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儿,可惜死了。”
仇逑左眉梢上挑,幸灾乐祸,“这么巧?!”
老人没有回话,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苍老。风烛残年,无依无靠得就像是一座孤独的岛。
“老头儿,早点儿睡吧!”
仇逑撇了一下嘴,这么和人讨论感情,自己内心还真的接受不了。
秋雄看着照片上再也回不去的一家人,苍老得如同树根的手轻轻拂上镜框。
啪嗒。
一颗晶莹滴在玻璃上,老头子勾起了唇角,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
这么多年了,原来自己还会哭,自作自受。
南公馆上下的人都站在道路的两旁,九十度鞠躬,看起来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儿似的。
南风译在车上没有说一句话,坚持不做任何解释,当然,也不让秋若说话。秋若每次才微张开口,一字未吐,南风译便及时打住。后来秋若实在忍不住了,趴在南风译的背后捣蛋。南风译直接将星星盒子交到秋若的手中,说是如果她没什么事儿的话,就把星星数数还是不是九百九十九颗。
“他们怎么了!?”
秋若指着道路两旁的人,盯着南风译。
“少奶奶想逃走这么重大的情况都没有看出来,没有全部赶走已经是最好的待遇了。”
南风译拉起他的小手,一步步走着,不知道为什么,秋若总有点儿差首结婚进行曲就是婚礼现场的感觉。
“若姐姐!若姐姐!”
小诺的声音听起来状态还好,但全身上下都布满了伤痕,看起来十分的恐怖。
“还好吗?小诺!”
秋若一下子坐到小诺的身旁,查看小诺身上的伤痕。有的伤痕还十分深,化着脓血。
“不痛的,姐姐!”
小诺伸出手抚摸秋若的脸颊,倒像是在安慰起了她。
“对不起,小诺,对不起,都是因为姐姐。”
秋若将小女孩儿的手拿到自己的胸前,轻轻地将这个小身体揽入怀里,为什么在一个这么小的生命里,有这么多的风雨。
“到底是谁?!”
秋若拉着南风译的衣角,打断男人的视线。
“先叫他们进来!”
南风译对着站得最近的尹管家说着。
外面的一众人鱼贯而入,全部都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把她带上来!”
尹管家鞠下身子,说了一句“是”。
低下头的人有不少悄悄地往门口的方向盯去,秋若站起身来,想要一看究竟。
一个黑色的身影被带了进来,嘴唇挂着血,脸上已经有了不少的伤疤了。原本清秀的面容几乎被打得变了形,鼻子上一条横着的伤疤几乎将鼻子连根拔起。
“啊!”
小诺尖叫了一声,身体不停地往后退,原本脸上好不容易有的轻松被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芳姐迅速上前,将她揽进怀中。
“小越?!”
秋若走上前去,才能够仔细将她的样子认出来。
呸。
小越突然抬起头,一口口水吐在秋若的脸上,然后哈哈哈的笑声溢出来。
南风译拿出手巾将秋若脸上的污渍擦拭干净,一巴掌拍在小越的脸上。
“少爷,你打我!?你为了一个在别的男人家里过夜的女人打我,少爷!?”
小越疯狂地咆哮着,看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所以呢!?”
南风译擦了擦自己的衣袖,眼睛向上挑。
“我是老爷和夫人带进门的,从我进门的那一刹那,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南公馆上下的人都很震惊,毕竟小越平时看起来和大家没什么两样,一起八卦,一起长舌,现在说出这样的话,想必也是被逼到狗急跳墙的地步了。
南风译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但是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她说话。
“我知道她牵绊着你的过往,你为她创造HJ这个神话,为她修建南公馆这个宫殿,可是,你觉得值吗!?”
小越的眼泪混着脸上的伤疤,血流成一条长线,看起来特别的凄惨。
“你也知道?”南风译站起身来,“你们可以免于惩罚,一人划一刀。”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果刀,扔到地毯之上。
“南风译,你果然对别人都薄情……”
小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房子周围的人都按兵不动,左右为难,毕竟在一起共事了这么久。即使是秋若,在没有看到她的脸之前,也不相信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阿译,算了吧!”
秋若扯扯南风译的衣角,不是不生气,而是讨厌这样以暴制暴的方法。
“秋若,不用你求情!事情不成,怪我自己太小看少爷!”
小越拿起刀子在身上便开始划,一道道新血痕出现。
“拦住她!”
秋若吼出口,身子前倾,一把踢掉了她手上的刀。
“我不要你救我!”
小越向前扑去想要拿住刀继续自残,南风译一脚将刀子踢开。
“少爷,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你还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小越不顾伤痛一把抓住南风译的手,两只眼睛闪着光,嘴角破烂地挂着微笑,“我不自杀了,少爷,我不让你不高兴,我不自杀了!”
南风译转过头,对着秋若温柔一笑,“为什么!?”
“哈哈哈。”
小越再次传来了恐怖的笑声,小诺在芳姐的怀里往里躲了躲。
“秋若,没想到我和少爷睡了都伤不到你,我真的很佩服。”
小越的神经好像已经有了问题,至少笑神经不太正常了。
“把她带下去,交给言检查。”
“是。”
秋若的伤疤再一次被揭开,明明就快要忘记了,又被活生生地提起,整个身体都不自在了。伸手将小诺抱进怀里,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
“你不要告诉我,其实你一直都知道这件事儿。”
南风译低头看着秋若,后者的脸色明显不对。秋若处理小诺身上的伤痕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若姐姐,你是在逃避吗!?”
小诺抬起头,两只眼睛认真地盯着秋若。
我去,人艰不拆。
下一秒手就被拉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清泉般的声音袭来,“我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