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婕妤不知何时跑到了苏嫔身边,和她小声嘀咕着,“这儿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不好说道的,欣妹妹素来是个爽利人,难得有这般吞吞吐吐的时候,实在让人好奇得紧。”
浸月楼的厅堂并不大,眼下大家伙都盯着欣容华和婉妃,刘婕妤这窃窃私语自然逃不过有心人的耳朵。
“婕妤妹妹说得正是呢,本宫心里也好奇得很,想必淑妃娘娘和贵妃娘娘也是一般的好奇,欣妹妹既然有口难言,不如就请婉妃给咱们姐妹解解惑。”
听这尖利的声音就知道是冯淑媛,后宫之中若要说谁最恨婉妃,当数冯淑媛无疑。
婉妃进宫之前最受宠的便是冯淑媛,崔清婉一朝入了宫就夺了她的圣宠,如何不让人恨得咬牙切齿,是以一有什么机会冯淑媛总不忘刺一刺婉妃。
“此事根由本宫亦不知晓,本宫也很好奇。”听得婉妃竟这般回话,冯淑媛神情微怔,转头看向了欣容华,婉妃眼里的疑惑神色不似作假,原想着隔应一下婉妃,这会儿倒是真好奇了。
“唉,嫔妾也是今日去伺候太后,不小心听到的,说是太常太卜今晨来禀陛下,言及宫中有人与太后命格相冲,一盛则一衰,昨日太后突发头疾便是先兆。”
冯淑媛微不可查的弯了弯嘴角,插嘴道,“太卜可找出了这人是谁?”
言语间眼神往婉妃身上飘去,其意不言自明。
“那倒没有,正因为还不知道这人是谁,陛下才决定推迟婉妃的册封礼,等太卜署看好了星象再行册封。”
“若是太卜寺一直拿不出个章程,姐姐岂不是一直不能行册封礼。”丽贵嫔脱口而出道,说完好像反应过来这话不大好听,对着地上连“呸”几声,“叫你乱说话。”
一旁的刘婕妤状似自言自语道,“今日原该是婉妃的册封礼,偏偏昨日里太后病了,太常太卜又说了这样的话,莫不是……”
丽贵嫔眼神微闪,紧走几步到婉妃身边,担忧道,“姐姐莫要担心,陛下一向爱重姐姐,定会向着姐姐。”
哼,贱.人,紫鸢死死低着头,心里无声咒骂着,害死了主子肚里的小皇子,还跟个无事人似的往主子身边凑。
若是真担心主子,先前主子被冯淑媛明里暗里讥讽的时候怎的不出来,这会儿来装什么好人,紫嫣怎么还没查出来,也好揭了她伪善的面目。
婉妃抬头瞧她,将她眼里的担忧看得真真切切,心头突然泛起一股冷意,若是以前她一定以为丽贵嫔是真的关心她,担忧她。
可这会儿她却能听出这话不止是安慰她,更是指认她就是那个与太后命格相冲的人,如今回过味儿来,往日里丽贵嫔可没少说这样的话。
只因她信着丽贵嫔,从未多想,紫嫣也曾提醒过她,反被她呵斥,古井无波的瞥了眼丽贵嫔抓在自个儿小臂上的手,不咸不淡道,
“数日不见,丽妹妹这妄言的性子怎的还没改,幸好你说的是我,要是说的旁人岂不让人疑心你是故意这般说话,指责人家是那个不详之人。”
向前走了几步,顺势摆脱了丽贵嫔抓在小臂上的手,蹲身行礼道,“贵妃娘娘明鉴,臣妾自入宫以来,从贵人到九嫔之首的昭仪娘娘,数次册封礼何曾出过不详之事,欣容华也说了太卜署还未找到此人,诸位妹妹却百般疑心,还请贵妃娘娘给臣妾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