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感觉袭来，那男人猛的清醒，重重的穿着粗气。身上的疼痛感再次席卷而来，只觉得这身体都不属于他的。
“操他娘的。”男人疼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他这些年仇人太多了，也不知道这次他妈的是谁找上门来了。远在法国还能栽人手里，男人只觉得最近有人在背地里搞他。
他看不见坐在包厢里的韩梓臣和唐烨，只看见这破仓库里七零八落的站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外国佬。
双方就这样盯着，谁都没有下一步动作。或许只是在等着老大发号施令。
“怎么着，没人出来说话？是死是活好歹给句话。”王亮文化程度低，什么英语法语这些都是瞎扯淡，这时也都说着中--文。
他死死盯着那些白皮肤黑皮肤的人，见他们没动静，应该是听不懂他说什么。
唐烨被他的话逗得都笑出了声，捏着酒杯的手都忍不住晃了起来。韩梓臣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唐烨尴尬的收起笑容，咳嗽两声来打破这尴尬局面，而后点开对话。
“我说，你他妈英语法语都不会，跑国外去干啥？土鳖。”唐烨声音响起，绷着脸防止笑场。
电脑传出来声音，王亮才猛的盯过去，只是电脑桌面一片漆黑，除了听到声音其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谁。让我看看，死也好死得明白。”王亮大声吼道。
听着这视死如归的声音，唐烨只觉得一阵笑意又袭来，看了眼冷冰冰的韩梓臣，才让笑意消下去。
“估计那人没被这么给人黑过，这会儿说话都整得这么正义的样子。”唐烨关掉麦克风，冲着韩梓臣说道。
也不知道是上了点年纪还是怎么，就喜欢把猎物放在手里玩儿够了，再决定它是死是活。好像这样可以缓解无聊烦闷似的。
可是他明明还很年轻啊，唐烨心里想，又或许是心理年龄太成熟了。
“办正事，开什么叉。”韩梓臣语气冷得不行，一点儿面子也不给唐烨留。
“你弄会儿，我有点儿累。”唐烨忘后躺了躺，身体整个倚在沙发上。
韩梓臣冷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亮脑海中仔细搜寻着刚刚说话这人的音色，但又觉得从来没有听过似的。
也是，他这样的社会底层人物，估计也只有从电视报纸上知道唐烨，不过不巧的是，唐烨很少在电视上露面，他这粗人也很少看报纸新闻。
“说，一个多月前在贯日酒店，让你谋害那个女人的人是谁？”韩梓臣开门见山，不带一点儿题外话的说。
听的唐烨瘪了瘪嘴，心想，这人太没意思了。
听了韩梓臣的话，王亮脑海中慢慢浮现出了当时的景象，他确实是收了人钱，按她的指使推了一个女人下楼。
但是当时都接近傍晚了，找上她的那女人又带着口罩和墨镜，谁知道她是谁啊，就算是明星也他妈认不出来吧，王亮琢磨着。
“不知道，这谁能知道。”听到韩梓臣是说那事，他语气又硬了几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老大。
要说，背后推人这种谋害的小手段，王亮几乎都不怎么放在记忆里的，不过拿钱办事而已，记得多闹心。况且，他走之前去探了探那女人的鼻息，根本就没生命危险，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
“靠，口气还挺冲。”唐烨本来眯着眼睛听两人对话，听到这儿都坐直了身体。
只听唐烨又打了个响指，和上一个有没有什么区别韩梓臣不知道，反正镜头里一群人上去对王亮又打又踹的，让人都有点不忍直视。
除了拳头和脚踹的声音，就只剩王亮惨绝人寰的叫喊声和求饶声回荡在废弃的仓库里。
“行了。”韩梓臣皱了皱眉，说。什么都还没问出来一会儿人死了还不好弄。
唐烨又打了个响指，那帮人就停下来了。看的韩梓臣越来越纳闷儿，怎么着，这响指还是个开关？声音响起就打，声音再响起就停手？
“你不会英语，就跟他们响指交流？”韩梓臣眼神里充满着质疑看着唐烨。
“不懂就别说话。没听说过我精通八国语言？”这次换唐烨白了韩梓臣一眼。
“噢，精通八国语言就是不会法语和英语。”韩梓臣没看他，自顾自的说。反正跟他说话的人，他都没给他留过脸面。
“你他妈找抽？我这是保护声带，能不说话就不说，谁像你。”唐烨端起酒喝了一口。
韩梓臣懒得理。
眼神又转回来屏幕上，这王亮已经让唐烨手下人打趴下了，嘴里还说着求饶的话。
“我真的没看清楚她是谁，不知道是谁。”王亮又被揍了一顿，语气缓了不少，心许是怕一个不小心又挨一顿揍。
“什么特征都没有？”唐烨冷酷的声音又响起来。他只觉得这王亮就他妈一小脑没发育全的智障，问个话半天抓不住重点。
“特征？特征…噢，是个女人，给我钱的是个女人。”王亮的声音又颤颤巍巍的响起来。不敢说得太大声，太大声只觉得震得五脏都疼得颤抖。
“还有呢？”韩梓臣又问。
“还有…还有…真没有了，那女人带着口罩和墨镜，真不知道是谁。”王亮又仔细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确实是没有更多消息了才说。
“看模样挺有钱，我故意说高了价格，她二话不说就给了。”王亮又说。
他这次是真的把所有知道的，眼睛观察到的都说了，一字不漏。
也不知道电脑屏幕后面的人听了满不满意。
听完，唐烨看了眼韩梓臣，眼神有些复杂。伸手关掉了视频。
韩梓臣内心有些复杂，会是谁，他不敢贸然下定论，但直觉告诉她，绝对就是他和苏筱筱身边的人。具体是谁，这真的不好说。
他们身边的人，不都是王亮描述的有钱人吗。
王亮听电脑那头没有声音了，才松了口气。眼神又被面前的报纸吸引了过去。
是张中--文报纸，上面写着，韩家二夫人自杀跳楼几个大字。下面配了一张图，王亮觉得再熟悉不过，酒店窗户，和礁石。
韩家二少爷，韩梓臣。他没见过，也听人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