚男震头晕目眩,她忽然觉得自己从来不曾认识程有德,或者是自己认识的程有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呀!?难道我梁亚男对于他程有德而言只是一个生育工具?他只是为了有个孩子才和我好的?或者是我只是为了他全额报销生育费用,或者是为了他的工资卡?太可笑了!太可悲了!亚男觉得自己的角色可笑又可悲,而程有德更是可悲又可怜!想到这里,亚男问道“要是没有成功生育的话,你就不负责任了吗?”程有德依然镇定地说“当然会付一部分责任的,只是,没有成功的话,在经济方面我就不该负责任了。亚男,你想想,就如你在哪里买了东西一样,要一手交货才可以一手交钱的。”“一手交货一手交钱?什么是货?什么是钱?程有德我怀疑你是不是人?你说的那是人话吗?你把我当人了吗?我真的是眼瞎了!!像你这样的人我居然还想着和你过余生,真的是瞎了眼了!!”亚男大怒了!她甚至不再顾及以往在程有德面前的矜持,她坦坦荡荡歇斯底里的怒了!!!她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从喉咙深处吼出:“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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