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他们被偷袭了,立刻往回找自己的衣服,准备拿枪解决掉眼前的毛贼,还有两个下身正硬着的,立刻便软下来,这一惊一乍之间,说不得就得病,几个人自然是怒火中烧,不管一旁正在哀嚎的同伴,冲着自己的手枪去跑去。
此时林子轩,立刻开出第二枪,这一次终于命中了一名暴徒的胸膛,一枪下去,鲜血在黑暗之中绽放,一朵鲜艳的花朵瞬间绽放开来,林子轩灵敏的耳朵甚至能够听到子弹打碎骨头和内脏的声音。
那人‘啊’的一声便倒在地上,血从窟窿里流出来,眼看是进气多,出气少了,这一下其他几名暴徒也急切起来,嘴里喊着林子轩听不懂的话,大声的嚷嚷着,但很可惜,他们的视野大致只有方圆二十米左右的距离,而林子轩拿着枪,已经跑到三十米开外进行射击,他们根本就看不见。
再加上倒在地上的人正在大声呐喊,根本无法判断林子轩的位置,而赵信诚和林宜州在一旁投掷标枪,虽然命中率低的可怜,但却着实吸引住了暴徒的注意,其中一个暴徒似乎被眼前这压抑的气氛惊吓到,开始对着四周不停的开枪,但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能够躲藏的地方太多。
而林子轩的视力非常惊人,当他看到有人举枪的时候,便立刻发出一声喊叫,这是他和赵信诚约定好的,当敌人举枪的时候,他会大声呐喊,从而让林宜州躲避,众人躲避起来,他的子弹只能在空气中飞腾,却没有伤到任何一个人。
此时林子轩再次跳出来,对着其中一个敌人的脑袋便是一枪,剧烈的声响伴随着又一个人人的倒下,此时暴徒之中还有三人尚且保有战斗力,他们立刻慌乱起来,不过几十秒钟的时间,他们的减员就已经达到一半。
三个暴徒从女人的身边走开,缩在一个小小的墙角,用三支枪对着外面,同时其中一个人终于把地上的照明灯拿到,林子轩心里暗道不好,有了照明,自己在黑夜之中的优势便荡然无存,赶紧吼叫一声,紧接着便躲在一台冰箱后面,时刻注意着那三个暴徒的行动。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自己从开枪的那一瞬间开始,竟然紧张到忘记了呼吸,整个人满头大汗,如同桑拿房中刚刚出来的人一样,他立刻大声的呼吸,但又想到他此刻距离暴徒不过只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立刻便把自己的呼吸力度降低,嘴唇在不停的颤抖。
暴徒开始大喊起来,但没有人会回应他,回应他的只有地上女生的哭泣声,那三个暴徒也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谨慎,缩在墙角只是拿着照明灯在不停的晃荡,却不敢往外迈出一步,这无疑让林宜州等人不能够有任何的机会靠近他们,给予他们伤害。
此时赵信诚平躺在楼梯上,手中拿着携带的长枪,他等灯光从上空过去之后,悄悄抬起头,看着周围的情况,得益于暴徒们手中的照明灯,赵信诚也终于能够看清现在的情况,三个暴徒缩在墙角,林子轩则正在墙角不远处的冰箱后面,两个女生抱在一起,周围是三个倒着的人,整个空间不到四十平方米左右的空间,狭窄,阴暗,潮湿,同时杂物众多。
赵信诚的大脑在飞速的转动,他立刻从旁边拿起一个易拉罐往暴徒们的方向扔过去,这立刻引起暴徒的注意,其中一个人对着易拉罐便连开三枪,吓得林子轩都不由哆嗦起来,等到易拉罐落地,暴徒们才终于确定那不是人,而只是一个垃圾。
这让他们很是生气,脸颊像是鼓风机在吹动着灶一样,红彤彤的,双眼之中闪烁着血丝,当然,这些只有林子轩能够看得见,此刻他的眼睛就像是高倍的望远镜一样,他甚至能够看到暴徒脸上的毛细孔在张开,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但又不会让人感觉到不适。
好像这是与生俱来的本事一样,安静的世界在此刻林子轩的眼睛中是律动的,众人似乎都有一根弦在操纵着他们的行动,暴徒们演奏着愤怒的命运,赵信诚在安静的演奏着月光,两个女生则是在哭诉着自己的遭遇,而自己,则似乎融合在这不同的频率之中,此刻的他,甚至能够感觉到那一瞬间的律动。
而这一瞬间,林子轩果断举枪,对着正在调整呼吸的一名暴徒便是一枪,紧接着对面的两把手枪也冒出一丝红光,林子轩向着旁边一条,极快的速度让子弹落空,但其中一枚子弹还是击中了林子轩的肩膀,子弹擦肩而过,但林子轩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疼痛。
他向着旁边滚去,此时赵信诚和林宜州立刻投掷标枪,两发标枪在火光和照明灯的帮助之下,直接刺中站在最前面的一个暴徒,电光石火之间,林子轩连从地上爬起来的时间都没有,立刻向着旁边一滚,重新躲在一块夹板之后。
两个兄弟连续中枪倒地,剩下的一个人此时已经接近疯狂,他不停的向着四周开枪,那两个女生哭泣着往其他地方跑,希望躲过这危险的子弹,林子轩见状,不由大喊“stop! fall flat on the ground(别动,快趴下)”.
这照明灯如今在半空晃悠,趴在地上被发现的几率小,有很大的可能性不会被击中,但站起来就这么直接朝着楼梯口跑,不仅仅会让赵信诚和林宜州无法进行射击,还会被剩下的暴徒发现,林子轩情急之下,也只能够用中式英语大喊。
其中一个女生听到之后,立刻趴倒在地上,但另一个女生似乎是听不懂英语,她依旧在往前跑,那照明灯正好看到她的身体,趴在地上的女生想要去拉自己的伙伴一起趴下,但站着的女人已经被眼前的一切吓破胆,她只顾着往外面跑,身旁拉扯她的同伴,只当是累赘。
一颗子弹从她的胸膛穿过,紧接着是第二颗,她的呐喊还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从肺里吐出来,林子轩见状红了眼睛,听到对方的声响停止,立刻便从掩体后面钻出来准备开枪,此时只见一道黑影从身边划过,是赵信诚。
赵信诚拿着长枪,以一名武士的姿态大踏步的向着最后一个暴徒冲去,双手拿着红缨枪,直接把枪头插进那暴徒的胸腔之中,那长枪的铁枪头钻进暴徒的身体之中,鲜血狂流。
赵信诚还不算完,他大喊着将浑身的力气都释放在这一根长枪之上,锋利的尖头最终贯穿暴徒的身体,直接刺在刚刚粉刷的墙壁上,赵信诚的嘴里大声的辱骂着“畜生“之类的话,暴徒胸腔中的鲜血将赵信诚全身染红,此刻的他,犹如地狱中的魔鬼一般。
“信诚哥。“林子轩赶紧跑过去拉住赵信诚,眼前的信诚哥让林子轩都觉得有些害怕,此时暴徒被贯穿了胸膛,或许是枪头伤到肺部的缘故,他的呼吸就像是风从松树林穿过一样,稀稀拉拉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他的嘴里似乎在说这些什么,但众人都听不懂,最终在赵信诚仇恨的眼神之中,他不甘心的断气了。
“信诚哥,我死了,没事了。“林子轩说道,赵信诚此时才把手松开,他看着眼前的暴徒尸体,向后倒退两步,一不小心踩到易拉罐,差点摔倒在地上,林子轩把他扶住,赶紧带到一边去休息。
此时林宜州也从楼梯口走出来,刚才的一切实在是太过于惊险,纵然他老成持重,刚才也是大惊失色,一时之间甚至连反应都不知道该怎么做,到现在两条腿还都在颤抖着。
不是他胆小,而是这样的场面,他是真的不能够接受。
小年轻初生牛犊不畏虎,他这中年人,着实是怕的不行了,但即便再怕,看到自己的儿子受伤,他还是赶紧哆哆嗦嗦的走过来,把林子轩按在赵信诚的身边,拿出身上佩戴的小刀,准备帮林子轩处理伤口。
“爸,你先看着信诚哥,我去看看这些人,有没有死透。“林子轩用眼神示意林宜州,林宜州有心想要反驳,但最终还是没开口,让他去看这些尸体有没有死透,他可真的做不到。
另一方面他看向自己儿子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如今这个世界乱套了,子轩这样无疑更加安全,但是看着现在的林子轩,他却觉得有些陌生,杀了人,还淡定的说出看看死透没有,这个世界,真是疯狂。
林宜州并没有把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他移动两步到赵信诚的身边,从口袋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赵信诚,赵信诚说了句谢谢,拿着水瓶便喝了两口,然后便吐出来,还不停的干呕。
“怎么啦?“林宜州十分担心的问道,这水难不成有问题。
“我嘴巴里有血,恶心。“
赵信诚有些虚弱的说道,嘴巴里的铁屑味道让他胃酸翻涌,他终究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毕业生,凭着一腔热血和对于母亲病逝的发泄让他敢于对敌人亮剑,战斗时只想着怎么赢,如今敌人死去,看着地上没有声响的尸体,后怕这才慢慢涌起。
双手止不住的颤抖,整个人都在不停的打摆子,林宜州见状,赶紧把赵信诚手中的水瓶拿在手里,然后用手捧住倒出来的水,扑在赵信诚的脸上,矿泉水带着鲜血缓缓流下,也让赵信诚稍微有些恢复。
“林叔,我还行,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坐会儿就好,您去问问那个女生的情况。“赵信诚说道,林宜州皱着眉头点头,走到林子轩的身边,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一瓶新的水递给赵信诚,然后便走到那女生的身边。
女生屈腿坐在自己伙伴的身边,脸上带着绝望的神情,林宜州见状,也觉得这孩子着实可怜,赶紧从地上捡起一条衣服披在女生的身上,这女孩儿,到现在还是光着的,那女生立刻回过头,用十分惊恐的眼神看着林宜州。
“这位姑娘,人死不能复生,节哀。“从刚才的观察,这个女人显然不是华人,更不是中国人,林宜州直接用英文说道,希望他能够听得懂,那女生果然听懂了林宜州的挽言。
“谢谢你们,救了我。“女生的英语很是不流畅,再借着照明灯,这让林宜州看清楚眼前人的长相,标准的东南亚人,想来或许是大学生,林宜州心中想到。
“谁看到这样的情况都会出手相助的,只是很可惜,没救下你的同伴。“林宜州尽量将自己的语速放慢,以确定眼前的女生可以听懂。
“这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们…“一边说,女生一边哭的不能自已,林宜州也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压缩饼干递给女生,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尽量离女生有两米以上的距离。
作为一个老师,他也学过不少有关心理学的课程,这个女生刚刚遭遇人生的剧变,还承受了一个女生最为痛苦的暴力,作为一个男人,必须要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够让女生产生安全感,这样才能够促进交流,林宜州懂得这个道理,在确定女生没有受伤之后,林宜州缓缓走开。
提着照明灯,林宜州将地上的手枪全部捡起来,至于拿在人手里的枪,林宜州犹豫了一番,见林子轩丝毫不介意的往人身上捅,再看看自己的运动鞋,早已经沾满了血迹,不由苦笑,自己还是要适应下来啊。
便忍着心里的恶心以及恐惧,把暴徒手中的枪拿在手中,等突破了障碍,之后的工作便轻松许多,把枪一把把的放在赵信诚旁边的柜子上,赵信诚此时也恢复一些力气,便说道:“翻翻他们的口袋还有皮包,里面应该还有备用的子弹。“
“好。“林宜州赶紧走过去翻口袋,这一下果然找到不少的子弹,看着放在柜子上一盒盒的子弹,少说也有两百发左右,他高兴的像是一个老农民,在这个混乱的时候,手里有枪,心里才能不慌啊。
“信诚,这些枪暂时放你那,我去对面让老王和张斌过来,我们处理一下,得赶紧离开这儿。“林宜州说道,然后转身便回到对面的排屋,赵信诚拉住他说:”林叔,刚才的枪响,有可能会把海怪弄醒,你下去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大意。“
“我知道。“林宜州郑重的点头,想了想,干脆从柜子上拿起一把枪,装上七发子弹,别再裤腰带上,这才算是踏实不少,虽然这枪打海怪,着实没什么太大的作用,更多的还是心理作用。
就像地震来了,明明是外面更加安全,但有的人总是会躲在家里不出来,这不是出于逻辑的思考,而是出于感情的判断,林宜州也是如此。
此时王四川和张斌一脸的担忧,他们身处在对面,只能够看到屋子里一道火光以及紧接而来的枪响,吓得两人差点就尿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