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璐无功而返，对着案台上摆放着的香露发呆，默默地给自己打起，可是连着五六日过去，依旧是无人来买自己的香露。
这日秦璐蹲在摊位前，整理香露的时候见得一个穿着布衣的妇人走了过来，妇人看了看香露，“怎么卖？”
“十五文。”秦璐说道。
闻言妇人顿时拉下了脸，将香露往摊子上一丢，“什么破玩意儿，居然卖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呢？”
秦璐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妇人离开，低头看着香露，她叹了口气，将歪倒的香露扶正，十五文实在是没什么赚头，她总不能亏本吧？
不多时那个妇人再一次从摊位前走过，秦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大姐有所不知，我这香露都是从秦家香坊取来的，都是上等好货，实在是不能便宜了。”
妇人一听顿时眼睛就亮了，跑过去挑挑拣拣选了几瓶香露，离开的时候还说会给秦璐介绍生意来，秦璐乐呵呵地应下，目送妇人离开。
借着秦家香坊的名，秦璐的生意有所好转，她看着慢慢鼓起来的钱袋子，心情愉悦，哼着曲儿，觉得灰蒙蒙的天空都是一抹亮色。
就在她心情大好的时候，有一群男人来到了她的摊位面前，“听说这些香露都是秦家香坊的东西？”
秦璐连连点头应下，抬头发现对方居然是当日的地痞无赖，她顿时拉下了脸，那些人也认出了秦璐，掀翻了摊位还想动手打她，她落荒而逃，借着对方不清楚这边的地形，很快就甩开了那群人。
她靠在墙壁上喘息着，头上的发带已经不知何时不见了，她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伸手想要看看自己今日都挣了多少银子，却摸了个空。
她猛地站起身来，找遍了全身也没找到钱袋，思及刚才一路狂奔的情景，秦璐觉得钱袋子应该是无意之中掉了，她想要回去找寻，没走两步就听见了地痞的声音，她只能重新躲起来。
缩在干柴后面，秦璐看着地痞说笑着离开，为首的人手中甩着一个钱袋，她瞪大了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
待得那些人彻底走远之后，她才颓然的坐在了地上，愣了半晌后抱着膝盖大哭了起来，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委屈过。
这边地痞们找到了秦霖苓，将在城西遇到秦璐的事情告知，秦霖苓冷笑了一声，“她还当真是冥顽不灵，都已经是过街老鼠了，还敢出现。”
“小姐，你打算怎么办？”丫鬟询问道。
秦霖苓眯着眼睛思量半晌，心中走了主意，起身带着丫鬟直接找到了秦璐暂住的地方，不过秦璐并不在院子里，秦霖苓只看到了正在提水的林姨娘。
她推开门走进去，抱着胳膊笑着说道：“哟，这不是林姨娘吗？怎么现在也做起这些粗活来了？”
林姨娘放下手中的水桶，皱着眉头不悦地看着秦霖苓，秦霖苓毫不在意，走过去一脚踹倒了水桶，“以前在林家高高在上，在秦家也把自己当做得宠的人，如今却在这里干活，心里不好受吧？”
“哈哈哈，不过不好受也没有办法，秦璐回不去秦家，你也回不去秦家，以后你和秦璐只能活得卑微低下，受人眼色被人奚落，还不能还口。”
“你不要太过分。”林姨娘脸色铁青，咬着牙关看着一身荣华的秦霖苓。
秦霖苓伸手抚了抚鬓角，打量了一圈这个狭窄的院子，啧了一声，“在这样的地方不好受吧？”
林姨娘不说话，冷哼一声别头看向旁边，秦霖苓眯了眯眼睛，走过去抓住了林姨娘的手，“你都到了这样的田地，还有什么资格对我这样？真以为自己还是秦府的林姨娘吗？我呸，现在你什么都不是。”
秦霖苓甩开了林姨娘的手，对旁边的人说道：“给我砸。”
“不行，你不能这样。”林姨娘尖叫着吼道。
秦霖苓推开了林姨娘，林姨娘脚下不稳跌坐在了地上，只能看着那些人将院子里的东西都砸掉，离开的时候，秦霖苓还讽刺了林姨娘几句。
这厢秦璐整理好了心情，擦干了眼泪回到院子，就看到林姨娘坐在地上，满地狼藉实在是触目惊心。
她愣在原地，过了半晌才过去将林姨娘扶了起来，林姨娘简单的将发生了什么告诉秦璐，秦璐无能为力只能劝慰，之后因为银两所剩无几忙碌起来，却不曾发现林姨娘脸色越来越差。
秦璐捏着香露从一家铺子走出来，掌柜诋毁香露的话还在耳边挥之不去，她吐了口气打算去别家看看，刚走没两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秦小姐可愿给我一点儿时间，我们聊聊？”男子说道，
秦璐微微蹙眉，思量片刻跟着男子去到了旁边的茶楼，男子开门见山，只言自己看中了秦璐的调香技法，想要秦璐替自己仿一味香。
“我自愿做自己的香，并不想去仿香。”秦璐只言说出不屑做这样的事情。
男子笑着说道：“我知道秦小姐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可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找你。”
“我也不瞒着你，其实我想要让你仿的这一味香是家中一个长辈生前调制出来的，奈何长辈逝世多年，方子早已不知所踪，香露所剩无几，我娘用惯了这一味香，如果不能调制出一模一样的香露，我怕她会难过。”说着男子低头默默抹眼泪。
秦璐张了张嘴，愣是再说不出拒绝的话来，思量片刻应下，“既是如此，那么我便试一试吧。”
男子大喜，将香露递给她，还取出了十两银子，“我知秦小姐如今不太好过，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等还原了方子，我定是有重金答谢。”
秦璐捏着香露回到了院子，见得林姨娘闷闷不乐的坐在屋檐下也没有停留，回到房中拔出塞子，低头嗅了嗅香露，扑鼻而来的浓香让她不由蹙眉。
她静下心来，闭上眼睛感受着香味，闻到后面鼻子酸涩，她也没能分清楚几种原料，只能将自己辨别出来的原料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