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密密麻麻的剑雨停止,浩浩荡荡的万人大军,开始进军。驻扎留守一半,另一半进入囡槐。
“啊啊啊——”
一声嚎叫,仿若千万幽冥哭嚎,阵阵回荡。第一位探路的官兵,当着五千之众,竟被活生生劈成两半。
尸体的脚边,一位满身疮痍,仿若刺猬般的身体。他死了,这位散尽七魂六魄的死者用他最后的一丝力量,恍若恶鬼般带走了活生生的一人!
苍茫的黑是他的战旗,呼啸的风吹起他的战衣。战士,这位生而无畏,向生而死,为生鏖战的战士!那不肯闭上的黑绿之眸光里,是他们所懂的东西。
正规军,这个曾被他们这些乡野之地揭竿而起所唾弃鄙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们不是仍占据了三分天下吗?这些被他们认为是自大自负无疑的称号,现如今,却好像理解了。
内心鼓鼓潺潺,血脉似乎停息。一种源于心底的诘问??如若不是占据了极大的人数优势,他们,又该是何种光景?
深不见底,黑渊万丈,一阵阵的香甜有略带锈腥味的气息弥漫、飘散,山风呼啸,撞击于湿略的山壁地缘,呜呜咽咽,婆婆娑娑,那是野鬼游魂的呼喊,又似梦里英魂的唱喝!囡槐山前,无端让袁媛军内心发憷,两个先锋队,谁也不愿先进去。
一时间,场面有些静固。
开门不吉,袁媛内心燃气极大怒意。
“进!”袁媛开口下令:
“活捉许荆或擒拿许荆尸体者,赏金万两,封田万亩、扈百间,官升三级。”
……
“不进者,斩首示众!”袁媛阴测测的一扫过面前一个个的人。心里对于底层贫民的鄙夷燃烧到最胜。
云国袁媛军,表面上仍是北方最为庞大的一只部队,可正如坊间“袁是人来陈为鞍”的闲谈一般。虽然袁媛和陈捷都为云国之大将,可毕竟袁媛是从世家之中刚刚提拔的将军,且在如此慌乱时期上台,所以旗下大多之人都是在战乱里要么抓要么买的壮丁而已。
“下贱之人,恶心之至。”这是袁媛在接受父辈临危交给他军队时,最大的感受。可难得的,这个学习军法典籍数十年都还只是个小小军尉的袁媛,接受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军队,他如何施展自己的才华?!如何证明自己不止是一个世家子更是一个将军人?!
可除开战役,他真的一次都不愿与战士们接触,一个个被购买抓来的底层贱民,终是难登大雅之堂。在面对真正的精英部队时,除开凑人头,耍苦力,玩儿三打一的游戏外,毫无用处!!
袁媛军,终究…还是…行动了。
一路摸黑向前,握紧了冰凉的器械,刀剑冰凉,刺骨寒凉、渗人异常。
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呼啸的穿山风,整个囡槐里,静寂的怪异。
进入囡槐,人数不多的先锋一队,本就发憷内心、此时荒乱中带着渗人感觉,诡异,过于诡异了。
于是,在向前推进了五里路后,领头叫停。
唤来通讯兵“汇报主力军队,我先头部队,向前推进十里路,没有发现敌军,现在驻扎于五里处等待,请求先锋二队,继续前进。”领头一脸淡漠的看着通讯兵,微微施压,发问“怎么说,懂了吗?”
“是、是的,黄先锋。”通讯兵磕磕巴巴的回答。
虽说军令如山,可生命与恐惧面前,荣华富贵?军令?呵呵~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再说了,不是有二队吗?不过少推进5里路,何妨?不碍事的。
消息传回,二队进入,于9里路处停下。
袁军得到消息,推进20里路,没有发现敌军,二队留守回退等待。
袁媛主力军队,动身入囡槐。
三路会合,袁媛带领的主力军,毫无畏惧,大步向前。
火把的光,照亮着,静悠悠的,蜿蜒小道。
袁媛一路心情极好的走着,浓浓的血腥味儿,让其贪婪的呼吸着,嘴角是压抑不住地讥笑,就是这个味道,血液,死亡,毁灭。
进,再进。
‘报、报告、告,袁将军,发现敌军尸体。’
前方有小兵,前来报告、声音里,含着颤抖。
袁媛看着他哆嗦模样,眼神无声嘲弄。
“狗东西,胆子被狗吃了,滚开。”
推开眼前人,往前查看。
眼前两旁,血墨瀑染,陈列着,整整齐齐,两列尸体,背靠石壁,面朝他们的方向,眼睛睁开,渗出血,汩汩而下。
“我TMD。”袁媛打着火光望过去,心里其实被吓了一跳,但不愿失了面子。
“这有何惧?”袁媛无所谓的对手下说,语气说不出的嘲弄。
说完,正转身,突然间,后知后觉,发现了什么!
瞪大了眼睛,猛地一回头!
一具具尸体,整整齐齐,双眼凸出,渗出血流。
可袁媛好似看到了,他们嘴角牵出的微笑。鬼畜、渗人。
这是敌军?没错!
死了?是的!
可!
这么多具尸体?
整整齐齐!
谁摆放的?
“快退,有诈!”袁媛大吼一声,急忙冲入军队。
袁军听令,一愣,然后急忙往后跑。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利风来得诡异及时,所有的火把,全部熄灭。
囡槐内,再次陷入黑暗。
利风而过,暗香入骨,带着丝丝甜甜的血腥味儿。
“啊!我看不见了。”
“啊!……”
“救……命呀”
“噗”
“是谁!”
“滚开!”
“…………”
………………
尖叫,吵闹,分离,猜忌,混杂、交错,囡槐内,一片鬼哭狼嚎,哀声遍起,闹得天地间失色。
每个人,只平本能,挥刀,舞剑、砍下,刺入…………
黑暗,让他们丧失了,明辨是非,理清冷静的能力
谁也不知道,身边的是敌人,还是战友……
可那又怎么样,活着,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人是自私的,谁也不比谁高尚……
其中,60余人的楚军,他们混入人群,搅乱本就岌岌可危的,早就乱了阵脚的袁军。
他们抱着同样憧憬,众志成城。
让他们自相残杀,他们要达到的就是这个目的。
但是也从那一刻起,他们也注定走向的是一条,没有归途的道路,没有倒下,就站着继续,直到无法站起,直到死亡……
当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有些事就早已经注定。
比如生,比如死。
比如自私,比如憧憬。
比如军令,比如信仰。
…………………………
…………………………
有些人,早就注定了灭亡,有些人,注定了重生。
黑夜,是他们(楚军),最好的保护色。
十星阁举世出名,而其的秘药更是最具特色的。无数人趋之若鹜,可让人为难纳闷的是,即使是得到了秘方,也不能制造出同样的效果,难以超越。
有人说,是因为十星阁狡诈,没有完整的书写典录。又有人说,是因为脱离了十星阁其中的一味原料便已经失效了。更有人说,血稀难有,差了一味药引。传闻众多,却始终不得其法。
而自从黑羽党叛出十星阁后,这个困惑已久的问题解决了,或者说,最后的这一枚药引,找到了。
天狼孤星的血,这来自于地狱般的血液,不仅有着难以让人想象的甜腻浓浊,更带着遮云蔽日,蒙蔽世界的引力。
可即便知道又能如何,身带此血之人,要么就在早期被家人所弃,死于荒野孤坟;要么就因为其命格,早早的飞升极乐了。
可十星阁却不用象其他们派一般,费力找血,仅仅一人就可造出千千万万之人所追寻的。
这人命格独特,亲缘薄,性薄凉,天煞,鸠昶——他,就是许荆。以血喂养,辅之以心脉之气,粉末润融,幻化成永恒之物——黑夜。(前面曾经提到的药物)
以往药物一滴血造百瓶,药物溶水,服入,按照所制造认得信念、所愿,制造出的药,让相应的十人,见人而似不见。
如今半碗血养九瓶药,人吸而入,光明骤失,如盲人,一切黑暗。
许荆将剩余人,兵分3路,一中路,一上路,一下路,二二一分,九瓶药粉,除开自己的中路,留有一瓶,分交给其余两队。
囡槐里,厮杀一片、刀戈剑融,是进入身体的声音,汩汩流动,滴滴答答。
血腥味儿,熏天冲气,黏答答,湿漉漉,粘附身体的各个部位。
黑暗隐没一切的晦暗,有掩盖了一切光明……
有人倒下,又有人站起。
可不知道,身旁倒下的是敌人,还是战友……
群魔乱舞、前仆后继、浴血奋战、血流成河。
这里,有杀戮,有贪婪,有自私,也有血性,有无畏,更有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