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和我说,你判断的依据是刚才冯进对自己儿子说的那句话,且不说绝对有能人会模仿他的声音,就是这一番交战的时间都足够冯进逃窜了。”周俊一开始就持反对态度,笑话,真在里头没走,不显得刚才自己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吗?
沈俶摇摇头,口头上保持了尊敬:“周大人,在下认为沈大人的判断不无道理,既然能隐忍至今,就说明,冯进绝不是个傻子,会脑门发热主动暴露自己,且不说我们行动迅速,就是周大人发动整个许州乃至东州道律政司部分力量在前,他冯进又如何敢猖狂如此”还是要捧一捧,不能总怼,平息许州被引起的动荡,还少不了律政司的协助。果不其然,周俊的脸色好看一点:“接着说吧,怎么办。”
“严查全府上下,严防整府内外,重点探查有无密室。”这个办法中规中矩,主要沈俶只是确定冯进没有逃跑,但他还暂时没有找到他的方法,也只能如此,周俊点点头,下去安排,很快府里残余的人都被聚集起来,不过都是下人一类,冯进的党羽则是一个没有。“看来向外冲击集市逃跑的人,就是他们了。”沈同眯着眼睛道“这些人除了趋炎附势以外没有别的能耐,顶多是被做为弃子的下场,虽然占了意外之先,相信不出一个时辰,律政司的骑手,就能前来报捷,马都没怎么骑过,怎么能相信冯进的鬼话,相信自己能逃出去呢?”说完摇头不止,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可怜他们的胆大还是愚蠢,沈俶不以为意,这帮家伙未必知道冯进真正的谋划,顶多是见官大一级,就放弃自己的父亲,转投刺史大人的手下,可惜,谁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落得个替死鬼的下场,死刑肯定是跑不了,无论他们是否知情,也会被以冯进同党论处。
看着众人遍布整个刺史府开始搜寻,沈俶也在梳理心中的所想,如自己所料,自家果然不是简单的一县大家,说不得是来自东州道甚至是大梁的某个权势家族,只是看父亲的态度,想必在那个家族中地位也不低,但为什么会一直呆在县令位置上几年不得升迁呢,想必是权力的纷争吧,沈俶不愿再想,真麻烦,让我老老实实的开挂不好吗,真要是让我以后处理这些事,我们宁可去找老张头学医好么,不用几十年,不用几年,几个月我都能让老张头拜师好么,千金方,本草纲目随便自己记下来的部分内容,说不得他穷一生之力都没发现呢。
正陷入意淫之时,段和附耳过来:“少爷,所有房间东搜过了,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周大人很是不满,认为少爷耽误了大事,少爷,您怎么看?”没发现?沈俶很意外,他不觉得他的判断有错,因为之前回城遇到那路黑衣人的头目并没有被自己等人解决,刚才逃出去的那一批人,也明显没有经过什么密道,而是从府里出来,再说如果真是那黑衣人头目跟着的话,百姓就不是被撞伤,而是直接会面对些那黑衣人的刀锋。
沈俶漫步思考,抬眼看向面前的池子,皱皱眉:“真臭,怎么也不换水,修这个就是为了招虫子吗?也不知道这家人怎么过日子的。”
“当然不是。”沈同走了过来,打断儿子的吐槽,看向段和“段头领,不知可否会水?”“抱歉大人,我也只是会在小河里扑腾两下罢了。”段和很尴尬,他毕竟长久住在艾山,经水很少。“父亲是认为,密室藏在水里?”沈俶不解
“我儿聪慧异人,为父很是欣慰,但你毕竟还是经事少,你既然都说水臭了,那为何不往深处想?”沈同拍拍沈俶肩头,自己的儿子还是需要成长,不过也无妨,别家的儿子像他这个年龄还远远没有干出这些事的能力,没什么不知足的。
听了父亲的话,沈俶沉下心来:“唔,水臭了,水池必然要换水,可为什么不换,宁可忍受这令人掩鼻的味道?原来如此!”
沈俶抚掌,恭敬地行了一礼:“多些父亲指点迷津。”老子还是老子,果然还是比儿子有点远见,沈俶服气,沈同也很欣慰:“该做什么明白了吧,再拖一会周大人可是要过来找你麻烦了。”“父亲少待。”沈俶一笑,转头大喊:“有谁会水的,下水潜进水底探查一番,这水是臭,但只要下水的,铜钱百文,找到密室的,白银十两,事先说好了,不会水的别逞能,出事了少爷我这一分钱没有。”这么简单,水臭脏了衣服扔了也没几个钱,在场会水的人都是动心,纷纷跳了下去,几十人在一个池子里搜寻。
哼哼,买我的命开黄金十两,可在少爷我看来,你冯进的命,掏个铜钱白银我都心疼,敢害我和家人,那就做好准备吧,沈俶冷笑。过了一会,一人大喜地从水中窜出来,呸了两口水道:“我发现了一个石门,排水之后好像能打开,现在都是水,用不上力。”找到了,沈俶笑道:“上来吧,这么多人见证,事情过后来县衙领赏。”那人大喜:“多些公子。”其他下水的人也是感叹他的运气,不过好在自己也有钱可拿,没什么好抱怨的。其他的认更难受,都是恨自己为什么不会水,白给的钱都飞了。
“果然,我是真的讨厌你们沈家人啊,大的小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间屋子里,突然出声,紧接着冯进一帮人出现在众人眼前,那之前与沈俶等人交战的黑衣人头目静立在他身后,身旁还有十几名黑衣人,不过也无法改变什么大局,沈同第一时间就招呼众人团团包围起来,周俊来到前面,面色严肃:“冯进,你贪污受贿,不思政务,到头来竟然意图搅乱许州,与造反何异,还不快束手就缚!”
“呵呵,我就是跪地求饶,不是难逃一死,你手周俊说话也跟放屁一样。”像是放下了一切,冯进没有任何矜持,看向周俊,不屑的态度写在脸上。“可恶!”周俊大怒“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正要让人动手,沈同拽住他抬起的手,看向冯进:“你的任务,算是完成了?”冯进点点头:“算是吧,要不是那些人有些无能,我还能多拖一会,现在没人能阻挡你和顾偃腾飞的步伐了,沈顾双杰,到底还是要起来了。”
沈顾双杰,两长辈还有这么个雅号?沈俶很好奇,但冯进不肯多说,因为嘴角隐隐有黑血冒出来,最后终于大口大口地吐了出来,死死地看向沈同:“我不相信他们说什么保我儿子的鬼话,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他们绝不会为我这么做,但毕竟对我有大恩,我就用这条命来回报,我的儿子什么都不知道,你也知道,所以代真,就拜托给你了。”说完轰然倒下,嘴角上扬,一位正五品的刺史就这样自杀于众人面前。
冯进一死,黑衣人头目更无话可说,带人拔刀冲向包围,顷刻覆没,自己则死在段和的箭下。
太仓促了,就这么死了,沈俶有些接受不能,总觉得有些诡异,周俊这时反而冷静下来,看向沈俶:“小子,有些事你还不懂,这没什么奇怪的,人总有些不能说的秘密,但如何能保守住呢?”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沈俶却已经明白了: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啊。
沈同默默向前,蹲下来看向冯进逐渐冰冷的躯体,没有在乎被血浸润的下摆,轻声道:“知道我是你的仇人,还敢把儿子交给我,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他安排妥,你放心的去,你一走,我们之间的恩怨便就此了结,你输的很不甘,我知道,但毕竟你是个不由自主,任人摆布的,而我不一样。”起身回头,再不看向他一眼。
“毕竟我是一个能做主的,高级点的,,,,“
“好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