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手术室，孙华就开始了口吐芬芳。
病人肾内的结石基本没动过，张北教授在手术室鼓动了三个小时，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别抱怨了，我们速度要快一点，手术已经三个小时了，这老爷子的身体估计快扛不住了。”
孙华嘴里依旧碎碎念个不停，但手上动作很快，和楚天配合十分默契。
鹿角形结石的手术难度非常之高。
结石填充于肾内空腔缝隙之中，基本上都要多孔洞，分次手术才能成功。
楚天曾考虑过患者结石发展速度太快，很有可能上了手术台会面临如今的这种情况，所以也就针对性的研究了一套手术方案。
楚天并非神明，虽然有系统帮助，但水平其实也就和张北教授伯仲之间而已。
毕竟人家是大医院的高年资专家，楚天还太年轻，经验能力各方面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但楚天强就强在态度十分端正，对于自己病人的情况十分的了解。
相比较张北教授随便看了两张过时了的片子，楚天对于患者的肾内结构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人有千面，每个人的肾脏也不完全相同。
虽然都是同样的构造，但精细的生长方向总是有细微差别的。
张北教授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去熟悉患者的肾内结构，思考手术的方案选择。
然而最终的效果并不好，导致他不得不终止手术。
反观楚天，通过患者的各项检查，他已经完全了解了患者的肾内情况，每个肾盂的结构，肾盏的方位他都了如指掌。
手术方案更是早就考虑完备，烂熟于心了。
因此一上手术台，他便带着孙华极有目的性的工作起来。
这和张北教授走一步看一步的手术态度有着云泥之别，手术的进度自然大大提升。
不过半个小时，肾内的结石就被楚天清理的七七八八。
张北教授自持身份高贵，不愿意进手术室，找了个空房间正闭目养神。
助手周舒慌里慌张的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他这幅样子，张北教授不悦道：“什么样子，让别人看了笑话。”
周舒喘着大气道：“楚医生把手术做完了，病人现在送复苏室了。”
“什么！？”
张北教授难以置信的拍案道，那个姓楚的医生真的把手术做完了？
“我亲眼看见病人送去复苏室的，问了看护的护士，碎石都清理干净了。”周舒如实说道。
张北教授还是不敢相信，掏出手机开始联系县医院手术室里的熟人。
几经周折，了解到的情况确实如周舒所说，手术只持续了1个小时，病人的肾内结石基本清除干净。
把张北教授难住的鹿角形结石，在楚天的眼里似乎只是一台微不足道的小手术，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
张北教授面如死灰，他现在只想夹着尾巴赶紧离K县医院，唯恐在这个时候碰到楚天。
周舒却好死不死的提醒了一句：“教授，咱们飞刀的费用还没收呢。”
饶是张北教授脸皮厚如城墙，听到这句话也是忍不住一烫。
“还要什么费用！手术也不是我们做的，赶紧收拾东西回西京都！”
周舒知道张北教授怕碰到楚天，赶紧劝道：
“教授您放心，县医院的医生都去做手术了，你放弃假期大老远来一趟，一点费用都不要也太亏了。”
“虽然手术不是咱们做成的，但前期摆体位消毒什么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知道不会碰到楚天，张北教授舒了一口气，再一听周舒的劝导，心里的小九九又闹腾起来了。
两人躲在小房间里探讨了下，最后找家属要了一半的费用。
毕竟不是他们做成的手术，要全部的费用还是有点过意不意，要一半就算是出勤费吧。
收了钱，两人二话不说就收拾东西买票溜回了西京都，发誓把今天的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两人把病人家属当猴耍，病人家属当然不愿意。
一半的费用给的不明不白，分明县医院就能做好的手术，花大价钱请了西京都的大教授还摆不平，最后还得县医院的医生上台救急。
这特码不是扯呢吗？！
给钱的时候，几个有心机的家属偷摸录了像，反手就甩到了网络平台上。
标题还起得很有噱头：
“无良飞刀门，这样收费，医生的心难道不会痛吗！”
这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大了，网络恶评如潮，当事的两位医生停职查办。
张北教授为了虚名奋斗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让人民群众记住了他。
……
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大会议厅。
又是一场冗长无趣的表彰会议，张耀和解洁坐在一起，两人都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
张耀看着手机里推送的新闻啧啧称奇，对着身旁的解洁说道：“西京都的教授去县医院开飞刀被人举报了。”
今天解洁穿的是白大褂，头发则利落的扎了一个高马尾，带着一副无边的金丝眼镜，美丽依旧的同时更添了一抹典雅的韵味。
听到张耀的趣事分享，解洁的注意点却不在事件本身。
“县医院？和楚天有关系吗？”
张耀继续滑动手机屏幕，嘀咕着：“不能吧，哪有那么巧……”
“唉？”
张耀突然停住了滑动的手，眯着眼看着屏幕，说道：“这人怎么这么像楚天，你看看。”
解洁接过手机，家属拍摄的视频像素很模糊，张耀指着一闪而过的一个人影道：“你看这人侧脸像不像楚天。”
解洁一眼就认出来了，点点头，把手机还给了张耀。
“就是他。”
张耀研究了一会视频，若有所思道：“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应该是楚天他们科有病人联系了西京都的教授，但手术效果不好，家属一气之下就把偷拍的视频发到了网上。”
两人正说着，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侧方传来。
“你们在说谁？那个被市一院踹走的可怜虫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耀和解洁都是眉头一皱，张耀更是下意识挡住了这排座位的入口，不想让来人和他们坐在一起。
说话的正是逼走楚天的重要任务之一，解洁的追求者李茂。
就像没有看见张耀的动作一样，李茂固执地挤出了一条道，坐到了解洁的身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