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两个身着丫鬟服饰的倩丽身影偷偷摸摸猫着腰,溜到了一向守卫森严的上朱门。
“啊——唔……”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叫唤什么?”女子拉下脸上的面纱,细长的远山黛称着桃花眼,朱唇娇嫩,脸颊由于惊吓微微泛红。女子走到甘棠身后,无奈地揪下她被宫墙勾起的衣裙。
“主子,咱们就堂堂正正的从走上朱门走出去呗。左右咱们也无人认识,一出去就说咱们是云妃娘娘吩咐出宫办事,再拿出腰牌一瞧不就放咱们出去了?”
苏唯颜一惊,“你个小丫头,怎么不早些说?腰牌呐?”说完便在甘棠胸前摸索起来。
“您……您干什么?”甘棠不禁红了脸颊,“您的腰牌自是在您身上才是啊。”
苏唯颜这才住手,挑眉色眯眯地看着她,“丫头手感不错。”甘棠无奈她怎么摊上这么个主子。
“站住!什么人?”
“两位大哥……我们是云妃娘娘身边的丫鬟,此刻出宫是为娘娘……”
“噫,这是腰牌,快放我们过去。”猫着腰的苏唯颜一脸诧异抬头看向甘棠,甘棠正将手上的腰牌扔了过去。
侍卫接在手里仔细端详着,放下了对着她们的长矛,换了一副恭敬的嘴脸,将腰牌递回,“天色已晚,姐姐们外出可要小心些。”
苏唯颜接过腰牌,甘棠拉着她就走。
“你这丫头啊,真真是将狗仗人势表现地淋漓尽致。”苏唯颜轻笑。
出了上朱门便是京城,这是个拥有着两个极端的地方,真真是不啻云泥。
“主子,那边有家客栈,咱们去歇歇脚吧。”苏唯颜看着甘棠的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也好。”
“客官打尖儿还是住店?”店小二出来引甘棠。
甘棠问小二要了一间上房,又吩咐上些好菜再要了一盆热水,折回去接了掩着面的苏唯颜,引着她进了上厢房。待二人用完晚膳收拾好后,苏唯颜拉着甘棠一起在床上躺下,“小丫头如今是出落的是越发机灵了。”
“奴婢若不仔细着机灵点,主子刚好趁着这个机会不要奴婢了,奴婢还能找谁哭去?”
苏唯颜被她逗乐,心里又开始想着那个已然有两个月不曾见过的男人了。有些人是不能想的,想起来心里便会有些隐隐作痛。瞧着甘棠已安然入睡,又想着明日还要赶路,便也合眼睡下。
翌日,甘棠打了水来,见苏唯颜睡得正香,面容姣好,像极了个瓷娃娃。
“主子,已然辰时了。”甘棠上前轻摇她,她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一觉睡到辰时真是惬意啊。甘棠伺候她洗漱,给她绾了惊鸿髻,将后脑勺的长发自然披在身后,插上平日里都会用的和玉木兰簪以及蝴蝶步摇。
扶着苏唯颜去用早膳,甘棠在一旁收拾行装,“主子可想好了往那边走?”
“这是自然,咱们往北边去瞧瞧萧宫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甘棠已有两个月不曾看见苏唯颜笑得如此开怀了,便背好了包袱扶着苏唯颜下楼。
京城果然是富甲一方,许是这城里有着大多数的王亲国戚的缘故。城里相当热闹,街上叫买的小调络绎不绝,杂技杂耍的技艺超强,甘棠像是个初识新鲜事物的小丫头,各个摊子撞一撞,最终是站在一个首饰摊前走不动道了。
苏唯颜走上前去,摸摸甘棠的小脑袋,“喜欢么?”甘棠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直点头。
“老板,给我拿个这个,再拿个那个。”苏唯颜指着两对绒花,递了一两银子给摊主,不顾摊主冲她喊着银钱太多,带着甘棠离了摊子,给她戴上,“甚是好看。”
“奴婢谢过主子。”
苏唯颜伸出手摸了摸甘棠的小脑袋,见前头众人围起个圈,也想去凑凑热闹,探个脑袋瞧见了一个身着孝服的女子,身旁赫然立着一块“卖身葬母”的牌匾,原以为是个穷苦人家,没的银钱安葬母亲,本想做个好事,出了钱救下这个姑娘让她好生活着。
那女子却在这时站起身来,一双杏眼泛泪微红,细碎的发留在额前,眉黛在刘海儿的映衬下不描而黑,显得十分灵巧。挺翘俊鼻下的樱桃唇十分诱人,眼里尽是悲凉地缓缓开口:“小女子来自苏衡前往京城来投奔姑母,奈何姑母不认,母亲身子不好染上风寒,一气之下尽驾鹤西去了。小女子身无分文安葬母亲,只得卖身葬母,不过小女子是也有条件的,各位且看……”
放眼望去那牌匾旁摆了一张桌子,桌子上置了两个小银瓮。
“这小银瓮里盛的分别是两只金银渐斑皮纹蛇,此蛇体型极小,各位大人将手伸进去,若是被咬上一口还相安无事!,那么将小女母亲安葬后,小女便是他的人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愣,金银渐斑皮纹蛇不是倚澜阁的毒蛇么?那这女子就倚澜阁的小姐了!怎么出天下奇毒的地儿,大小姐还身无分文的流落在外卖身葬母?
“我来吧。”一道清澈的女声打破了场上的唏嘘之声。
“主子……”甘棠拉了拉苏唯颜的衣服,苏唯颜向她投去个放心的眼神。就将手放进银瓮中,直入心尖的疼痛紧接而来,她将手抽出来,缓了口浊气白雾弥漫开来。接而又将手伸进另一只银瓮中,麻木感从指尖一直游走到心口,似是要抑制住她的心跳,心间猛的一阵刺痛,感觉双腿发软快要站不住脚,只好紧紧地攥着桌角。
苏唯颜安定心神,应该是这种蛇没错,只要控制的好绝对是能够解毒,可千万不能慌。
苏唯颜将小银瓮盖好,气沉丹田慢慢的让内力推着这些毒素走,最终和她体内的毒素交融,甘棠连忙冲过来扶住她。
那女子看得入了神,居然有人受得住她的金银渐蛇毒,真是个奇女子呢。
“小女尹雨晴见过主子,多谢主子大恩。”众人见此不由的多看了几眼这个惊为天人的女子后也就各自散去。也没见过几个人能受得住倚澜阁的毒,感到些许惊奇罢了。
“其实是我谢你才是。”尹雨晴听见这话更加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