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巷被烧的九华阁经过半个月的修建,终于重新修葺起来,以冉青的眼睛来看,样子和外观没什么变化。
具体多久烧的冉青不太清楚,反正知道的时候就已经烧了。但是冉青实在是觉得这个西巷的主子,多半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不然就是上辈子锹了谁家祖坟。不然怎么哪里都没烧就烧了九华阁。可况只是修个阁楼就耗费了半月之久,这根本就不是风月楼西巷师傅的办事风格!
晚上吃饭的时候冉青一脸兴奋的将她的想法和许荆说,说到激动处差点碗都脱手。西巷主子兼罪魁祸首许荆吃着饭没说话,就是在冉青碗差点掉的时候扶了一下,还在冉青兴奋的求认同感的时候,点了个头……
九鲤湖破草药屋旁的小木屋。小屋子紧挨着破草药屋,这屋子在许荆首先和冉青提修辑和整理之时,冉青觉得麻烦又费时间,不太赞成。其实就是懒!
但在许荆修成之后,不仅笑眯眯的收下了,还装饰了许多小物件,搬了个木桌子,木柜子,放上了茶杯,两凳子…颇像个小家。
冉青觉得许荆就是洁癖,他在唯一一次去过破草药屋子,就是鸡窝后,再也没踏足过一步。自己喂鸡的时候,他干站在外面比较尴尬,所以就修了这个屋子,自己喂鸡,他好在旁边喝茶练字。
破草屋后面是高如天日的竹林,前方是绿草茵茵的草坪,周围有着几棵桐树,草坪尽头是个断崖。
清晨太阳从这里升起,傍晚从这里落下,是个绝佳的赏景之处。
每次喂完鸡冉青和许荆就坐在此处。从窗口望出去,看着跑在夕阳下的小鸡、无限美丽的自然风光,身旁还有个俊人儿如画般的下笔生辉。冉青一边喝茶,一边骂自己腐败。
月亮高照,银光撒向大地,竹林和小屋披上银纱,如梦如幻,似是仙境。一盏昏黄的蜡烛,在开窗的小屋里摇曳飘摇,照得木桌前的男人的脸忽明忽暗,斑驳错影。
“主子,我来迟了。”毫无声响,木屋内跪着的黑衣男子沉重开口。竟是多日未出现的白曲。
木桌上,许荆抬起杯子,啜了一口,呲笑一声:“这半月不见,规矩到是全忘了”一眼扫过去“滚起来”冷冷清清的声音。
白曲默了片刻,站起来。
许荆:“事办的怎么样了?”
白曲:“乱党已全灭。可回途中,温家下手,黑羽叛逃,十人去,九人归。但……五人重伤,紫天如今昏迷不醒,现在云京郊外暗庄修养。十星阁现被黑羽掌控,温家操纵。我跟着主子您留下的信号,一路找到这里。”
烧掉的九华阁,虽已经建成,在旁人眼里或许没什么两样,可只有白曲许荆知道曾经的那个破草屋和阳光下的倩影。
白曲按捺着性子,等着,等着,直至九华阁修成的日子,等了三天。
今夜半十分登楼,果然,只见得到一望无际的竹林,小屋早就看不见了。
可九华阁是依原重建,则图纸必被修改,而改动的人自是不必说。如此,连起来,烧掉的九华阁是信号,建成日子是时间,而曾经可见如今不可见的屋子就是地点。
许荆静静的听完白曲的话,沉默的喝尽杯子里的水,没说什么。妖艳俊美的脸在烛光下,扯出丝微笑,手中捏紧的杯,‘嘭’一声化为了粉末。
破裂声音让许荆回过神来,‘你个小子又坏我杯子!你……’小猫炸毛般恶狠狠的盯着他,又跳又闹,冉青平时骂他的话突然就闯入了他脑海。许荆揉揉额头,无奈的笑了,慢慢又恢复了平时的冷清模样。
许荆:“我跟你走一趟,看看紫天和大家。”
白曲眼见着自家主子微笑着即将发怒,哪知峰回路转,本来发怒前兆的笑竟硬生生转变成一个宠溺的真正的笑容。
白曲半天回不过神,直到许荆抬头看他,才回了一句:“好的”。
刚刚出了门口,许荆似想起什么又转身回去。白曲就见他拿起了桌上的笔,片刻之后又出来,开口道“走吧”
两人的身影,随着钻入丛丛竹林,一点一点隐没。
红光初现,天一点点的亮起来。
冉青撑着手,眼睑微张。习惯性的伸手,床席微凉,‘人呐?’,猛地冉青就醒了。‘可能出去干嘛了’冉青心道。可是莫名的冉青心里就是不太舒服。
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
紧接著就安排好一天的事务,厨房忙碌一番,将饭菜摆好。
‘人呐?’吃着饭等了半刻钟还不见人来,冉青心里有点心慌。
‘龟chuo chuo 的,人呐?去木屋了?干什么?喂鸡?!’冉青吃不下去了,撩了筷子。
‘还是去找一下,是不是迷路了。’冉青起身站了起来。
去木屋的路上,冉青带着火气,心里将许荆的一千八百辈祖宗全问候了个遍。‘小崽子,大清早的,乱跑个啥,害的我饭都不吃就来找你!你#*#*#*****’一副怒气匆匆的样子,在加个鸡毛掸子,活像个去逮不听话儿子回家吃饭的老母亲……
冉青带着莫大的火气,但怎奈路程过长,气都消磨在了路上。到了木屋,就只剩下了劳累,因为是一路小跑过去的。
“许荆,你干嘛呐…不吃饭…要成仙?”推开木屋门,扒着门栏,冉青气若游丝的说。
………………
没回声。
冉青抬头望进去。
装饰的小葫芦,小吊坠,半圆半方的木桌子,桌上的木杯,写过的宣纸,角落的木柜……打开的窗以至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的绝美风景……屋内什么都没少,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美丽。
可是人呐?人呐!人呐!!!!……人哪里去了!冉青脑里发疯似的爆出无数个问,冲的脑仁发胀。
泪,毫无预兆的掉落下来,滑落在嘴里,涩涩的,冰凉。
“我靠,我哭什么?”冉青盯着屋子,直到尝到嘴里的苦涩才回过味儿来。
胡乱的抓一下脸,抹掉泪水,“我有病吧,我哭个毛。”坐在木屋门口,冉青心里对自己唾弃一番。
‘说不定干嘛去了,出门了?……还是错过了?路上跑太快,没看到他,许荆你奶奶的,你大早干嘛去了……现在应该回去吃饭了吧’像是说服了自己,冉青子一趟子爬起来,往回赶,这次她走的很慢很慢,怕自己眼瞎没看到许荆,走个路跟怕踩死个蚂蚁似的,一步一看一望一喊。
“许荆,许荆”冉青放低声音喊他。
木屋到他两平时吃饭的地很远,冉青小步小步的走还是到了。
“许荆”冉青满脸欣喜的推开吃饭的门。
没人……菜还是原来模样,除了有些冷掉,没人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