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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独白梦番外

阿然独白梦:曾听大张伟说过,没有人能让你放弃梦想,你自己试一试,就放弃了。梦想放弃了,再许一个梦,再去坚持努力,都是一个人的事情。可是爱情的梦,拥有以后的破灭,伤害的是两个人,不管这段关系是自己主动放弃的,还是被放弃的。区别在与,被放弃的,很难再次出发。

从小,我就活泼好动,是村子里最调皮的男孩子,没有之一。父母对我很是头疼,只要我醒着,就准没好事,只要我睡着,就是他们眼中的天使。但我想,我的父母,是真的比我所认识的其他父母要开明许多。明明是农村里没什么文化知识的父亲和母亲,明明在有些地方还是与村里的老人一样地封建迷信,但他们却始终没有打击过我的梦想。对我的唯一要求变是要读好书,只要成绩好,将来想做什么,都任由我决定。

好在我不算太笨,在离村子十几里外的学校里学习,年年都拿年纪第一。我的父母一直以我为傲。直到我考上了城里的高中,父母喜悦之余,也十分犯愁。钱,成为了这世界上我最痛恨的东西。关于钱,父母对我只字未提,只和我说,让我好好读书,钱有的是办法。也许在父母眼里,我还是个孩子,他们觉得不说,孩子就不会知道。其实,我知道。我知道父母所谓的有的是办法,就是不要脸皮的去借。亲戚朋友,街坊邻居,所有能求的人都求了,终于借够了高中三年的学费和些许生活费。我捧着沉甸甸的银行卡,挂着泪,离开了家。

我选择的大城市,满城披着绿色,一片湖水闻名天下。它不像北京上海那么繁华,不似重庆成都节奏缓慢。它比工业城市更加注重休闲,比经济政治城市节奏稍缓,是养身和拼搏合二为一的城市。我喜欢这座城市,想要在这座城市成家立业。

当我满怀信心,甚至有些骄傲的来到十四中,等待我的,就是信心的覆灭。这里高手如云,我在这里只能算一个勉强跟上学习进度的人。加上我来自小乡村,浓重的口音和破旧过时的衣服,始终让我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我内心清楚,口音和衣服不过是借口而已,打垮我的,不是这些,而是成绩。

父母的期望,自己的誓言,推着我前进。成绩不如别人,我就加倍努力,充分利用课余时间。老师和同学们对我的印象十分统一,就是一个不愿交流的好学男孩。功夫确实不负有心人,我的成绩渐渐赶了上去。然而丑小鸭之所以能变成天鹅,只是因为它本就是天鹅生下的宝宝。天赋这东西,谁也说不清道不明。我遇到了瓶颈,无论我怎么努力,我的成绩始终在班级十二名左右徘徊。我和自己较着劲,越学越自卑,越学越觉得自己愧对父母挨家挨户看人脸色借来的每一分钱。父母的期望,自己的誓言渐渐变成了压力,压得我喘不过气。

除了学习,我最重要的任务便是养活自己。学费是要存着的,生活费只能靠自己挣。城市里的一切都比村子里贵。租房,吃饭,交通,生活用品,无论哪一样,都需要钱。来到这座城市不久,借来的生活费就花得差不多了。自尊与亲情使我不愿问父母要钱,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份卖早餐的工作。早餐店的老板娘人真的很好,她是我在这座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中遇到的第一位贵人。她很照顾我,帮我介绍更便宜的房子,供我三餐,还会给我钱,于我而言这是极大的恩惠。毕竟,我只是一个高中还没毕业的孩子。

老板娘有个儿子,不爱学习,成绩极差,每天的爱好便是游手好闲。老板娘每次见到她儿子,就要数落一番,经常动嘴动手,来个棍棒教育。我总是老板娘口中与她儿子对比的正面教材。导致一开始我和霁泽的关系十分紧张。某个周日,霁泽回家,与老板娘大吵一架。老板娘没能控制住自己,大声吼道:“你看看阿然,要是阿然是我孩子多好,你这个不争气的不孝子。”霁泽恶狠狠地瞪着我,约我上了天台。

和霁泽打架,意料之中。我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也恨霁泽的不珍惜,打架,是最好的发泄。不过我们因此成为了最好的朋友,确在我意料之外。也许,男孩之间,没有什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架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应该是,还需要再打一架吧。

我只看见霁泽的母亲每日凌晨起床,一刻不停地做着早餐,辛辛苦苦供他上学。我只看见霁泽经常翘课,不好好学习,一有空就看电视剧,听流行歌,不学无术。却不知道,霁泽的梦不在于考上好的大学。霁泽是有梦想的,他的梦想是做一名演员。他很清楚自己不是学习的料,也曾一度迷茫自己未来的路。直到他在电视上看见阿尔帕西诺的电影。从那以后,霁泽就有了梦,一个做演员的梦。

老板娘自然是不会同意的,在老人家心里,成绩才是唯一的出路。那是是非非的娱乐圈,不过是人茶余饭后闲得无聊嚼的舌根,再红也不过是个戏子,是下等人。而那些成绩好的人,将来就能考上名牌大学,名牌大学毕业,就能找个好工作,找到了好工作,就能衣食无忧,为家族争光。无论霁泽怎么解释,老板娘依旧觉得她儿子死性不改,不务正业,是个不孝子。亲人的不理解,反让霁泽更加坚定自己的梦想。我看见的,就是霁泽努力朝着演员这个目标前进的冰山一角。

自从我们无话不谈后,霁泽每次都会和我分享他的跑龙套经历,而我就只是听着。听着霁泽讲剧组里的事情,听着霁泽讲他遇到的人,就这么听着,我的心情就莫名其妙地放松下来。高二的暑假来临,霁泽死皮赖脸地求着准备了整套暑假学习计划的我,要我代替他朋友,帮忙跑个剧组的龙套。我自是不肯,奈何霁泽的演技真心走心,至少在我这里是走心的。我拗不过他,却不知自己踏出了自己人生事业梦想的第一步。

第一次进剧组,第一次看见这么多人围着一件事情合作无间,第一次见人刚为了工作大声吵架,差点动起手来,饭桌上却立马换了嘴脸,称兄道弟,把酒言欢,第一次看见群演吃饭都和抢劫似的,第一次近距离看见大红大紫的明星,很多的第一次,冲击着我。

霁泽虽然是个跑龙套的,但在剧组混得不错,已经属于那种有一定台词量的龙套。组里的群演都叫他一声霁哥。霁泽带着我演了三天,一开始我不以为然。到了第三天,我们的龙套戏份杀青,霁泽让我陪他去别的剧组观摩。就是这场视觉盛宴,彻底改变了我,我开始着迷于演戏。

从那天开始,我的人生计划全部改变,我找到了能为之奋斗一生的梦想,我的生活被分割成三大块。早上在早餐店帮老板娘打工,白天上课学习,晚上借霁泽偷偷珍藏的奥斯卡电影,看别人演戏。到了双休日,寒暑假,就和霁泽一起去蹲点,或者等着霁泽给我介绍关于演戏的工作。这些,成为了我高中生活的全部。

霁泽是我遇到的第二个贵人,他让我找到了梦想,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业。为了提升自己的演技,我开始疯狂模仿获得过最佳表演奖的所有我所知道的演员,看他们的访谈,看他们的电影,我乐在其中,除了导致老板娘家中电费飙升这件事。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高考。霁泽放弃了高考,选择拿了高中毕业证,而后专心他的剧组生活。我参加了高考,成绩不错,却在填报志愿时犹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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