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老爷夫人找本王妃有何事？”戚素素目光凉凉地看向面前这个二度来到王府的管事，表现得很是冷淡。
以前在戚家时，管事或许敢怠慢这位大小姐，但现在，他恭恭敬敬地垂下头道：“老爷和夫人很是想念王妃，希望王妃能回娘家与他们一叙。”
见戚素素一脸的嘲讽，管事估计也知道这话没人相信，很快加了一句，“另外，老爷说还另有一件要事要与王妃相商，若是一旦事成，对王妃也有好处的。”
这说辞，和丫鬟紫苑说得相差无几。
只是，对她有好处？呵呵，她怎么听着这么假呢。
戚伯翰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她能越早去越好，但戚素素能惯他们这臭毛病？想让她去她就去，她是挥之则来的小狗吗？美不死他们。
戚素素直接打发了管事，只道明日会抽个时间过去，具体是什么时候，让戚家的人慢慢等去吧。
姬无天回府后得知戚素素的决定，并没有说什么，甚至在了解到她只是稍微耍一下戚家，却不打算和他们浪费太多时间，明早吃过饭稍作休息就准备跑一趟时，还很恶趣味地做下某个决定。
以至于第二天一早戚素素睡醒了之后不但没能按时起床，反而被故意展现魅力的姬无天勾得差点化身女色魔，主动投怀送抱。
等两个人闹腾完了，戚素素也多多少少被姬无天沾了点便宜后，再看时间，哦，巳时都快过了，临近午时了。
她总不好赶着饭点过去吧？得，先吃了饭再说吧。
戚素素隐约猜到了姬无天忽然躁动的原因，也没说什么，顺势慢悠悠地吃饭，换衣服，然后领着南星和青黛前往戚家。
戚家。
脸色难看的谢安如忍不住地对同样脸色发黑的戚伯翰抱怨，“你看看你这大女儿，果真是当了王妃架子也大了，竟然让当长辈的等她大半天！”
戚伯翰心里也不高兴，但上一次煜王的警告还历历在目，这一次他们也是要找锦玉帮忙，便是真被落了面子又能如何？
“为了雅儿，且忍着吧，等会儿便是她来了，也不要说不该说的话。”
谢安如一脸憋屈，“不用你说我也清楚。”要不是为了雅儿，她哪里愿意再见那个变化大到让她心中不安的死丫头。
“老爷，夫人，煜王妃来了。”
当听见下人汇报之时，夫妻二人松了口气的同时精神为之一振，对视一眼后默契地整理了一下脸色。
因此，当戚素素来到厅内见到二人时，很意外，等了自己大半天，竟然都没黑脸？
她越发笃定，这两个人找自己的事必定不小！
就是不知道哪儿来的自信，自己一定会帮他们？凭他们脸皮足够厚吗？
厅内除了戚伯翰和谢安如之外并没有戚家的其他人，上一次的经验告诉他们，人多了不但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反而会拖他们的后腿。
再者，谢安如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虽说符合条件的，整个戚家就只有她的女儿戚锦雅一个，仍然保不齐其他几房姨娘不从中作梗，动其他乱七八糟的心思，所以还是他们单独见戚锦玉最好。
戚素素见了他们也没特意叫人，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南星和青黛一个巍然不动守在她旁边充当女护卫，另一个则是帮忙倒茶水，末了还要嫌弃一下茶的味道不够香。
戚伯翰：“！”
谢安如：“！”
好在二人都知道正事要紧，没揪着这点小问题不放，让府上的下人们退下后，目光幽幽地看向两个丫鬟，暗示戚素素让她们也都退下。
戚素素……无动于衷。
戚伯翰被戚锦玉这硬气的态度气得不行，却只能忍住，对谢安如使了个眼色，让她和戚素素说。
谢安如完全没有要和戚素素寒暄说废话的意思，她怕这一次煜王爷又不知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碍了他们的好事，直接开口说：“你应当听说了最近宫里要准备选秀的事吧。”
戚素素：“嗯哼。”
谢安如深吸一口气，假装没发现她漫不经心的态度，继续说：“不瞒你说，雅儿也参加了选秀。”
这回戚素素倒是微微挑了下眉头。
上一次这厮还想把人塞到王府去，才多久的功夫就调转目标，盯上皇帝了？
不过倒也是，姬无天再权势滔天，终究只是王爷，不是帝王。
谢安如观察着戚素素的表情变化，摸不清她对此到底是什么想法。
“我也知道，你肯定不会同意让雅儿进煜王府，所以雅儿在我的劝慰之下已经打消了念头，日后你都不必担心她会抢走了你的荣宠。”
戚素素差点笑出了声来，抢她的荣宠？先不说她有没有那玩意儿，怎么听谢安如的意思好像是戚锦雅只要进了王府，必定会把她的风头都抢了？就之前见过的那个冲动脑残的小丫头片子？都不用她做什么，后院剩下那几个侍妾就够戚锦雅折腾的了。
“正好宫中传出要选秀的消息，雅儿又确实到了该婚配的年纪，嫁给哪家的都不如入宫成为皇上的人更能给家族带来荣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所以，这和本王妃有何关系？”你们乐意把闺女送去皇宫给皇帝当小妾，还觉得这是无上荣耀，那是你们的事，这种事还非要向别人汇报？
谢安如表情一噎，见她听不懂自己的意思，干脆把话摊开来，“你和雅儿在出嫁之前关系不太好，一旦雅儿入宫成了皇上的嫔妃，便会压你一头，所以……”万一你从中作梗怎么办？
戚素素眨了眨眼睛，可算是明白这女人想表达什么了，随即差点没爆笑出声。
哎呦我去，这特么真是想太多，还压她一头？怎么不狂死那死丫头片子呢？
“我说戚夫人，你怕不是搞错了什么。”戚素素目光中满是嘲弄，“就算入了宫成为秀女，也仅仅只是秀女，想压我一头？整个后宫中能和我平起平坐甚至品级比我高的，除了太后，皇后，就只有卫贵妃一人。”
戚锦雅一个毛都没长齐的丫头，谁给她的勇气能和贵妃以上的人相提并论？
谢安如差点没被她直白又打脸的话气得当场暴毙，戚伯翰也明显听不下去了，恼怒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妹妹！以我戚家的家世背景，一入宫得个美人，甚至婕妤的分位都是大有可能的，若是日后能得个一儿半女，分位也可期。”
戚素素看戚伯翰的眼神很冷淡，“和我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如此自信，尽管把戚锦雅送去就是了，何必叫我过来？”
戚伯翰知道自己这个长女对戚家，对他们多有怨言，干脆不和她绕弯子，板着脸道：“叫你来是希望你不要从中作梗，阻了雅儿入宫的路，你们好歹姐妹一场，你也希望她能有个好归宿吧。”
戚素素心想，要是她说‘并不想’，戚伯翰会不会直接爆血管。
想想还是算了。
她一上门，戚伯翰就爆血管，外头指不定怎么黑她呢。
说来这事儿也怪有意思的，别人家有她这样的路子肯定都是希望能多帮帮忙，尽量让入宫的秀女争取到更高的分位，占据先手优势，到了戚家，却反过来成了希望她别搞事，让戚锦雅直接被刷下来。
“听说你和皇后关系不错，如果可以，在皇后面前帮雅儿多说两句好话。”谢安如见缝插针补充了一句，“若是能直接封嫔封妃就再好不过了。”
戚素素冷漠脸，啊，来了来了，果然还是想让她帮忙的啊。
还直接封嫔封妃，你咋不上天呢？
大殷的皇帝姬无夜虽然女人不少，但实际上真正拥有妃位的，目前还活着的，就只有四妃中的三个，其余最高只有嫔，还是据说从姬无夜还是太子时就跟在他身边的女人。
戚素素将这话一说，谢安如直接脱口说：“那不是四妃之位还空着一个吗，清妃早就没了，正好雅儿给填补上。”
戚素素冷哼：“你有胆把这话去当着人三皇子的面说啊。”
谢安如表情顿时僵住。
“就算清妃亡故，那也是追封了四妃的，还给皇上生了三皇子，你认为戚锦雅能取而代之？”简直痴人说梦。
“再说了。”戚素素歪头看了眼谢安如，扯唇，“我凭什么要帮她说好话呢？对我有什么好处？”
谢安如眉头一跳，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咬牙道：“你想要什么好处？只要不太过分……”
戚素素嗤笑，什么叫不太过分？你自己定的标准吗？
求人还这种态度，果然是当戚家的夫人当久了，都不知道正确的低头的姿态了。
不过……戚素素眼眸微微一闪，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其实如果戚伯翰和谢安如不特意找她说戚锦雅的事，便是回头她知道了，也不屑特意找戚锦雅的麻烦。
以后对方混得好与坏，都是她自己的事。
若是戚锦雅当真能凭自己的实力爬到妃位，她还算佩服她！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若是我还不松口，未免显得太不近人情，那就这样好了，只要你们还给我一样东西，我便答应不找戚锦雅的麻烦，否则……只需我和皇后说一声戚锦雅的品性如何低劣，不堪造就，恐怕她有再好的家世，为了不让宫中日后不得安生，皇后也有法子让她彻底绝了入宫的可能。”
“你不能这么做！”谢安如急道。
戚素素气定神闲道：“那就将我要的东西还给我。”
戚伯翰皱眉问：“你要何物？”
戚素素：“我母亲当年留下来的嫁妆。”
谢安如脸色大变，脱口而出：“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