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岳珩没来梅芳斋,慕清浅倚在软榻上,咀嚼着糕点走神,却不想剪水骤然气鼓鼓地冲了进来。
当即,惊得她不悦地皱眉冷斥两句。
“剪水,你近日怎么屡次莽撞?”
剪水没想到慕清浅会如此生气,愣神后委屈地赔罪。
“小主,婢子是气糊涂了。那帮子新来的太监,好生过分!”
听这话中的意思,那就是内有隐情了?
慕清浅不咸不淡地吞了糕点,竟瞧不出半点在意和难过。
“怎么回事?”
“小主!刚才我去倒凉茶,听到薛平海在那儿和太监们抱怨,说您小气得很,不赏金银赏些有的没的。”
越说越气愤,剪水巴不得冲过去把薛平海狠揍一通。
慕清浅眼波流转,面上没有丝毫惊讶,好似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般,全程稳如山。
“嗯,我知道了。随他们去,犯不着生气。”
毕竟,这起子太监能在梅芳斋待多久都是个未知数。
“剪水,你最近心性太浮躁了,今个儿早些歇息吧。”
深宫内院中,处处隔墙有耳。慕清浅深谙剪水这样的心性,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
因此,有些道理必须得让剪水明白。
几句话打发走了剪水,慕清浅来回在内殿踱步,颔首瞧着皎皎月光,许久都是睡意全无。
回眸凝视着空荡荡的宫殿,仿佛昨晚的烛光合卺,如同一场梦,虚无缥缈又带着点别样的韵味。
越想越心烦,慕清浅晃悠一下脑袋,快步走去床榻边,抱着玉枕来回烙煎饼。
一夜未眠,慕清浅的黑眼圈肉眼可见地明显,就连谷立都被惊了一跳。
她打好水来替慕清浅擦拭时,难掩讶异和奇怪。
“小主,您昨日可是睡得不安稳?”
“许是我午睡多了,入夜反倒睡不着了。”
慕清浅笑了笑,随口胡掰个借口,倒让谷立不再说什么,安静替她梳洗起来。
“对了,剪水呢?那丫头可是还在睡懒觉?”
早膳摆好,慕清浅落座桌边准备用膳时,依旧未见剪水,便不由地疑惑出声。
要知道,剪水可是出了名的好吃,每顿用膳都少不了她的!
谷立替慕清浅布着菜,闻言稍作停顿,犹豫着呶嘴出声。
“小主,剪水好像吃坏了肚子,一直上吐下泻...”
上吐下泻?这是典型的急性肠胃炎啊!
当下,慕清浅惊得飞速起身,立马站起身形,朝着偏殿的寝屋走去。
“怎么不早点说声?”
刹那间,空荡荡的殿内只有谷立一人,她愕然地看着敞开的房门,心头有些触动。
这位慕贵人,好似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吱呀,当慕清浅骤然推开婢子房门时,第一眼便瞧见了蜷在一团的剪水。
面色煞白,额上的头发被汗水浸湿殆尽,怎么看怎么心疼!
“傻丫头,你生病也不告我一声,哪有人像你这样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
慕清浅鼻尖一酸,快步替剪水掖了掖被角,呢喃两句便折返小厨房,调了杯淡盐水送过来。
唤谷立帮忙撑着剪水,慕清浅替她擦拭,助其服药,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来回折腾了好久,剪水的气色好了不少,一苏醒就两眼汪汪地抱着慕清浅哭。
“小主,婢子以为再也瞧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