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想到,阿宝会在这种场合,如此的不给面子,做出这样的举动。
姜渊便是再心机深沉,此时都已挂不住脸上的笑。
场面一时十分尴尬,而芒夏更是万分奔溃,怒斥道:“阿宝,你怎能这般失礼,快给你表哥道歉。”
阿宝讨厌姜渊在公开场合,表现出一副和自己十分熟悉,十分要好的模样。如今当众驳了他的面子,目的已经达到,见母亲都快要抓狂了,索性十分爽快道:“抱歉,但是我不习惯外人给我夹吃的,我自己长手了。”
特地在“外人”二字上加重了语气。
姜渊自然也明白她的意思,何况阿宝根本没有一点遮掩的意思,勉强地勾起抹微笑,道:“是我考虑不周,不怪表妹。”
后面再吃饭时,果然安分许多。
芒夏幻想中提升阿宝和姜渊感情的家宴,就在阿宝如此不给面子的举动中,尴尬结束。
刚一吃完,阿宝也不傻,知道只要芒夏逮住自己,就免不了一顿臭骂,也不等她叫,自己就跟兔子似的窜了出去,瞬间不见了身影。
芒夏坐在桌边运气,还要努力扬起微笑安慰侄子,“渊,阿宝还小,小孩子性子,你不要和她计较。”
“我知道的,姑母,表妹天真烂漫,我喜欢的便是她这一点。”
“那就好,那就好。”芒夏满意点头,拍着姜渊的手,“你跟她许久未见,如今在连山索性和她多培养培养感情,不要着急回去。”
姜渊点头应是,同芒夏告别,刚一出饭厅,脸上的笑意便消失不见,整个人都阴沉几分。
第二日一大早,阿宝收拾了自己,准备去大族老那里,结果刚一出门就看到了等在自己房门前的姜渊。
他显然已经等很久了,蓝色的外袍因沾了清晨的露水,而变成了深蓝色。
见到阿宝,他脸上习惯性勾起抹笑容,叫道:“表妹。”
阿宝不答声,径直向前走。
如今母亲不在,她便是连表面的礼貌都不装了,直接地表现出对姜渊的反感。
姜渊并不在意,又道:“我来是觉得我们之间或许有些误会,毕竟是一家人,所以我特地来同你解释。”
“小时候是我不对,当初因为那奴隶偷了我父亲送给我的十分珍贵的宝珠,还将其毁坏,我被气恼了,所以才惩罚于他。”他满含歉意地看着阿宝,“当时到底年纪小,做事没有考虑后果,还责怪了你。如今想想确实是我的错,你我的间隙也是因为此事,因此我特地前来向你道歉。”
他表现得很是情深意切,仿佛真的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太过分。
但阿宝知道,他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宝珠?呵,哪个奴隶会偷那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当时他兴奋又残忍的模样,如今还在阿宝的脑子里反复显现,那种将人命当做玩物的心态,是阿宝所最不能接受的。
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仍一脸真挚的姜渊,道:“你不回去吗?”
“嗯?”姜渊一愣,不知道为什么阿宝突然说这个。
就见阿宝抬起手,指指挂在书房上的牌匾,道:“这是我连山族禁地,非本族族人不得入内。今日大族老还要给我授课,你跟着我一起,是想要窃取我连山的卦术技艺吗?”
这闻名天下的卦术,可比所谓的宝珠珍贵许多吧!
阿宝脸上的嘲讽表现得清清楚楚,姜渊心中有怒气澎湃,却仍强撑着笑意,“自然不会,既以解释清楚,我便走了,不打扰表妹学习了。”
他后退几步,转身离去,就听到阿宝忽然叫他。
扭头,阿宝脸上带着莫名的含义,“你什么时候回去,你阿娘不是病了吗,还不赶紧回隗族侍疾吗?”