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杀人不犯法,白小羽大概早死在白尘刀子眼下。
次日清晨七点钟准时,白尘压低了鸭舌帽,走进了雄市的杨家。
可以说白尘是踩着点来的,因为昨日傅南亦跟她说过,今早七点钟是杨董事长的追悼会,家中无人,并且连平日守家的一条中华田园犬都被差遣回老家了。
不过世事无常,大概白尘也想不到,她前脚跟进杨家,后脚出现了个陌生人。
“你是谁?”来人是个学生,穿着某高校的校服,扎着麻花辫,看上去青春靓丽且天真无邪,但实际上,她心事重重,城府极深。
“你是小偷?”女孩心思重,但令人赞赏的还是那处变不惊的心态。
她居然以为她是小偷,并且不慌张。白尘挑了挑眉,不动神色的打量起了女孩。
“杨甜棠?”白尘目光落在女孩校牌上,念出了女孩的名字。
“你是杨家的养女?噢不,杨家可没对外说有养女,所以你是杨董事长的亲戚?”女孩被识破了身份,抓着衣角,面容莫名一慌,白尘审视着她,发现眼前的女孩很古怪。
她目光闪烁不定,背着手,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引起了白尘的注意。
“我是杨小姐请来的客人,准确来说,是侦探,我姓白。”白尘难得大方一次介绍了自己身份。
可不介绍还好,一介绍就受到了明晃晃的嘲讽。
“侦探,呵呵。你还以为演电视剧啊。”杨甜棠也是个怪人,她冷嘲热讽一句,随后就撒腿往屋外跑。
速度之快,犹如身后追着恶鬼讨命。
白尘目中黯淡下来,她盯着杨甜棠离去的背影深思不定,这个女孩到底要来做什么?她刚刚手里藏着的白罐子又是装着什么。
她走近方才杨甜棠所站的位置,看到那一桶‘不明物’,其实不过是一桶干净的自来水而已。
眉头轻拧,她倒是想不明白,一桶水而已,杨甜棠那么慌张做什么?
难不成,这桶水大有文章?一想到这儿,白尘就果断的伸手,舀起一手的水。
冰凉的水划过指尖,随后白尘像个变态一样,趴在桶边缘闻了又闻,但并没有发觉哪儿不对劲。
“你在这儿做什么?”身后冷不丁的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白尘身子一怔,显然被惊吓到了。
刚走一个陌生的女孩,如今又来一个陌生的女人?
白尘皱起眉头,头一次深度怀疑起了傅南亦,不是说今日杨家没人,让她放心的来调查吗?
“我是警局的人。”白尘想起来时拿的警察证件,就打算展出给那人看时,女人却摆手说,“不用了,我对你是谁不在乎,但我希望你尽快离开。”
“噢,为何?”几乎是条件反射,白尘问出这句话时,都有些懊恼。
这人想让自己走,太多理由可以说了。
“今天是我大哥的追悼会,我不希望你们警察把我杨家搞得乌烟瘴气的。”女人很激动,她越是激动,她尖锐的声音就越是像个疯婆子。
“乌烟瘴气,我们警方?”白尘像是听见天大的笑话,咧嘴一笑,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你该去问问杨大小姐的,是她报的案,我们出的警。”白尘振振有词,女人面露难色,她不过是想要赶走眼前这个人罢了,可她却非是赖着不走。
“你叫什么名字,我倒是好奇,你这女警到底听不听的懂人话。我说了,这是我们杨家家务事,不劳你们民警费心了。”女人有些恼羞成怒,不过好在,白尘一向不看人脸色做事。
“好说,你只需要让杨小姐去警局销案,销了案,我们绝不干扰你……杨家的家务事。”白尘做了个请的手势,女人气得要死,踩着高跟,噔噔离去。
目送女人离开,白尘嘴角讥笑,独自上了二楼。
据说,杨董事长临死前的一个晚上,一直独自待在二楼。
真是有趣,应该上去看看。
其实命案的发生应该在杨家集团总公司的会议室,因为那天,杨董事长是走着进去,横着出来的。
不过最惊奇的一点是,杨董事长的尸检书上,死亡时间却是在会议开始的一个小时前。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暴毙在家中的董事长,如何在一个小时后,众目睽睽之下的去参加了会议?难不成,这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诈尸了一回?
想想真是刺激!
白尘上了二楼,为了方便也为了保留所有的线索,她戴上白手套和脚套,然后再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
屋内很宽敞也很干净,地板光亮到几乎能照镜子。不得不说,有钱人就是好,这请来的保姆,都把地当成了镜子擦。
“假设,杨董事长死亡时间在会议的一个小时前,那,谁在假冒杨董事长?”
白尘嘀咕一句,随后立马着手工作。她的时间不多,短短追悼会结束的时候,她就该离开。
她先是从干净整洁的办公桌上开始摸索,直到无果,她就开始将目光扫描到了茶几上。
茶几上只有一本财经书和一个杯子。白尘走过去拿起杯子左看右看,也没发现哪儿不对,因为杯子里头空荡荡,没有任何东西,就像是摆设一般,被主人家放在这儿。
“杨甜棠提个桶,杨董事长的妹妹,不让查……”白尘蹲在地上,拧着眉头嘀咕,细想种种,看似正常实则可疑。
杨甜棠这个人,是杨家的亲戚,可她却在杨董事长追悼会的时候,出现在这儿?按照常人的想法,都该有问题。可是,那桶水明明没有问题。
思索半响,白尘灵机一动,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调虎离山!”
白尘惊呼,摘掉白手套,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快速输入号码拨了出去。
机械女音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电话迟迟没有人接通。
不得已,白尘挂了电话,给白小羽打了过去。幸好,他接的倒是快。
“喂,白尘你找我干嘛?”电话那头传来白小羽吊儿郎当的声音,白尘咬着唇角,直接就让傅南亦接电话。
“我去,你这也太不厚道了吧,见色忘义啊。”直到傅南亦接过电话时,白尘还听见了白小羽不满的嚷嚷声。
“喂,是我。”傅南亦接过电话。
“守着会议室,务必不能让任何人进,有人要毁灭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