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宝是在一阵“哞哞”声中醒来的,浑身酸痛,头昏脑胀。
她捂着头不由自主的呻吟一声,竟半晌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在哪里。挣扎着要坐起身,腿上却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陡然清醒!
她一路踉跄,硬是拖着受了重伤的身体,生生往前走着,竟不知到底走了多久,直到看到了隗族的大门,这才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她现在,是在隗族吗?
阿宝躺在地上还不得动弹,视线所见却是一头头正在吃草的黄牛,她正疑惑,却突然听到一阵嚣张的大笑声。
姜渊居高临下地站在牛棚外,眼中带着嘲讽的光,看着阿宝,声音调侃道:“呦,表妹大驾光临我这粗鄙的隗族有何贵干啊,我看你这满身血迹,这是连山有何变动吗?”
他还记恨曾经阿宝和鸣岐给他的耻辱,如今见她狼狈,便是连装都不在装了,径直落井下石。
阿宝以前瞧不起他,现在呢,还不是要到他隗族来寻求庇护。
他倒要看看,这以往的天之娇女还有什么底气在他面前骄傲!
阿宝声音虚弱,并不理会他的挑衅,“舅舅呢,我要见舅舅。”
阿宝的舅舅是隗族族长,自小将阿宝视若亲女,便是比对姜渊都要更亲近几分。阿宝被父母安排到隗族避难,便是有其中原因。
可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姜栖年此时并不在隗族内,这偌大的隗族如今竟是由其嫡子,少族长姜渊来主事。
姜渊恨阿宝良久,原本昨夜阿宝被隗族之人捡到之后,他是想要直接杀了她了事的,可是思考良久,他还是让人将阿宝扔到了牛棚之中。
不让她好好品品这世间的苦难,怎能了却他心中愤怒。
直接杀了她,简直是太便宜她了。
如今,姜渊越发的觉得自己的决定简直是太正确了。他高扬着眉头,满脸嫌弃地看着浑身脏污的阿宝,声音夸张道:“我隗族族长岂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便见的,风乐媛,你有没有一点自知之明,你当你还是连山少族长吗?”
连山被灭之事早已传遍天下,姜渊自得知以后便欣喜若狂,只觉这就是上天的报应。如今阿宝落到他的手里,这岂不是连老天都站在他这一边吗?
姜渊的言辞之间皆是侮辱,“俗话说落草的凤凰不如鸡,若是换作一般人家,见到你这种灾星,恐怕都要躲着走,生怕沾染一点晦气。但我到底是个厚道人,也不忍心就这样把你扔出去,但我隗族不养无用之人,你若是要留在我隗族,自是要有一点用处的,不是吗?”
阿宝无声无息地躺倒在地,对他的话没有丝毫的反应,竟是仿佛完全没有听到一般。
这样可就没有什么乐趣了。
姜渊原本想进去踹她两脚,好歹给点反应,但鼻尖皆是牛棚特有的酸臭腐烂的味道,又看看自己洁白的靴子底,若是走进这满是粪便的地方,还不知道有多恶心呢。
他到底是放弃了自己的想法。
便是再看着狼狈不堪的阿宝,颇有些意兴阑珊。
“得了,大少我这事情多的跟什么似的,哪有空一直跟你这破落户纠缠。”他挥手赶了下飞到他身旁的牛蝇,眼中皆是不耐烦,“风乐媛,你若是想留在我隗族,也行,我不亏待你,给你找个同你身份相符的话。”
他指指这满棚的黄牛,道:“看到这些了吗,这可都是我隗族宝贵的财产,以后你吃住便都在这牛棚,好好照顾我们隗族的宝贝。”
“你可要小心些,你这丧家之犬可比不上我这些黄牛,要是有一只出了什么事,便是拿你的命都抵不上的。”
那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便让人作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