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静如水的夜色中,一阵汽车嗡鸣声在白家院子里响起。
不一会儿,白修远冷着脸踏进了客厅,吴妈连忙笑着上前。
“老爷您回来啦!”
说着伸手要去接过他的外套,白修远避开她,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就开始大发雷霆的砸东西。
玄关处客的花瓶、多宝阁上的古董摆件、茶几上的水果,通通被他砸了个干净。
“我白修远果然是养了个好儿子!好儿子啊!”
“大庭广众的在新闻发布会上就敢跟我对着干,居然为了个女人跑了!私奔,私奔去法国!把我们白氏的脸都丢光了!”
“真是好样的!好样的!”
白修远怒火滔天的大吼着,后面进来的白若羽、龙和彦一进屋就看见了他大吼着砸东西的样子。
“父亲……”白若羽皱起眉头,正要上前去劝。
龙和彦立马伸手拉住妻子,“若羽,现在不要过去!”
岳父正在气头上,他怕他会不小心伤到若羽,伤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白若羽低头看看自己六个月的大肚子,止住了步子,站在原地。
等到客厅里能砸的东西都砸完了,佣人们进来开始小心翼翼的收拾一地的碎片狼藉,白修远的怒火好像也终于发完了,落寞垂首坐在沙发上。
白若羽远远的看到他的两鬓又多了些白发,儿时能扛她在肩上的笔直脊背竟有了些佝偻,父亲好像一瞬间老了十岁。
白若羽扶着大肚子,慢慢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伸手搭在父亲的大掌上。
轻轻喊道,“父亲!”
白修远有些痛苦的抬起头,看向女儿,“你说若辰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那样的场合当着无数的镜头、无数的记者和我表现不和,然后抛下我、抛下白氏、甚至是整个家族毅然决然的走掉?”
“哎!”白若羽轻轻叹了口气,“父亲,或许你不应该把若辰逼的太急了!”
“我把他逼太急?!”白修远隐隐的又有些炸毛,“我看是他被那个女人迷昏了头!当初你就不该找他回来,让他在外面,省得现在大庭广众的又跑一次,还私奔!我的一张老脸都被他给丢光了!”
“和彦,你也是!当时怎么不在机场把那死小子给我拦住!”白修远说着又把怒火转向一旁的女婿。
龙和彦默默低了低头,“对不起!父亲!”
白修远无力叹息一声,好一会儿,自言自语道,“哼!我让人把他所有的信用卡停都掉,没了钱,我看他能在法国待多久!”
白若羽坐在旁边,看向父亲欲言又止,终于她什么都没说。
回家的路上。
龙和彦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刚才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没告诉父亲?”
“咦!”白若羽一脸笑容,凑近他,俏皮道,“被你看出来了!怎么看出来的?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看你刚才欲言又止的,而且如果若辰真正去了法国不回来,你肯定不可能这么淡定!”
龙和彦有理有据的说完,忽然伸了一手抚上她的肚子,一本正经道,“谁说这肚子里有蛔虫!现在里面只有我们的女儿!”
“讨厌!”白若羽娇嗔一声双手抚上高耸的腹部,爱怜的抚摸着肚子。
好一会儿,才抬头,幽幽的说道,“若辰说了他会回来的!大概他只是想要以出走的方式来逼父亲同意他和幺幺的婚事!所以我即使知道他肯定会回来,但是却不能告诉父亲!因为告诉了父亲,若辰的计策就要功亏一篑了!”
这是她现在唯一能替若辰做的了!也不知道若辰和幺幺在法国怎么样了……
金碧辉煌的法国凡尔赛宫,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换装舞会。
一切仿佛穿越回到鼎盛的17世纪,所有人都身穿着精美奢华的巴洛克风格礼服。女宾们带着夸张的假发,涂抹胭脂,化妆成为美丽的公主,男宾们带着帽子,腰间悬挂佩剑,或装扮成骑士、或装扮成王子。
陶幺幺和白若辰也在众多宾客里参加了舞会。他们分开站进男宾、女宾各自的队伍里,被一条长长的屏风阻隔开来。
等到舞会的音乐终于缓缓响起,搁在中央的屏风慢慢被拉开。
白若辰慢慢看到了面前站着的陶幺幺,她穿着一身粉色的繁复礼服,裙摆上缀满花朵,棕色卷发,衬得她像个可爱的小公主。
陶幺幺也看着眼前的白若辰,皮鞋、长筒袜、燕尾服,他帅气而优雅,一双眼认真看着她,轻轻冲她伸出大掌,然后一条长腿退后,轻轻一福。
“MayI?”
“Mypleasure!”
陶幺幺轻轻点头,一只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一手拎起裙摆,垫着脚尖轻轻一福,就被白若辰带着开始起舞。
她繁复的裙摆在他身侧慢慢漾开,像绽放的花朵,她也像只飞舞的蝴蝶一样在他身边旋转。
他的大掌抓着她的小手,微微一用力,她又回到了他的怀抱里。
他的大掌搂住她的腰肢,将脸贴近她的脸,轻轻低语呢喃,“今天的你真美!”
“我早就想要这样抱着你跳舞了!”
他说完,陶幺幺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类似美丽而满足的喟叹。
她顿时露出了甜蜜的微笑,“这还不容易!”
白若辰却不赞同,“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舞会上跳舞!”
“去年那次舞会,傅景琛回来了,我远远的看到你和他在舞池里跳舞,你在他身侧轻盈的转圈,你仰着头脸上满是开心的笑容……”
当时的他简直嫉妒到发狂!
却还不等他说完,陶幺幺发觉他语气里的不对味儿,连忙出其不意,踮起脚吻在他的唇上,大胆的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以后我只跟你跳舞!你不许吃醋了!”
白若辰被她吻了,嘴边也露出甜蜜的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慢慢转圈,“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我是公主殿下?那你是什么?王子殿下吗?”
“不!”白若辰嘴边的笑越发迷人,“我是骑士!只是你一个人的骑士!”
“呵呵……”陶幺幺笑了,清甜的笑容响彻白若辰的耳边。
很快舞蹈结束,舞会进入下一个环节。
是小有趣味的抢凳子游戏,在17世纪的贵族舞会里很常见的一种小游戏。
游戏将一对年轻男女分作一组,在他们面前放一张椅子,他们围着椅子走,直到口令喊停,率先坐到椅子上的人算赢!
这项游戏很简单,却因为增加了当时贵族阶层年轻男女的接触、增进了感情,而在舞会上广泛运用。
陶幺幺白若辰也参加了这项游戏,两人围着一张椅子走着,每次主持人喊停的时候,白若辰都眼疾手快率先坐到凳子上。
好几次,因为他就比陶幺幺快了几秒的差别,而让陶幺幺避之不及直接坐到了他的腿上,被他抱了个满怀。
他大庭广众之下牢牢抱着她眼睛、深情地看着她,愣像舍不得松手一样,每次都是她羞的去推他,他才肯松开她。
抢凳子游戏结束,又进行了一些有趣的项目,深夜时分舞会终于结束。
陶幺幺玩的累了,脱掉脚上的高跟鞋,也不愿意自己走路回酒店。
白若辰拿起她的鞋子,弯腰要背她回去,陶幺幺却不依。
有些任性道,“不要用背的!我今天是公主,也要你公主抱抱着我回去!”
“好好好!”白若辰完全一副宠溺的样子,让她抱着自己的鞋,他抱着她,一路把她抱回到酒店。
白若辰抱着她走到房间门口,一手掏出房卡开了门,抱着她进去,回脚一钩将门关上。
白若辰弯腰,重重的将调皮的陶幺幺放到床上,她的身子深深的陷进柔软的床铺里,抱着他脖子的双臂却并没有松开。
他被拉的更加凑近她的脸蛋,他看到她一颤一颤的睫毛,她脸上俏皮的笑,她红彤彤的嘴唇。
他轻轻的俯身吻了上去,她也探起身回吻着他,一切水到渠成。
等到一切平息下来,白若辰抱着她清洗干净,又抱着她躺回到床上。
陶幺幺被他从身后抱着,忽然有感而发的说道,“真希望,我们永远都能这样!”
简单平凡,岁月静好!
白若辰轻轻理着她的发丝,吻了吻她的头发,“会是这样的!”
“若辰,我们真的就这样私奔了,不回去了吗?”
“那你喜欢我们现在在法国的生活吗?”
“当然喜欢!”陶幺幺想也不想的回答。
只是他们一走了之,白修远会不会很生气?白氏怎么办?白氏几万的员工怎么办?
她好像不能够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而这么自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